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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od (陪着你吃遍千山万水), 信区: Tour 标 题: 罗布泊(2) 发信站: 华南网木棉站 (Wed Nov 12 11:44:43 1997), 转信
?BR> 9月的罗布泊酷热难耐,鸡蛋放在地上一会就能“煮”熟。一顶单帐篷 支起了测绘兵的生活。这里不下雨,不下雪,不下冰雹,不下任何液体的 物质,唯有刮风。那风跟野牦牛狂奔一般,它曾将罗布泊的水吹干,将一 个个土丘吹成奇形怪状的“雕塑”,也将征战这里的测绘兵变成了一个个 名副其实的“出土文物”。 但是到了11月份,罗布泊又奇寒无比,帐篷里的温度达摄氏零下20多 度,家中冰柜的温度也不过如此。所以他们与睡在冰柜里没有差别。喝水 的杯子冻裂了,葡萄糖注射液冻成了砣,水桶里的水只能用火烧,白菜冻 得比排骨还硬,根本无法用刀切,拿过锤子砸断后就扔到锅里煮,就连录 音机也被冻得变了调。鸭绒被上用于呼吸的气孔每天早晨都是一块冰疙瘩 ,早上“破冰而出”的测绘兵们一个个都是“白胡子老头”。 这里的温差有30多度,中午穿着背心裤头还嫌热,到了晚上鸭绒服都 难御寒。冷也好,热也罢,还不是最让人难受的,最难熬的是还是那个叫 寂寞的东西。 打扑克在这里是最火爆的娱乐方式,但打长了也有烦的时候,于是就 翻跟头,官兵一致,老少一致。 政委自然忘不了思想政治工作,但在罗布泊,深入人心的思想政治工 作就是“翻跟头”。于是也就有了在“翻跟头”面前人人平等的说法。 夜宿“魔鬼城”的时候,两个帐篷相距不过百米,一个战士黄昏时到 另一个帐篷串门,等他回去的时候已经熄灯了。因为没有灯光,走着走着 ,他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帐篷了,只好猫在那里傻等,因为根据经验,如 果你迷了路,千万别到处跑,要不越迷越糊涂。这名战士等呀等呀,直等 到有人拿着手电出来解手,他才朝着亮处大喊大叫着跑了回去。 知情的人知道,测量是一个极其单调的工作,标杆一立,仪器一测, 纸上一记,完事。战士孙金厚、杨少辉、潘宫晓分在一个测量小组,三个 人相距一公里远。每天拿着标杆往地上竖太无聊,但罗布泊又无法提供什 么娱乐设施,于是三个人就相互起外号解闷。根据名字的谐音,孙金厚被 命名为“猴”,杨少辉自然成了“羊”,而潘宫晓因为下巴长得长,被一 致选为“瓢”。见面时,杨少辉便给潘宫晓唱流行:“我是一只小小小小 瓢,想要舀水却始终舀不到,因为这里是罗布泊呀,这里的水呀,早已干 掉。” 工作时见不到面,走在前边的潘宫晓便在标杆位置上画一只“猴”, 后面跟上来的孙金厚一看,自然把“猴”改成了“羊”,再后面的杨少辉 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因为他的身后已没有任何长眼珠的动物来欣赏他的作 品了…… 为了以防万一,测绘兵们带了枪,实指望能鸣枪告警,谁成想在这里 连枪声都屈服罗布泊的淫威——帐篷外打枪,帐篷内就听不到,原因是没 有回音。 连回音都没有的寂寞该是怎样的一种寂寞。
-- 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 秋有蚊虫冬有雨,收拾书箱好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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