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wingup(扬羽)
整理人: sweetarain(2001-10-29 12:27:2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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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便开始寻找生计,得华莎介绍,找到一家美容院,做回老本行。
对,前面没提过,我读的是化妆师。
美容院老板娘叫玛莎乔,风姿绰约,娇媚动人,看起来比我年轻。
她看人时眯起一双丹凤眼,神态不可一世。
我对她无甚好感,走到她面前向她问好,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让她“仰慕”我一番。
华莎在后面偷笑,惹她白眼。
尽管初次见面便似前世捞乱骨头,我还是在她的美容院呆了下来,环境与报酬实在不错。
美容院就叫“玛莎乔”,为自己创名牌。
撇开一切成见不说,玛莎乔确实是女强人一名,最紧要的是会打扮,永远明艳照人,顾客以她为目标。
我的第一位客人便是华莎,她说要试试我手艺。
尽管试吧,我对自己这点倒还有一点信心。
“要个清淡一点的妆,唔,纯情一点。”华莎吩咐道。
“改变形象?”我笑问,她一向在脸上涂上三层以上的粉。
“姬,是你说我适合纯情的。”
“啊?”我有吗?
不过也不用计较这些,她确实是适合的。
我笑笑,开始动手,帮她洗脸,按摩,诱发出她肌肤的光泽,然后为她上了个淡彩妆。
她的眼睛很动人,像琼瑶阿姨小说中的女主角的那种水灵灵,浅紫色的眼影最能衬托出她的柔媚,再扫上增长睫毛膏,一双眼睛最是抢眼。
我让她自己照镜子,她倒真是为自己惊艳。
“姬,你会使魔术!”
“你确实美艳。”我由衷。
“我感觉回到大学时代。”华莎轻拥我一下,“以后你是我御用化妆师。”
“没问题,欢迎光临。”
呵呵,第一天就有顾客立下永远回头宣言,不亦乐乎?
一天下来,工作并不辛苦,晚上八时收工,陛斯迈接我吃晚餐。
玛莎乔与他打了一个照面,又是眯起一双丹凤眼打量他一下。
陛斯迈带我到“酒调”,我却步。
“又是这里?”
“如何?”
“我不要再喝那蓝山苦茶。”我抗议。
陛斯迈失笑,“这里咖啡出名难喝,来这里是应该喝酒的。”
“但这里是咖啡屋。”
“但它叫‘酒调’。”陛斯迈拉我进去,好象很熟似地同那些帅哥WAITER打招呼,然后在一个卡座坐下。
“陛斯迈,别告诉我这里又是你地头。”我皱眉,他的势力好象很大的样子。
“暂时还不是。”他奸笑,“我同这里老板是死党。”
“死党?你还有多少个死党?”
“不多,大部分你都认识。”他满眼笑意,“吃醋?”
“少发情了。”我笑骂,转头瞥见角落的一桌的女主角正是华莎。
她对面的那人……恩,有点面熟。
“看什么?”陛斯迈顺我的视线看去,马上道:“恩索那小子手脚比我还快。”
恩索?对,陛斯迈的手下,那个很精明的男人。
我看一眼陛斯迈,道:“物以类聚。”
“喂,我从不滥交。”
“对,只不过是乱交。”我揶揄他。
“姬,你总要踩我。”
“因为你从不反抗。”我愉快地笑道,把快乐建筑在陛斯迈身上最爽。
他也笑了,捏一下我的鼻尖。
晚上的“酒调”很热闹,此刻才有WAITER来招呼。
陛斯迈为我点菜和酒,我吃饭吃粥一向由他话事。
与他闲聊一会,酒便上来了。
我的一杯翠绿通透,内悬若干雪色微粒,看起来极其诱人。
我尝一口,清醇爽口,薄荷气息让人精神爽利。
“这叫什么?”我问,已爱上这杯中物。
“玉蝴蝶。”陛斯迈道,“拉飞尔专为你调的。”
“玉蝴蝶……好美的名字,我担当不起。”我嘴巴这样说着,心中早已乐翻。呵呵,我竟然有自己专属的酒。
咦,等等……
“拉飞尔是谁?”
“这里的老板,我死党啊。”陛斯迈笑答。
“他怎么知道我?”
“你说呢?”
“你这个大嘴公~!”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你啦。”
“喂,你别毁我清誉,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兄弟叫‘大嫂’时是谁应得那么爽?”
“那是为我人身安全着想。”
“你别那么坦白好不好?”陛斯迈撇撇嘴,一副儒子不可教也的样子。
我懒得理他,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呼,人间绝品,香入心脾。
在“玛莎乔”干了一个星期,才发觉玛莎乔其实也并不如初始印象中的不可一世,她有她的可爱之处。
比如,在她男朋友奇诺来找她的时候。
奇诺身材很高,健硕得迷人,同玛莎乔似天生一对。
但是玛莎乔却对她自己的恋情不太乐观。
“他已经习惯于玩世不恭。”她道。
玩世不恭?陛斯迈何尝不是?
“这是帅哥的特权,我们恨不了这么多。”
我道,算是安慰她。
也安慰我自己。
不,我自己用什么安慰?陛斯迈玩世不恭关我何事?
真是的。
我笑自己,我到底同他是走不到一起的。
抬头看壁钟,7:45,准备收工了。
门外还没有陛斯迈的身影。
玛莎乔早同奇诺烛光晚餐去了,留我收铺。
我把屋中所有电器都熄掉,拎起手袋走出去锁门。
夜风习习,我很明显地感觉到有个人站在我身后。
而且,他在向我接近,直到几乎贴上我的背上才停下。
不是陛斯迈,我熟悉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这个人身上没有。
现在很晚吗?这么猖狂!
我故作镇定地锁好门,然后猛一转身将手中那一大串重磅的钥匙向他头上砸去,想必这下他非死即伤了吧。
但那人的身手却好得出奇,竟然被他闪身避过。
不过不要紧,我已经有逃走的机会。
谁知我刚要闪人,手臂已被他抓住。
三年前被黑道人物袭击的那一幕骤然浮现脑海,我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救命啊——”
趁还能叫的时候赶快叫,我知道他们手段多得很。
“姬小姐,你干什么?”
“你放手!”我有点歇斯底里。
那人竟然真的放了手,我身子失去平衡,正要跌个四脚朝天,幸好那人身手真的够快,及时接住我。
我狼狈地站稳脚跟,这时才有空抬头看他。
糗大了。
竟是恩索。
“你笑够没有?!”我狠狠地瞪着恩索那欠扁的笑脸,他已笑了整顿晚餐。
“好,我不笑了,OK?”恩索马上绷紧脸道,但下一秒又吃吃笑了起来。
“你再笑我马上叫陛斯迈辞掉你!”我威胁。
“辞掉我?姬小姐,我并没有为陛斯迈打工。”他收敛了一点笑意。
“不要骗我,我明明记得你的名片上的职称是总裁助理。”
“陛斯迈的父亲才是我老板,是他请我回来的。”他澄清。
怪不得之前我没见过他。
“今晚不用陪华莎吃饭?”我岔开话题,每晚都见他们两人一起的。
“今晚给你。”他耍滑头。
“少学陛斯迈的油嘴滑舌。”
“是他学我。”他笑,“挂住他?”
我低头喝着玉蝴蝶,不理会他。
“他今天中午飞回上海了,那边有事,就把你交给我了。”
早料到你是他派来的。我暗道。
沉默良久,恩索才又道:“想不到陛斯迈如此不能给你安全感。”
我抬眼,“何出此言?”
“三年前的意外给你留下阴影。”
我放下手中的玉蝴蝶,开始认真打量这个恩索。
锐利的目光,毫无笑意,同刚才的嬉皮笑脸完全两样。
我避开他的眼神。
他说的没错,是有阴影,我一直恐惧着,那些人毫无人性。但是,我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连陛斯迈都未能发觉。
是否刚才反应过激?
我强笑:“什么阴影?是我自己怕死,疑神疑鬼。三年前那件事我早忘了。”
我的声音连我自己听了都觉得没说服力。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叹气。
我觉得他在同情我。
TMD,他算什么东西,我要他来同情?
“我要走了。”我冷冷地道,他被我的语气吓了一跳。
对,我就是这样,阴晴不定,刁蛮任性。
“我送你。”他很有风度地站起身。
“用不着。”我提起手袋就走,他跟在我身后。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回“轩榆居”,我不出声,他也没话说。
直到我家门口,我转过身:“请回。”
他抿唇看着我,终于无奈地笑一下,“陛斯迈很幸福。”
“请别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怒道。
“你很爱他。”
“哼,我爱他?”我冷笑,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可笑。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
“一派胡言!”我气呼呼地甩上门,再也顾不上什么礼节的问题。
简直莫名其妙!
他懂什么,他知道什么!他说这些话,根本不想一下我的感受,过分!他才认识我多久,就贸贸然下这种结论,自以为是到极点!
我虚弱地靠着门,不断喘着气,一额冷汗。
呵,我在干什么?我激动些什么?我应该早已习惯这种话才对的。
姬璃科,你尚欠火候。
我苦笑一下,站起身,一身衣裳被汗水湿透。
不赶快洗个澡,明天一定要感冒。
我放了一浴缸的热水,将自己整个浸泡进去,闭上眼,享受蒸汽的洗礼。
很疲倦,双目疲乏,我讨厌现在的感觉。
没错,讨厌,我讨厌一切复杂的人和事,更讨厌复杂的感情。
陛斯迈,我不可能爱上他……
再次恢复意识的第一个感觉是头痛,刺耳的铃声将我唤醒,哦,我竟然在浴缸中睡着了。
我十二分不愿意地爬出浴缸,随便围了一条浴巾走到客厅,接起电话。
“喂?”我的声音非常沙哑。
“上帝保佑,你还活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如释重负。
是陛斯迈。
听见他的声音突然想哭。
“你在哪里?”我已哽咽。
“恩索没告诉你吗?我在上海。”
回来,我需要你。
我在心中呼喊,离开他我确实会死。
但不能说出来,他会笑我。
“有什么事?”我已基本恢复正常,瘫在沙发上,头痛欲裂。
“怕你有事。”他笑道,“过几天就去看你。”
还要过几天,回来只能赶上我的葬礼了。
“头好痛。”我抱着电话呻吟,搏他同情。
“要不要叫恩索去伺候你?”
“别提那家伙!”我来火。
“哇,又得罪你?”
“他该死。”
陛斯迈在那头轻笑,我听见旁边有人叫他。
“好了,我有事做,明天打电话给你,记住活着等我的电话。”
“恩,拜拜。”我泄气扔掉电话,将头埋进沙发中。
算了,今夜做厅长,我没力气爬回睡房了。
朦胧之中,仿佛有人将我抱回睡房的床上,然后就是彻心彻肺的寒意。
从来没这样冷过,整个人如身置冰窖,手脚僵硬。
我尽量将手脚缩在一起,死都不愿意起身去找张被子什么的来盖一下。
在我已呼吸困难的时候,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抱住我,他的怀抱极其温暖,像天堂的感觉……
我最后一个意识是……陛斯迈……
真正醒来时已经阳光明媚,我睡房的落地窗帘被拉开了,洒了我一床一身的暖意。
阳光中有个人影。
我揉揉双眼,看清他的脸,马上睡意全消。
不是陛斯迈。
“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会死。”
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坐起身,“你擅闯民宅。”
“又如何?”他讪笑。
我狠狠瞪他一眼,骤然发现一个恐怖的事实——我记得我是围着浴巾睡在沙发上的,但此刻我身上着着睡袍。
“你下流!”我恼羞成怒,抓起床头的闹钟向他砸去,却忘了他的身手是很快的。
闹钟砸在落地玻璃窗上,一声巨响,玻璃碎了一地。
“姬,你做什么?!”华莎端着一盘东西从外面进来,就看见这壮观的一幕。
呵,我的门和锁原来全是装饰品,任何人都可以在我家出入自由。
“她睡够了就开始发疯,”恩索冷冷道,“你慢慢伺候她,我受不了这种泼妇。”说罢走了出去。
“姬,你不识好人心。”华莎将托盘放在我床头,责怪我。
“你当然觉得他是好人。”我不屑。
“他不眠不休照顾了你两天两夜,你一醒来就拿东西砸他。”
“什么?两天两夜?”我愕然。
“你不知道吗?前天晚上他半夜三更来敲我的门,要我来看你,我进来就见到你睡在沙发上,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全身冷冰冰的。我找了睡袍帮你穿上,他就在外面等着,然后抱你回床上,让我回去休息,他在这看着你。你一直昏昏沉沉睡了两天,又发高烧,恩索一直没有休息过,就守在你床边,谁知你一醒就恩将仇报。”
我听完后马上内疚得想死,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么那个温暖的天堂也是他。
“对不起……”我嗫嚅道。
“同我说有什么用?”华莎笑笑,盛一碗粥给我,“这也是他叫我煮的。”
我感激地接过,喝一口,虽然比不上陛斯迈的手艺,但仍然美味。
“你在同他走?”我转话题。
“上个星期是的。”华莎勉强笑一下。
“又是速食爱情?”唉,现代人……
“不,我依然爱他。”她的语气很坚定。
我呆住。不会吧?她来真的?
“为什么不挽回?”
“他不是走回头路的人。”
还看不出他这么有性格。我心想。
“姬。”华莎的声音有点异样。
“恩?”我看她。
“如果恩索喜欢你……”
“不可能。”我打断她。
“只是如果。”
“没有如果。”
“姬!”她有点激动,“他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这样好,他一向很吝惜自己的感情,他……他甚至很少去在乎一个人的!”
“他在乎的是陛斯迈,他只是帮他照顾我。”我安慰她,用我最肯定的语气。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笑道,将吃完的空碗递到她面前,“麻烦你了~。”
“你这个懒人!”华莎轻敲我的头,将托盘收拾走。
房内终于只剩我一个,我伸个懒腰,从床上起来,找了外衣换上。
睡了两天,手脚乏力得要命,该出去走走了。
我等华莎洗完碗,拉着她先回美容院(希望玛莎乔还没有炒我鱿鱼~~)。
户外的天气很好,阳光也不太猛,只觉暖洋洋。
玛莎乔这天的心情也很好,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她说恩索已帮我告假。
看来我好象确实欠他不少。
我同华莎游了一下午的车河,车是她的,不过由我来开。
“海蝶”的公路是极适宜飙车的,我好久没试过如此爽快,不,应该是从来没试过。以前要不就是环境不足,要不就是陛斯迈不允许,他总是信不过我的技术,飙车不是不允许的,不过是他飙,我只有坐的份。
这次总算还一个夙愿。
半天下来,华莎吓得脚软,下车后一直扶着我,只差没呕吐。
自那次后她甚至不再与我同车。
:P
我送了华莎回家,然后在我家门口碰见恩索。
“嗨~。”我主动向他打招呼。
“你倒恢复得很快。”他很大量地笑。
“拜你所赐,”我仔细看他,果然双眼都凹了下去,整个人憔悴不堪。
“我请你吃饭。”我道。
“不行。”他竟然拒绝。
“原来你还没原谅我,男人不应该这么小气!”我心中又开始不爽。
他却忍俊不禁,又笑起来。
“走吧,我请你吃。”他拉起我的手就走,完全不给机会我有点反应。
这家伙,又耍我,欠扁~!
---- 找个有风的地方,放飞心情……
扬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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