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hemaybe(兰色阳台)
整理人: neptunefish(2001-11-29 21:03:4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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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应凑过来,眼睛瞪的比鸡蛋还大:“我靠!上课画裸女!”旁边的女生听到了,脸上尽是藐视的表情。我直了直身体,继续我的伟大工程。
在医学里我最喜欢的一门课是人体解剖。不是对哪个人感兴趣,而是对身体的结构特别的好奇。
解剖室里,每四个人一具尸体。密封的房间里,福尔马林的气味熏的眼睛发红。
我这一组很是让别人羡慕,因为除了我和明应外就是两个女生了。军校里的女生比冬天里的蚊子还要少。明应在跟那两个女孩说他当年如何发现了一具浮尸然后报警的。那两个女生一脸的不相信,嘴上却说:“哦,你好勇敢!”真是比腐烂的尸体还让人恶心。
已经是第四次解剖了,女生还在一边远远的站着,明应陪他们说话。每次解剖课后都要写实验报告,每次都是我一个人为他们提供无偿服务。我把尸体弄过来弄过去。
浸泡在福尔马林时间长一点的尸体都会边成降红色,第一次看到这种尸体我还以为是被腌过的呢。久而久之就习惯了,我把尸体翻边,那三个人还在旁观:“过来帮忙。”
两个女生捂着鼻子不情愿的走过来。“干什么啊?”
“翻边。”
“什么?要我们……”
我正奇怪她们怎么不叫了时,看见教授站在后面。她们嘟噜着帮我给尸体翻身。其实都是我在使劲,我也不想为难她们,只是看着不顺眼。
“啊——”
我猛的回头,看见两个女生惨白的脸。
她们后退了几步,用手指着靠在我身上的尸体。别的同学脸上的表情我真是形容不出来。我心一颤,准备把尸体扔掉时,我的手被另外一只手抓住,冷冷的、瘦瘦的。
“谁?”我惊恐的问了一句。
“你说是谁?”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是他的手抓住了我的手。
真是没吓死!
我没好气的看着那些女生,教授说:“你胆子还很大嘛!居然还敢问是谁?”
“下意识反映而已。”明应帮我答了。
教授问:“你们刚才为什么那么害怕?”
我注意到他的手里有一个东西,好象是人的心脏。不会是这个把她们吓成那样吧。
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正确的。
KAO!学医的被这个吓死了,那也能上新闻了。
放学后,我要求调组。
班长惊讶了:“你小子!有美女看还不满意?”
“什么呀!换一组,你去看美女。”
班长声音小了点“这个还得先去问辅导员。你就先打个报告来吧!”
这个也要打报告?
“是啊,这是军纪!”班长很正气的说。
我无奈的想张开嘴唇,又没说出来。算了!看美女!
回到我们的免检寝室。
得到免检寝室这个称号,明应功不可灭。正是他的臭球鞋、臭袜子使得那些检查卫生的学生干部进不了我们的鲍鱼之肆。不检查是不行的,检查又要忍受非人的痛苦,于是聪明的干部给了我们免检寝室的牌子。
张跃在喝酒,我进来后马上关上门。被发现喝酒可不是什么好事。
明应小声的凑在我耳朵边:“失恋了。”
我没说什么就径直走到我的床边。我不会安慰别人,而且这种事劝也没用。醉一场就什么事都没了,顶多以后心里想想。
张跃喝完酒一句话也没说,拿起酒瓶就出去。有人拦,张跃很不耐烦的说:“去、滚!”
他出门以后,明应骂了句:“熊样!”
第二天,晨跑。
路过主教学楼,依稀中有人在看着我。我抬头向楼顶看去,张跃的脸很清楚!怎么可能!这么远的距离!
“有人自杀了!有人跳楼了!”
我再抬头,真的有张跃的脸,他对我张开嘴,说了两个字,我看不清。慢慢的张跃的脸越来越大、越来越淡,最后象烟雾一样在空气中散开。
前面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张跃。
很小的一滩血,血中弥漫着酒精的气味。血上有一层腻腻的油在早晨的阳光下闪着怪怪的光泽。恍惚中我看见他的眼睛留出一滴泪。
一个人,就这么死在你面前。是你的朋友,每天都要见面的人,死了,永远没了。皮肤在慢慢变硬,思想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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