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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unlimited(2001-11-11 22:58:4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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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远嫁
……
……
32 秋爽斋院门外
宝玉提着灯笼笑嘻嘻地对翠墨：“……三妹妹回来你告诉她，我和林妹妹不等她了。”
黛玉：“明儿一早过来给她拜寿。‘
翠墨点点头。
宝玉、黛玉转身离去。
33 园中路上
宝玉一手捏着灯笼照路
黛玉：“……我说不会有什么事吧？三妹妹真让南安太妃找去了，翠墨会不知道?你真是个无事忙！”
宝玉孩子气地凑过去，冲着黛玉微微一皱鼻子，甜甜地笑了。
34 潇湘馆
袭人心神不定地；：“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说着，站了起来。
紫鹃笑嘻嘻地把袭人按在椅子上：“丢不了！”
35 园中路上
黛玉突然停住了脚步，紧张的拉了宝玉一把：“宝玉，你看！”
宝王抬眼望前面看去。
远处，五、六只灯笼晃过桥头。
宝玉不假思索地：“许是三妹妹。走，咱们迎迎！”
黛玉：“别，要是查夜的呢？这早晚碰见，又不知道说出什么来！”
灯笼在花木掩映的曲径上时隐时现地闪烁着，迎面而来。
宝玉忙拉着黛玉往路旁的荼縻架下躲去。
灯笼、人群越来越近。
荼縻架下，黛玉拉拉宝玉，指了指宝玉手中的灯笼。
宝玉张嘴就要吹，黛玉连忙阻止，拍手解开自己的披风扣子。
宝玉忙把灯笼的提杆插在荼縻架上，腾出手来给黛玉扣好披风，接着解下自己的披风围在灯笼上，把烛光遮住。
二人悄悄回过头去，从蔓叶的缝隙里向路上窥看。
路上，周瑞家的带着几个婆子、媳妇簇拥着毫无表情的探春缓缓走过。
人群中，傻大姐笑嘻嘻地左顾右盼。
宝玉、黛玉二人惊魂甫定，相视—笑。
36 潇湘馆
袭人不安地立起：“不行，我得去找找！”
紫鹃忙掩饰地笑着；“再等等！…别找岔了道！”
37荼縻架下
左近的石澎里泻出一脉清泉，静无声息地绥绥流去。微风轻轻沸过花木，落红委地．宛如阵阵花雨。偶尔响起的“沙沙”的枝叶声，仿佛是闺中少女伤春的叹息，给暮春的夜晚又增添了几分静谧。
宝玉把围着灯笼的披风慢慢移开。
柔和的烛光在黛玉含情脉脉的眸子里微微闪动。
宝玉甜甜地看着黛玉。
一阵微风拂来，宝玉的披风皱起了条条波纹。
宝玉拿起自己的披风凑近黛玉的双肩。
黛玉含笑摇了摇头，接过披风，轻轻披在宝玉肩上。
二人默默无语地对视着。
宝玉借着烛光朝地下看了看，脱下披风，折成两折，盖在一块紧靠着荼縻架的长方石上。
黛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
宝玉示意黛玉坐下。
黛玉连忙摇摇头，背过脸去。
宝玉茫然地看着黛玉。
良久，黛玉缓缓转过脸来，怔怔的看着宝玉，慢慢坐在石上。
宝玉不由自主地跟着坐下‘
宝玉忘情地拉起黛玉的一只纤手。
黛玉微微一震，连忙把手拉了回来。
宝玉惶惑地看着黛玉
黛玉的双肩微微抽动着，泪水涌出眼眶。
宝玉不知所措地慢慢缩回双手。
黛玉双日紧闭，泪水簌簌而下。
宝玉惊惶不安地看着黛玉。
黛玉慢慢睁开泪眼看着宝玉。
宝玉欲言又止。
黛玉微微颤抖着伸过一只手来，指尖犹豫地触到宝玉的手，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
宝玉轻轻握住黛玉的手。
烛影里，微风摇曳着荼縻枝蔓。
石够旁，汩汩流逝着鳞鳞碧波……
38 路上
袭人、紫鹃匆匆走来。
袭人拾眼看见不远处荼縻架下的灯光，加快了脚步。
紫鹃在后面暗暗着急。
袭人蹑手蹑脚地绕到荼縻架近处的一块山石后面，小心翼翼地伸头看去，不禁大吃一惊。
39 荼縻架下
宝玉、黛玉坐在石上，手拉着手，眼睛里噙着泪花，甜甜地含笑对视。
40 山石后面
袭人睁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呆立着。
紫鹃不安地偷窥着袭人。
突然，对面路上传来俊大姐的一声惊叫：“哎呀！有鬼！”
袭人、紫鹃吃惊地抬头。
41 荼縻架下
宝王、黛玉吃惊地回头。
42 路上
傻大姐惊恐地往后退着：“鬼！鬼—”
周瑞家的并几个婆子、媳妇一齐站住，手里的灯笼不停地颤动。
43 荼縻架下
宝玉惊惶地拉起黛玉朝近处的山石跑去。
44 路上
周端家的颤声呵斥傻大姐：“别……别出声！”
傻大姐不顾一切地惊叫眷“看！一个男鬼一个女鬼！”
45 山石后面
宝玉拉着黛玉转过山石，猛然看见面前的袭人、紫鹃，惊讶的“啊”了—声。
袭人连忙捂住宝玉的嘴，哆嗦着：“二爷别出声！”
紫鹃一把楼住黛玉：“姑娘，是我！”
46 路上
傻大姐趴在地下，把头插在众人的腿缝里，筛糠似地哆嗦着。
周瑞家的壮壮胆子，颤声高碱：“是谁！快出来！”
47 山石后面
紫鹃一只手搂善黛玉，一只手推着宝玉：“二爷快跑!快出去！”
宝玉慌乱地拉着黛玉：“……林妹妹……”
紫鹃急切地：“姑娘有我呢，你快跑！”
宝玉犹豫着。
紫鹃；“快跑吧！出不去园子可就……”
宝玉慌忙往一条小路上跑去。
48 路上
众人七嘴八舌地嚷着：
“跑了！”
“跑了！”
“一个！”
“还有一个呢！”
49 山石后面
袭人又气又怕地瞪了紫鹃一眼，抬腿要跑。
紫鹃低声惊呼：“不好！灯笼！”
袭人忙回头朝荼縻架看去。
50 茶蘑架下
一只灯笼寂寞地在微风中摇晃着。
51 山石后面
袭人咬了咬嘴唇，“噌”的一下从山石后面闪出来，望荼縻架奔去。
52 路上
众人纷纷惊惧地后退。
53 荼縻菜下
袭人一把扯下灯笼，扭头朝岔路上跑去。
54 山石后面
紫鹃屏声敛气，紧紧地楼着黛玉。
55 大观园前角门
宝玉匆匆跑出角门。
守园婆子惊疑地看着宝玉的背影。
56 荼縻架下
五、六只灯笼聚在一起，照亮了宝玉、黛玉坐过的披风。
周瑞家的俯身捡起露在石丘的披风，借着灯光一愕然倍然失声．“啊！”
57 王夫人房内(晨)
王夫人霍然立起，颤声惊问：“什么？！”
王夫人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两服直直地望着披风。
风姐满面春风地走进房门，高声笑着“请太大安！南安太妃已经到了荣僖堂了，北静王妃和各府诰命也都贺喜来了，老大太请太太就过去!”
王夫人木然看着风姐。
凤姐惊疑地看看王夫人，又看看周瑞家的，目光落在披风上。
周瑞家的躲着风姐的目光。
风姐指着披风刚要发问。
王夫人缓缓立起，声音暗哑：“……走吧……”
凤姐和周瑞家的连忙上前搀扶。
……
……
62 宝玉房内
“啪”地一声，王夫人拍案而起。
袭人、麝月等丫头、婆子跪了一地。
王夫人泪流满面，拍着桌子： “我白养着你们干什么用的？！”
众人跪在地下，大气也不敢出。
王夫人：“宝玉呢?去哪儿了?”
没有人吭声。
王夫人怒不可遏地：“袭人！”
袭人打了个哆嗦，簌簌流泪，说不出话。
玉钏儿进门，偷偷瞥了袭人一眼，趋上几步：“太太，链二奶奶带着二姑娘给太太请安来了。”
王夫人指着众人：“都不许动”说着，用手帕擦了擦眼睛，扶着玉钏儿出门。
……
……
67 宝玉房内
袭人咬了咬嘴唇，慢慢从地下站了起来。
众人惊愕地看着袭人。
袭人挪动着跪麻了的双脚，慢慢朝房门走去。
麝月：“袭人姐姐……”
袭人回过头来环视着众人，凄婉的笑笑，摇了摇头，眼泪“噼里啪啦”洒落下来。
68 王夫人房内
邢夫人神色惶惶地匆匆进门，嘴里叨咕着：“……这是怎么说的！这是怎么说哟……”
王夫人和凤姐忙起身让座。
邢夫人一面落座，一面没头没脑地说着：“唉呀！我从老太大房里出来，这一路上，到处是三个一堆、五个一伙，……唉！”
王夫人和凤姐紧张地对视。
王夫人迟疑着问邢夫人，“怎么？……”
邢夫人朝房门外：“进来！”
傻大姐冒冒失失地进门，在门板上绊了一下；就势趴在地下磕了个头。
王夫人和凤姐吃了一惊。
邢夫人指着傻大姐：“你说说，你都胡诌了些什么！”
傻大姐跪直了身子，诧异地争辩：“我没胡诌，这都是真的！”
邢夫人“打嘴！”
傻大姐：“什么?”随即醒悟过来，“噢”了一声，举起手来，在自己脸颊上拍了一下，委屈地：“都怨老太大，昨儿晚上单叫我去给三姑娘打灯笼。我不怕人，就伯鬼!周大娘骂了我一路，说‘狗眼这么尖！’还说要挖了当鱼泡踩，还不许告诉老太大。早知道不是鬼是宝二爷，我就……”
王夫人脸色煞白：“你……看清楚了?”
傻大姐摇了摇头：“就看见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想想，那个男的象是宝二爷；那个女的象是……”
王夫人颤声，“是谁？”
傻大姐膘了一眼凤姐。
凤姐狠狠地瞪着傻大姐。
傻大姐害怕地：“是……是……”
邢夫人一拍桌子：“是谁?”
“是我！”袭人突然出现在房门外。
邢夫人、王夫人、凤姐愕然。
傻大姐困惑地晃了晃脑袋。
袭人慢慢跪下，半晌，拾起头来：“是我没廉耻，勾着宝二爷到……荼縻架底下去的。……二爷怕太太不放心，我还强拉着不让回来。如今……带累了二爷的声名品行。太太要打要杀，我一个人领。不干……二爷的事……”
69 宝玉房内(晚)
宝玉进门：“袭人姐姐？”
没有人答话。
宝玉：“袭人姐姐？”
麝月从内室走出：“二爷。”
宝玉：“袭人姐姐呢?”
麝月抽抽答答地；“……让太太给……关起来了”
70 空屋内(晚)
一灯荧荧，把袭人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地上。
袭人手里摄着一条汗巾子，站在屋子当中，望着房梁，泪水簌簌流下。
门外“哗啦”一声锁响。
袭人忙把汗巾子藏在身后。
门“吱”地一下开了，玉钏儿一手端着一盏明瓦防风灯台，一手搀着王夫人走进门来。
玉钏儿把灯台放在桌上，房内立刻亮了许多。
玉钏儿退出门外，随手带上房门。
袭人看着王夫人，“扑通”跪下。
王夫人忙上前搀起袭入，一把搂在怀里，哽咽着：“我的儿，你受委屈了！”
袭人“呜”地一声：“太太……”
王夫人摩挲着袭人：“我知道，那种事断不是你做出来的，你是为……保全宝玉。……好孩子，你保全了他，也就是保全了我……”
袭人依在王夫人怀里“呜呜”地哭着。
王夫人动情地搂着袭人。
袭人强忍住泪，搀着王夫人坐在椅子上，自己立在一边，半响，拾起头来：“太太，我知道，把二爷洗清白了，我也就留不住了。有几句话本不该说的，可……这会子不说，就没日子说了……”说着，又滴下泪来。
王夫人：“好孩子，你说吧。”
袭人吁了一口气“第—件，二爷房里的丫头们都大了，我走了，没个人管着，难保不生事，求太太早早都放去吧。只是…好歹留着麝月，这些年，我留心看着，只有她……能替我……长长远远地伺候二爷……”
王夫人含泪点头。
袭人：“第二件，二爷和林姑娘也都大了，这一回算是万幸，遮过去了。可咱们府里的那起小人，太太知道，口里眼里心里都够使的，难说不让他们看出破绽来。再说，太太也不能总看着二爷不进园子里去。怎么想个法子，让二爷远远地离开家。到别处过一阵子就好了……”
王夫人一把攥住袭入的手：“我的儿，你可算是跟我赶到一块儿去了。眼下只有一个法子：探丫头出阁，过几日就要上路，妹妹和番哥哥送嫁，不说前朝，本朝也有这种故事的。今儿又听北静王妃说，旨意荫派了北静王爷做送嫁钦差，路上不怕不照应。只是……路太远，他又没出过门，……老太太怕也不答应，……他自己再使性子不去……，唉……”
袭人：“……不说……老爷的任所在西边么?不知道路过不路过?”
王人人眼睛一亮；“你往下说”
袭人：“……我盘算着，就是不路过，也该差不远。太太先捎信过去，求老爷去路上等看看三姑娘一眼，就便把二爷接去。”
王夫人含着泪连连点头。
袭人：“……老太太是明白人，索性把二爷的事都回明了……”
王夫人含着泪连连点头。
袭人：“……跟二爷就说送一程，个把月就回来，也算尽了兄妹的情分……”
王夫人咬咽着：“好孩子，好孩子！平日里只说你笨笨的，谁知道节骨眼儿上……难为你想得这么周全……”
袭人流着泪， “……也只有……这一回了……”
王夫人： “好孩子，你再委屈几日，我这一两天就打发人找你哥哥嫂子来接你……”
袭人“扑通”跪下，放声大哭：“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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