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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妥协
发信人: guming(丁香雨)
整理人: feverperi(2001-10-10 11:51:03), 站内信件
妥协 

丁香雨 
2001/8/17 

(一) 

是否能用黄叶安慰风沙 
用先魂的鼓声带走一生的辉煌 
——小叶秀子 


井边打水的姑娘提走一川川流水 
青春。留下一个望字 

远海枯瘦的芳草 
挂着井中的羞涩,一袭微笑的影子 
饮着阳光残骸中醇酒的光 
家园。荒海之上,终生灌溉的良辰 
叶与手与辫子。瘦的纤纤 

香草挽歌。红唇无悔的挽歌 
一泻而下。风沙与伤害是逃不过的季节 
这苍海孤城中究竟有多少先魂 
竟夜夜都是翻飞烟灭的鼓点 
针针伤害水的颜色 

遍体鳞伤的长廊之上,微笑该以何种姿态 
卷水做浪,让一颗石头层层生锈 

(二) 


送别,迎接,祈祷,哀悼 
送别陆地,将人心,搓揉成沙 
——傅天琳 

包容与覆盖,受罪的是心 
不再跳动,不再流血,不再战争 
受罪的是你 

青春在一座坟里脱去体温。寒如冬草 
微洁的光和即将回暖的季节安坐在船上 
扬起白帆。家园已空,扶不住一缕细风 
帆将带去梳不清的风暴,适于枯骨 
适于一只独臂的欢呼和祈祷 

月已被压弯,深深变形 
白色的枝节太短,接不着世代不渝 
那是一场瘟疫。是家园的干旱无雨 
鱼存于影的时光,瘦弱的脊背 
苦难将至。记叙一长串起伏 
春天的歌声和秋天的笑容 

永久地转身在曾经的相遇之后 
粗俗的文字纽来纽去,还是黑的 
是夜半的天。扬帆举棋,异曲同工 

                (三) 

我在人群中有一种止不住的茫然 
不知真相的人,以为我怀着空虚 
——林雪 

感激空气和水更应该感激他 
一个众人口中随意横飞的字眼 
是月光结成的泪或是云端哀伤的海 
滑进掌心,重哟!是我的水晶 

回忆是黑暗里的奢侈,点灯的必然 
填满屋子和窗外的空气,记录日期 
明年以后的重复播放。有迹可寻 

裙子吻遍了裙子也吻遍了裤子口袋 
边境的浮动是一条水位线,饿死的鱼 
飘在水上,慢慢浮肿 
鱼鳞是唯一反光的点,在水里 
箫的缺口带出美妙的合弦 

独一无二。一点点绿色圈住的家园 
深深的妥协于小小的成就 
住在信守一生的匣子里,昨天 
从没有什么人来过 

昨天,只落了一片叶 

(四) 

           
说希望是无所谓有的 
这也正如地上的幸福,像青春—— 
它的名字被叫做飞逝,它是庄家 
而我们是不甘心的赌徒 
——阎月君 

是宿命开出的花,才有芬芳的窒息 
给出一个定义居然这么难 
而撕碎的欲望来自内心深处 

野心的倾占足以让翅膀战栗 
这古老的文明全在流动里了 
我可以不申张性别,不申张母性 
又如何可以不为家园做一次撕碎 

花开是失望的开始,脚趾的溃烂 
总让人不得不留在这里 
心脏病变随之而来 
一朵花谢。凋零一整个季节 

这里只有石头,只有影子和种子 
走一生去完成一场必输之赌 
遥远的桌面之上餐具之内,倒塌了。 
杯子的开裂划伤那只红苹果 
黑色的核,散落在飞扬的土里 
流亡。家园四处 

                (五) 

丁香开花总结着戴望舒式的忧愁 
它有漫长的春日, 
足够亲近那些伤口 
——阎月君 

忧伤总显得比快乐坚强有力 
走出五月的门,留在门内满满的泪水 
陈年的风带出了惨痛的记忆 
带走雪月的过往,整整一框不能碰的伤 

鱼以鸟最原始的飞翔之势 
咬伤水中的丁香,那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泡在五月门内,是一段风不干的过往 

向日葵变成了凡高的耳朵。夜夜听着海的方向 
从现在出卖的未来,就用这个男人式的忧愁 
强盗般勒索自己。痛苦是无望的疾病 
在病中美丽的春天,是女人近在咫尺的伤口 

前来慰问的舌头,让五月出汗让五月冰冷 
让五月 
无 
限 
延 
伸 

                  (六) 
  
这屋宇啊,为什么 
为什么,竟会是 
窗外老不换风景的一节列车 
——章香华 

挽歌是个不朽的话题,有一天我再也不能坐 
在这里,在一盏灯下,读你并写你 
埋怨也是一种美丽,没有哭声的夜 
我该留些什么给你 

梦里的相遇留在梦里了,白发苍苍的梦。 
照片的百年,温热无缺的爱抚...... 
不再需要,因为我们一无所知 
不再需要!因为我们无所不知 

夜夜行过丛林,羊群夜夜不醒 
梦中贪婪的巨口,吞去黎明 
梦在黎明被消化掉的嘴里,轮回依旧 

声音是治愈疼痛的希望,痛之于更痛 
无恋无迁,封在伤里化作唯美的修辞 
车已行过,葬花的,是陌路的人 

                  (七) 

是令人日渐消瘦的心事 
是举箸前莫名的伤悲 
是记忆里一场不散的筵席 
是不能饮不可饮,也要拚却的 
一醉 
 ——席慕容 

醉的狂歌声声滴落,这里再无洁白可言 
以诗覆体的亡灵,坦白的凶手不是酒 
是横卧沙场的青春,一件魂不裹肤的爱情 

问题已经被遗忘,一切的一切都还在源头 
不再翻动你是因为那场五年前的婚礼 
有一个人一出戏,一场裂变青春的 
劫难。钟摆含在唇齿中央,那一年 
我想我应该是十八岁,应该在最美的时光里 

记叙一出戏浪费了所有血腥的词汇 
我愿真诚地相信一只例行批注之事的玉手 
那才是万劫不复,让银白的手指 
埋入沼泽,让绿色银光的水为一生喝彩 

我因此而胆怯,而不敢再近一步 
不敢吐出妖媚俗气的语言,暴露脆弱的软骨 
是痛处。这长长短短的一生都在拿起与放弃 
对于一个男子前生的补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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