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bellflower181(无常)
整理人: jowo(2001-10-29 06:48:0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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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西藏,听闻过水火山,却一直没有机会一睹雄姿,我总是努力地在他人的言语中收集着星点,然后我明白了,那是一种情怀。
默默地沉睡于无人踏足的空间,独自承受着寂寞和空虚的提炼,水火山总是以她博大的胸怀静静地孕育着更深层次的激烈,这种感情的迸发便是整个水域的血色,然而,每一次的迸发需要几个世纪的积累。
我总觉得自己象这水火山一样的怡然自得,然而,在西藏的最后一段日子里,雪域的苍茫已经无法平息我本就澎湃的心潮,相反,在时间和寂寞的煎熬中,我的激情超乎了我的护拦,也冲出了火山口。
这是怎样的一片殷红。
雪,同样是雪,出机场的时候,我看到了同样的苍茫和无奈。这一刻,我已经完全确信了自己的选择,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我在雪域的心境,我的启明星,也只会在这样苍茫的天空中,开启我沉睡的心房。
车子在冰封的路面上前滑,司机一直抱怨着大雪的艰难,可我,也只有在这样雪银的空间里才能找得到自我。我回头看着车后的风景,那是两道很深的印痕,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我为自己这算是疯狂的行为感到些许的欣慰,是啊,我来了,总比呆在死胡同的好,毕竟,我还知道自己的双脚是在这真实的土地上行走。
我很清楚面对着的这块土地,要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踩出一串脚印,也只有这雪天,而我,今天又岂是怀着踩脚印这样简单的心情。
在车上,我仿佛看到了无忧的眼泪,在一片欢笑声中,她遗落了那方手帕,也遗落了另外一颗异常跳动的心,那是我的手帕,那是我的心。刻骨的相思在我为她掉下第一滴眼泪之后,我将这份缺氧的爱情寄给了她,她说,那将是她唯一的财产。
车轮的滚动,使我惊慌,教堂里响起的婚礼进行曲成了我的葬钟。我对这份爱情的执着已经令我迷失了自己,我曾经想着就在新人的面前默默凝视,然而,哪怕是触犯了耶稣的神威,我也不愿为自己的选择忏悔,我根本做不到。
我的粗鲁触怒了大门,无数谴责的目光集中在我单薄的身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无忧,忧郁的眼神飘过我,回头的瞬间我看见一汪晶莹。
人的敏感和好事很快使这神圣的教堂成为菜市场,我在一片叫卖声里穿过过道。新郎的愤怒已经让我看到了黎明的曙光,我没必要再去解释什么。我就这样一直看着无忧,我的新娘。她一直低着头,我只有这样默默地等待着她的第一声呼唤,我知道,那将是她一生的呼唤。
“你……”
“我说过,答应过的事情我会努力去做,你愿意吗?。”
我看到了无忧的笑,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在幸福面前,她还是表现得那样的执着,周围的一切在我们牵手的同时凝固。
我已经完全记不得我们携手走出教堂时的情形,我只记得我看着无忧,幸福得可以融化世间所有的冰雪。我从没想过,人世间所有的屏障在真爱面前会显得如此的脆弱。之前的种种担心,在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又是显得那么的多余。真爱使整个世界停电。
很怀念迸发时的淋漓尽致,尽管岁月已经磨灭了许多的激情,当孩子们围着我们嬉闹的时候,我和无忧偶尔交汇的目光都在回味着当时的兴奋。
离开西藏前的那些日子,我总会带着她去看雪山,还有辽阔的草原。无忧喜欢草原上盛开的格桑花,我就采那最美的一朵陪伴她的黑发。
“我美吗?”
“美,在西藏,你就是那雪山,就是那草原,因为在我的心里,都永远不会更改。”
无忧喜欢躺在我的怀里,我也喜欢把头埋进她的长发。当我们走入夕阳的时候,我带着她再次来到了西藏,我轻轻地替她输理着已是霜花的头发,说起了水火山。
“呵呵,也从没看你那么神气过,之前没有,现在也没有,我现在还在怀念你当时的勇气。”
“你知道吗?水火山几个世纪才爆发一次,然后便是几个世纪的沉默。如果下辈子,你还和别人走进教堂,你就可以看见另一次爆发。”
完
烟客2001/6/20 于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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