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memorymoon(晓霭)
整理人: clarafire(2001-11-22 18:22:0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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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会翻着手机里储存的电话本想找人聊天。只是寂寞。找到了号码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嘟”的通了,却又马上挂掉,胆怯了,怕说错话。
老朋友嘛,有什么好计较,就算不说话只轻轻“啵”一下也不会跟你生气算帐。
还是忧郁了,再次挂上。万一又是讨厌的电话留言,心情会更差劲。
叮,电话居然响了。
哪位?
宝贝,你的电话。
呵。还是老样子。
不喜欢我叫你宝贝呢,还是不喜欢听电话?
是不喜欢你老用玻璃那套来黏我。
我感应到你寂寞了,于是不远万里来个空中之吻。
谢谢你的香唇,不要把口红吻到我的衣领上,否则妈妈会逼我去相亲。
干妈早就看出来了吧。呵呵。她的一对玻璃女儿。
是啊。其中一个远渡重洋去污染老外了。也算一种爱国的表现吧。
去。去。去。那些蓝眼睛的家伙,像刻出来的。没有温度。想你的黑头发黑眼珠。
我寄给你吧。呵。眼珠很贵的,拿美元来换。
电话费也很贵呢,所以我还想啵你。
看来我真得去相亲了。挡不住你的色诱了。
有人说过,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便会有心灵感应。我和她就是。偶尔自恋,偶尔洞察着对方的心思。
都是不简单的女人。记得她的男朋友这样评价过我们。他仅仅看过我们写的信。
他说我们像在写情书。本来就是情书,还什么像不像的。
他总揶揄我,说我抢他的女人。
女人是夏天的玫瑰。有人抢的,是夏露里生长的。丰润柔情。没人抢的,是夏雪里挣扎的。干瘪枯萎。女人要多接触外界的刺激才能促进荷尔蒙的分泌,才不容易老。
他带她去看电影。她中途跑到大街上打电话给我,告诉我玻璃樽里的女主角有一条海豚。我说我看到了。她哭着说要我陪她去海边抛装了纸条的玻璃瓶。抛给很远很远的人。抛给一个梦。
后来,她把自己抛了出去,抛到了大洋的彼岸。
她刚到美利坚的时候还很小。一颗稚嫩的心,只懂得爱,却不懂得抵御。
她哽咽着打电话给我,却依然用微笑的声音说,宝贝,你的电话。
第一次接到她的越洋电话时,我正一个人缩在客厅的角落里裹着毯子看《玻璃之城》。我看到两个人吃力地伸出双手,却又跌落在弹指间。
我问她,好吗?
她哭了。
我的心也潮湿了。可是我没哭。只是透过一种摸名的压抑,心脏在急剧地收缩。我不能哭。我若哭了,她会更难过。
我好想念她,想念她的眼睛,想念她的纤细的手指。
她说她被老外骗了。骗了她刷碗挣来的美金。也骗了她一个月的温饱。
除了宽慰,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在信里告诉她,以后我要是有了老外做男友,先骗光他的美金。
有一首老歌叫做“try to remember”,黎明在戏中的主题曲。他唱得婉转凄凉,总让我想起异国他乡的老朋友。我是爱她的。遥远的距离,长长的牵挂。
有时我也在想我们的主题曲,一想就是几年。
大家都开始忙生活了,再也不是单纯的女孩子嚷着要去抛那写了纸条的玻璃瓶。静下来的时候还是会去想那一串跨了国界的电话号码。想想,便又开始挂念。
默契是幽灵。还好时间和距离不能磨灭灵性。想着想着电话就响了。于是开始我们的主题曲。宝贝,你的电话。
---- 时间蒸干了眼泪
岁月模糊了记忆
在空白与逃亡的交叉点
只剩下血色的背影在涌动
终究一种落寞过后的凄凉
渐渐地吞噬了沧海桑田的诺言
似水流年
留下的
只有怀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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