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区 [关闭][返回]

当前位置:网易精华区>>讨论区精华>>谈天说地>>○ 幽冥夜谈>>鬼文大全>>青冢痴魂>>短篇杂文>>你见过幽灵吗?(转载)

主题:你见过幽灵吗?(转载)
发信人: 83187(只爱陈超嫦)
整理人: neptunefish(2001-11-23 23:08:52), 站内信件
夕阳来了,整个城市都为它的到来而骚动不安着,城市的高层大楼被它把影子拉的极长。在黄
昏的阳光里,人们脸上的表情是复杂的,也许嘴角挂着笑意可眉头却不动声色的皱着,也许钩
肩搭背可心灵却彼此伤害着,他们在相遇,他们在分离,他们在分分合合里重复的渡过一个又
一个黄昏。 
  其实在城市里,有另一种生命和人类是同时存在的,所不同的是,他们是一种虚无的实
体,他们就在你身边游荡,看你举头投足,在某些极为安静的时刻,你会感觉到他的存在,与
是你伸出手想去摸摸他,此时一阵风起,他却早就跑开了。这种生物被人类称之为幽灵。 
  在以前我也是不大信的,可后来发生的偶然事件却让我成为了其中的一员。事情是这样
的,那天在经过一个路口时,我被一辆北京吉普高高撞起,然后身体重重的摔到地上。当时,
我感觉不到疼痛,我还可以站起来,我还可以行走,只是觉得身体很轻,对,是很轻。与是,
我用脚轻轻一点,身体就升了起来,缓缓的向上飞去。我向下望去,看到很多路人围起了我的
血肉摸糊的肉体,他们面无表情,他们指指点点,有人还摸走了我的提包,电话,几个小青年
甚至把手伸到肉体的吊带裙里乱摸。可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因为我身在空中,我已变成一个精
灵,一个虚无的生命,我在城市的上空随风舞动,我要尽快习惯这种以自由为本体的角色。 

  精灵的世界是孤单的,每个精灵都有着不愿被人提及的故事,他们不愿投胎转世,因为
他们知道故事还没有结束,他们知道没有结束的故事不算好故事。他们还喜欢没有来由的痛哭
,没有来由的欢笑,没有人管的了他们,他们是城市里特殊的群体,习惯把笑声和泪水溶化进
过往的风里。 
  精灵是怕阳光的,所以只能在夜色的掩护下出现。刚成为精灵那会,我常常喜欢在夜色
来临时,以风一样的速度在城市里穿行。以前从武昌到汉口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而现在只需
要一分钟。我喜欢在长江大桥的路灯顶端荡秋千,从一盏路灯荡到另一盏路灯,我在夜色的轻
轻的笑着,灯下有很多飞虫,可是它们却感觉不到我。我对它们而言,只不过是一阵随着灯光
流动的风。 
  我也做过一次恶作剧,那是在中南大厦的47楼里,那是我生前和林,也就是我的男友兼
上司合买的房间。有一天夜里,我回到那儿,我想看看他忧伤的眼神。隔着厚厚的蓝玻,我看
到房里旧日的摆设,旧日的床铺,我看见林和两个妖艳的女人在上面欢笑嘻闹,他把头伸到女
人的胯下,嘴里发出呻吟的声音。这种声音曾在多少个夜里让我陶醉让我迷离,可此时,我却
泪如潮水,林在变换姿示时,脚趾把放在床头的相框碰到地下,砰的一响,碎片乱了一地,我
看见破裂的镜框里,我靠在他怀里笑鄢如花。于是,那天当我在47楼的窗外时,突然明白,这
世上没有一种感情是可以长久存在的,与是,我开始伤感。 
  我流着泪溜进房里,拿起桌上的照相机,把光圈打到最低。我要拍下这里,我要拍下他
们,我的心很疼痛,也许,这样的恶作剧会让我好受点。他们太投入了,身体不停的起扶着,
甚至没有感觉到一直在身旁闪烁着的灯光。清晨之前,我回到旧日的公司,我把洗好的相片贴
在大门上,可惜太阳就要出来了,我看不到他明天上班时,站在门口,脸上惊谔的表情。 
  夜色开始以它惯有的矜持慢慢的侵蚀这座城市,此刻的我飘在高高的天上没有方向,我
知道我脚下车水马龙,我知道我脚下万家灯火,可我更知道,在这座号称现代化的城市里,没
有一个可以让我栖息的角落,更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让我依靠的肩头,夜色来临,我只能在寒冷
的空中轻轻饮泣,每个夜里,我和孤独交趾而眠。 
  有一天,一个资深的精灵告诉我,他说精灵只要足够的信念就可以进入他人的体内,并
借助和指引别人的身体按自己的意愿活动,他说这叫附身。我问,那我不就等与有了第二次生
命么?他说是的,他说你可以借此而在白天出没,但有一点一定要记得,对与附身的控制来自
与对他的信念。如果一旦失去信念,可能就会前功尽弃。我没有听他最后一句就跑开了,要知
道我只是个小女人,一个自私自恋的小女人,为了能让自己开心一小会,哪怕用以后慢长而无
聊的日子去换,那也值当。与是,我开始在这座城市里四处寻找,我要找遍每条大街小巷,找
遍陌陌的人群,我一定要找到他,一个能让我满怀喜悦的男人,我要进入他的体内,给与他我
的思想和智慧,我要让他成为我最完美的作品。 
  他是随着秋天的第一片落叶来到这座城市的,那天,我正站在天河机场的平台上,看着
飞机上闪闪的灯光。向左侧身,便看到了他,他立在大厅中央,平静的看着过往的人群。平头
,很高很瘦,穿着白色衬衣,浅色牛崽裤,看上去干静而且简单。真好,他就是我喜欢的那款
男人,纯普而又不失内涵。与是,我飘移到他的身边,俏俏对他说,嘿,我来了。然后,我便
一下滑进了他的身体,真的,我一下就进入了这个陌生的青年男子的体内。瞬间,我感到我的
身体周围象有团火在燃烧,他的血液,他的脉勃,他的心脏以及他的体味此刻是这么清悉的环
绕着我。我兴奋着,我欢呼着,我跳了起来,这次没有象以前那样飘到天上了,跳起来的我在
空中没停多久就掉了下来,脚都跌疼了。 
  大厅中央突然“啪”的一声巨响,那是旅行鞋的橡胶底和地面相碰后的响声,所有的人
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不,确切点说,是我和他组成的新生命。与是,在所有人的目光里,这个
新生命把面朝向一个最漂亮的航务小姐,坏坏的笑了起来。接着,他对她用武汉话大叫着,卵
子,卵子。那个佳人脸一下就被羞得通红,转身逃进了内厅。然后,这个新生命昂首挺胸的迈
出大门,留下厅内嘘声一片。他站进一辆出租车里,对司机说,个婊子养的,跟老子马上开到
中百路去。汽车发动了,所有的景物象风一样的向后退去。这个男孩的心一直在激动的跳着,
他显然不知道这场闹剧全是我一手导演的,他的激动只是因为,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和这座
城市的文化风俗溶为了一体。 
  可是,我的大男孩啊,即便如此,你也不必为这种小事而面红耳赤吧。 
  我和他就坐在临街的小饭馆里吃饭,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喉结一点点的挪移,然后再
把饭咽下去。夕阳的光线这样平淡的照在他脸上,轮廓分明而且清楚,在仔细点,我还可以看
到他嘴角边碎碎的茸毛。他是属与我的男人,有了他,我不在惧怕白日,想到这里,我兴奋的
摇动着椅子,吱哑做响。 
  这些日子,我以慢慢知道他是从东北一家公司来武汉的分公司出差的,他是地道的东北
人,其实我也早看出来了,在他的骨子里一直就流露着北方男人的那种执着和厚重,那种纯静
和干脆的气质,这一切都是我所欣赏的。多少个日子,我不就是陪着这个男人一起散步吃饭一
起逛街上班来渡过的么?我亦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他,比如:早上起很晚的床,然后赶着抢公
汽,然后一边乘车一边过早,然后占着个位置就把它座穿,不管旁边是否有老人或者孕妇,小
孩或着残畸。每当这时,他的心也会黯然的跳动,表示出对这种行为的不理解,可是没办法,
你身在其中,所以必须去适应,冷漠,自私是这里的主旋律。 
  星期天时,我会和他起很早的床,出去散步。沿着沿江大道,缓缓而行。这时,浓雾消
散,碧空如洗,阳光明亮又柔和,大街上车极少,我挽着他的手踏着满地梧桐黄叶感受着这一
切,蓝天上有一群鸽子飞过城市的上空。多好的早晨啊,我看着他,我说我俩相爱吧,我用手
摸着他的脸,我说我俩相爱吧,可是他却面无表情。 
  晚上,我和他一起睡在中百路那间我的旧屋里,我把他头搂在怀里,聍听他轻微的酣声
。秋风起处,把窗帘带起,于是月光溢了进来,我呆呆的看着他的脸,他的睫毛,他也许正在
做梦,他的眼角有泪轻轻滑出,我俯下身去,轻轻的为他吻去泪水。他突然的惊醒了,他瞪着
我,他说,你是谁,你在哪,我知道你一直和我在一起的,你出来啊。他手足无措,他目光环
视房间,我看着他惶恐的样子,我说,我在这,我在这,我在这啊。他好象没有听见,他点了
一支烟不停的吞吐着,我摇着他的肩,我说,我在这啊,你怎么啦,你看看我啊。他还是没有
理我。这一夜,我就这么不停的叫喊着,我说,我在这啊,你怎么听不到呢,你说说话啊。我
哭了,我原来一直在欺骗自己,我是精灵,他是人类,尽管我可以进入他的身体,他的血管,
我可以控制他一切行为,可是,我终不能进入他的心灵,现实和虚幻之间的距离是我们永远都
无法跨越的。这一夜怎么尽如此漫长,雄鸡报晓时,我发现自己喉咙早以沙哑。 
  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在你的身边有这很多很多的局,每个局都有着自己的行为模式
乃至与思考方式。当你想从一个局过渡到另一个局里,可能会附出很沉重的代价,可能会让你
头破血流。到后来,你可能自己也适应了这种局面,你终与可以在各个局里进退自如,笑声若
若。但请回忆一下吧,衡量一下你的得到与失去,你会清楚的看见有很多珍贵的东西正在你的
指缝中缓缓流走。那天夜里,我恍乎记起,有位前辈曾对我说过,精灵对附身的控制来自与信
念,如果有一天信念失去,可能就会前功尽弃。 
  和他最后一次散步,那年秋天快要结束了。我和他走在大街上,一个街角里,我们看到
了两个孩子,大的那个可能是姐姐,双腿齐齐断了,还有个小男孩在她旁边,应该是弟弟吧。
很可爱,很健康,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过往的人群。眼睛很大,很黑,很平静,象极了
刚刚来到这个城市的他。于是,他在这对姐弟面前停了下来,我用力挽住他的手臂,我知道他
又要做傻事了,我说,你别这样,大家都看着你了。我说,这件事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不要
做,知道嘛?可是,他没有向以往那样服从我的吩付,他大步走到旁边的一个馒头铺里,买了
好多好多热腾腾的馒头包子,他把这些东西放到那对姐弟面前,那对姐弟还是没有说话,还是
平静的漠视他。他突然转身,含泪走了,街头开始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骂道,去你妈。他走
了,把我一人丢在那里,太阳慢慢的升起,我身上开始灼热的疼痛着…… 
  故事到这应该结束了,秋天过去,他离开了武汉。于是,我整个冬天都呆在了房间里,
倦懒的不愿张开翅膀,我开始一个人跳着精灵中独有的舞蹈,听说只要心诚,可以通过这种独
舞而升上天国。我启盼着来世,企盼着阳光,企盼着在广场上头发飞扬的日子。 
  嘿,春天就要来了,请擦去眼角的泪水,让我们好好相爱吧。



----
我老婆^o^ 
靓吗?我老婆!呵呵~~~~~~~~~
左边是大的,右边是小的!  

[关闭][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