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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一个女鬼的故事 2
发信人: zhang_haitao.boy(影子)
整理人: neptunefish(2001-12-06 20:52:31), 站内信件
5掌柜  
                   
  鬼么?我也不能说没有。因为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本店闹鬼,所以假如我再骗你说没有的话,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老实说,我本来也是不相信鬼神的,《论语》不是说了吗,“子不语,乱力怪神。”可是我却亲眼看见了鬼——这不能令我不信。又岂止我呢,店里的每个人都见过,有一个伙计吓的卧床半年至今仍不能干重。  
  其实闹鬼的时间也不算太久。大概三年前的春天吧,有一天傍晚的时候,有一男一女来投店,两人不知是遇到强盗还是怎的,这两人身上到处是伤,血把衣服全都浸红了,也不知原来是什么材料作的。那男的手上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真是吓人!  
  我是做小本生意的,不便多事,自然不敢留他们住下。那男的却把刀子一挥,一个伙计的帽子便被劈成了两截。他把刀子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我们虽然怕事,却总不愿丢命,所以,就只好让他们住下了。唉,哪知道,一念之仁呀。  
  当时,我让一个伙计悄悄的到衙门报案,唐县令一开始把胸脯拍的山响,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可见了那帽子之后,立即便矮了半截,改口说还要“研究研究、考虑考虑”,让我们回去继续观察。我一听这话,当时心变凉了。  
  那两人住进店后,便很少出来,只是一开始的时候,那女的给了我几锭银子,说先放着,并让我先派人给他们买几套衣服。那男的大概受的伤比较重吧,反正,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只有那女的偶而出来,给我一张药方,让我按方配药、熬药。药熬好了,并不让送进屋去,只与饭菜一起放在门前,他们自己拿进去。  
  如此过了两三个月的时间,一天夜里,我们突然听到那男的发出一声狼嗥般的叫,那一声真是太恐怖了,所有人都被惊醒,一夜都没睡好,惴惴不安的,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第二天,饭菜便不见动,连续一两天都是如此,我们不知出了什么事,便又让人去报告唐县令。这次,唐县令带了二十几个差役来了。他们在门外排好队,搭好弓箭,将箭头都对准了房门,唐县令躲再这边屋里发号施令。先让人扔了一块石头进去,不见动静;又让人放了一排箭,还是不见动静。这才派一个胆大的差役进去,那差役进去不久便出来说:“没人,原来是一间空屋,里面早就没人住了。”  
  唐县令便身先士卒冲进了屋子,我们店里的伙计,有几个多事的,也跟了进去。里面果然已空无一人,床上却还放着一个包袱,唐县令命人打开,只听见一片惊呼,原来里面竟是一整包的银子,白花花的,大概有十来锭呢!唐县令说是赃物,便给没收了。  
  哪知当天夜里,一个住进这间屋子的客人便从中冲了出来,大声嚷着有鬼。那时我们还笑他“白日见鬼”哪知,从此之后,每个住进这间屋子的人都说有鬼。再后来,便每间屋子都闹鬼了,请和尚道士来念经做法事,竟全没用。  
  有一天我夜里起来小解,也不知是撞见鬼还是怎么搞的,我昏了头,竟想跑去望一眼,究竟有没有鬼。天呀,便看见一个白影站在庭中,长嘘短叹,待见了我——我不是不想逃是吓的腿都软了,跑不动呀——她向我呵了一口气,我便如掉进了冰窟,浑身打颤,她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安静呢?”便不见了。  
  那鬼什么样子?唉,谁还记得呢?我当时吓都吓死了。大概青面獠牙、浑身是血吧。但那声音我却一辈子也忘不了:分明是那个住店的女子呀!  
  住店的客人越来越少,终至于几乎没有了。我一直想把这家店转手。可是,谁要呢?好在这鬼白天不出来,也不到前面来,我的店又地处要道,还有人在这吃饭,才勉强撑了这么多年。唉,要是当时不报官多好呀,上百两的银子!  
  6司马青史(1)  
  听了掌柜的话,我只是心中暗笑。这一男一女,无疑的,是被正派不容的。他们逃到了这里,先养好了伤,然后利用当地人的迷信,装神弄鬼,吓唬过往的客人,以修炼什么魔功。唉,本来他们的计划几乎是完美无缺的,谁叫他们碰上我呢?我决心一定要揭穿他们的真面目。至于除掉他们,我当然是没有这个能力的,但是,不是有那么多的正派高手正在追杀我么?不到两三天,他们便能追到这里了,那时只要让他们知道这两个魔头的秘密,消灭这两个魔头,他们自然是责无旁贷。(那时,说不定他们还会说杀了两个司马青史的同伙呢!)  
  危险么?自然是有的,但我相信,凭我的轻功,要逃命还是绰绰有余的。冷炎先生不是还夸我的轻功“盖世无双”吗?(作者注:关于司马青史与正派的恩仇,以及他的三大绝技,详见拙著《司马青史》、《杀手列传》、《天涯断肠》等。)  
  又闲聊了几句,我看掌柜的已不住打呵欠了,便向他告别了。  
  当我走到后院时,隐约觉得眼前一花,一条白色身影在我身旁掠过,眨眼间便不见了。“好快的轻功!”我心中感叹道。这时,我不免有些担心了,然而,若这么一点危险就把我吓退,我也不算是司马世家的人了。(想到这,我不禁苦笑了一声:现在,江湖人还把我当作是姓司马的吗?)  
  进了屋,那油灯仍然半死不活的,我挑亮了灯,揭去了已朽烂的席子被褥,将新的铺在上面。当我转钻进被窝准备熄灯时,我想了一下:“要熄吗?”然后暗笑自己的胆小,张口吹灭了灯。  
  这几天真是太困了,我不但走了几百里的山路,还曾两三次遭到埋伏,最危险的一次,对方的剑几乎是从我的喉边擦过去的,要不是那人突生恻隐之心,我的一条命几乎就完了。  
  迷迷糊糊的,我便睡着了。我开始做梦,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是父亲在给我们讲课,一会儿是上官燕在我面前哭泣(详见《司马青史》),一会儿是我弟弟挥剑向我刺来。然后,我便梦见一个白衣女子在我面前舞剑。那女子是谁?是上官燕吗?是我妹妹青青吗?好象都是,又好象都不是。这时我便惊醒了,我分明听到一个女子在我耳边轻轻的说话,自言自语,自怨自艾,似乎有说不完的凄凉与悲伤。  
  “你为什么不让我安静呢?”我听见一个声音对我说,声音轻柔而微带娇嗔。  
  “我?”我说,然后就完全醒了,眼睛渐渐睁大,我分明看见,一个白衣的女子,正站在门口,月光下,若有若无,似在梦中,又似在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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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遗忘,生命会不会更容易
                 -----忘川河畔 
我醉欲眠君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醉约湘灵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幽冥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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