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piao555(水上漂)
整理人: feverperi(2001-10-11 23:10:4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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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勇死了
出车祸死的
我看见他的时候
他躺在医院的停尸房里
衣服上有一滩血迹
他嘴唇微闭
苍白的脸上
有一层薄薄的寒霜
我感觉他的年龄
不止22岁
早晨6点的时候
他在擦拭挡风玻璃
准备出去载客
我通宵打牌回来
早啊，他对我笑
我随意地点了点头
就走上了楼梯，不久
就听见楼下嘀嘀响了两声
熟悉的引擎声远去
我就知道，阿勇出车了……
* * *
我与张明、王涛
还有阿勇的表哥小李
在阿勇的灵堂守夜
灵堂就设在
阿勇家吃饭的客厅
午夜2点
王涛提议打麻将
张明也附和
我看了看阿勇的表哥
他朝我点了点头
开始我一直输
一输我就猛抽烟
抽到最后一支
抬头看见阿勇的遗像
直盯着我看
我放下手里的牌
上去添了一柱香
再把一支点燃的香烟
放在阿勇的遗像前
天亮时，我忘了赢多少
* * *
追悼会结束后
阿勇被推进了焚尸间
我陪着他的哥哥
去领灰处等候
工作人员说
大约要等一个小时
于是我们开始抽烟
蹲在一棵树下
树下还有几个人蹲着
也是等着领骨灰的
他们与我们一样
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我无聊地东张西望
发现对面就是停车场
十几辆豪华大巴
还有几辆进口轿车
和一些纸扎的花圈
我的奥迪就停在那里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女友唐斐
她与其他亲友
就坐在车上等着
我说快了，之后
就听有人叫阿勇的名字
* * *
阿勇的墓地很漂亮
从墓穴到墓碑
全部是花岗岩的
一万五一套
墓碑还镂有他的照片
和简短的碑文
记载了他的出生
和一次车祸的经过
用的是隶书
他的母亲昏厥了三次
亲友们也跟着流泪
我拿着塑料袋
在骨灰盒四周撒石灰
然后站在一旁
看他们烧衣物和纸钱
离开墓地的时候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
一缕青烟在黄昏里飘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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