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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佛说碟盘经
[email protected], 2001.09.27
如是我说：一时我在小饭店，与众网友二三四人俱。尔
时酒至半酣，网友张三，即从座起，为众斟茶，而白我言：
“行路大虾，老丁善指点诸网友，善引导诸网友。老丁，好
ＤＤ，好ＭＭ，发乐天无虑心，应云何做，云何断诸烦恼？”
我自饮茶，含笑不语。
稍顷，我谓之曰：“汝所用碟盘，残羹甚多，何不换之？”
张三遂谓服务生曰：“请把我的碟子换一下，谢谢。”服务
生换碟已，我问张三：
“食毕可携此碟出饭店不？”
“不也，老丁。”
“何以故？”
“此碟乃饭店之物，非我所有。”
“方才何故说此碟是你的碟子？”
“此碟虽非我所有，但于此时，暂为我用。是故方才说
此碟是我的碟子。”
“ＯＫ，我复问汝：汝沐浴不？”
“如是，老丁。我常沐浴。”
“汝以何故，而常沐浴？”
“以身有新陈代谢，常生皮屑汗渍。是故沐浴，以除尘
垢。”
“汝周身血肉，多久可代谢一遍？”
“不同组织，各有不同。短有数分钟，长有数年，若论
牙齿，则几十年，耆老方脱。”
“以此观之，汝可常携此身不？”
“不也，老丁。”
“然则何故，汝说此身是汝之身？”
“此身虽不能住，但于此时，暂为我用。故说此身是我
之身。”
“ＯＫ，我再问汝：汝夹菜时，知所夹不？”
“如是，老丁。我夹菜时，当知所夹。”
“汝可一一讲来，每一筷子，所夹何物？”
“当时所知，现多遗忘。”
“以此观之，汝可常携此意不？”
“不也，老丁。”
“然则何故，汝说此意是汝之意？”
“此意虽不能住，但于此时，暂为我用。故说此意是我
之意。”
网友张三，言语至此，忽大惊怖，目瞪发竖，喃喃自语：
“财物非我本元，暂为我用；身躯非我本元，暂为我用；意
识非我本元，暂为我用。然则除却财物、身躯、意识之外，
复有何物，是我本元？凡此财物、身躯、意识之类，为何物
所用，何物是我？”我自饮茶，含笑不语。
稍顷，李四答曰：“如我思维，譬若江河。前水东去，
后水西来，水流不息，江河永在。周身血肉，代谢更新，然
手足躯干，体系不变。此动态体系，即是我身。此体系崩，
则我身亡。又如蜂群，漫天飞舞，却不散乱，终属一家。大
脑细胞，盘根错节，神经冲动，漫舞其中，却不散乱，终属
一人。此冲动群，即是我意。冲动群散，则我意灭。请教老
丁，是义如何？”
我不直答其问，而谓众曰：“此盘中尚有生菜，何不分
食之？”众人遂拿起筷子，分食生菜。众食菜已，我问李四：
“汝视众人吃菜，用筷子不？”
“如是，老丁。我视众人吃菜，皆用筷子。”
“则此筷子，是汝所谓动态体系之内容不？”
“如是，老丁。虽然我每进餐，用筷不同。但吃饭时，
总需用筷。以此观之，筷子实属我所谓动态体系之内容。”
“汝身血液，何物所生？”
“我身血液，骨髓所生。”
“所用筷子，何物所生？”
“所用筷子，山林所生。”
“则彼山林，是汝所谓动态体系之内容不？”
“如是，老丁。若无山林，则无筷子。以山林常茂故，
我今方有筷子可用。以此观之，山林实属我所谓动态体系之
内容。”
“则彼山林，何物所生？”
“彼诸山林，地球所生。”
“而此地球，何物所生？”
“此地球者，宇宙所生。”
“则此地球、宇宙星辰，是汝所谓动态体系之内容不？”
“如是，老丁。如此地球，并诸星辰，皆属我所谓动态
体系之内容。”
“然汝何故，不说筷子、山林、地球、星辰，即是汝身，
偏偏独以血肉为身？”
“我若能说筷子、山林、地球、星辰是我身者，则彼张
三，做同思维，亦必能说筷子、山林、地球、星辰即是他身。
我与张三，明是两人，如何能够同有一身？”
“ＯＫ，我复问汝：此番思维，是汝做不？”
“如是，老丁。此番思维，是我所做。”
“若汝幼时，被遗荒岛，则汝今日，能思维不？”
“不也，老丁。曾有幼童，被狼叼去，其长成后，只会
狼嚎，不能思维。又有幼童，被弃猪栏，其长成后，行动如
猪，不能思维。由此当知，若我幼时，被遗荒岛，则亦必定，
不能思维。”
“汝以何故，今能思维？”
“以我幼时，得蒙父母，教学人语，识别万物。又于童
时，得入学校，随师见习，遍览群书。年更长时，常行实践，
且行且思，矫枉存真。是以今日，能做思维。”
“汝于幼时，如何学语？”
“我于幼时，常见父母，示我以物，口出声音。初不能
解，偶随其声，父母必喜，更勤教授。为得父母欢喜故，便
学其声，如此咿呀，渐成人语。”
“则父母声音，是汝所谓冲动群不？”
“如是，老丁。父母声音，萦绕反复，为学一词，常百
千遍。以此观之，父母声音，为冲动群。”
“汝于童时，如何读书？”
“我于童时，或就日光，或就灯光，展卷诵习。”
“则彼灯光日光，是汝所谓冲动群不？”
“如是，老丁。若无灯日，则无所见，更无所学。以此
观之，灯光日光，为冲动群。”
“汝年更长，如何寻证？”
“我年更长，常细观察，世间万象。又做试验，与思维
预计交相对比，得有所证。”
“则彼世间万象，是汝所谓冲动群不？”
“如是，老丁。若无万象，则无可思维。以此观之，世
间万象，为冲动群。”
“然汝何故，不说声震、光摇、风吹、雨泼即是汝意，
偏偏独以神经冲动为意？”
“我若能说，声震、光摇、风吹、雨泼是我意者，则彼
张三，做同思维，亦必能说，声震、光摇、风吹、雨泼即是
他意，我与张三，明是两人，如何能够，同有一意？”
“ＯＫ，我再问汝：若汝今日，非与张三同席议论，而
陪ＭＭ去逛超市，则汝此时，能做此思维不？”
“不也，老丁。若我此时，陪伴ＭＭ，在逛超市，则必
不会，做此思维。”
“则汝云何，说此思维，只是汝做，非张三做？”
“此番思维，如我不说，而问张三，必言不知。以此当
知，此番思维，实是我做，非张三做。”
“汝睡眠中，常做梦不？”
“如是，老丁。我睡眠中，经常做梦。”
“汝所做梦，尽能知不？”
“不也，老丁。我所做梦，有知有不知，无有定数。”
网友李四，言说至此，忽大惊怖，目瞪发竖，喃喃自语：
“莫非我所思维，如张三梦，张三思维，即如我梦。我与张
三，同有一身，同有一意。如人吃饭，左手执碗，右手执筷，
左右两手，各有所执，却是一身，却是一意？若实是一意，
则此意是谁？我又是谁？”我自饮茶，含笑不语。
稍顷，王五答曰：“如我思维，真理再向前迈进半步，
就会成为谬误。一切概念，应明限定。一切事物，应有边界。
一切变化，应有度量。人固然是生态环境之一环节，然身与
非身，以皮肤为界。皮肤内为我身，皮肤外为他物。人固需
要相互交流，然意与非意，以头脑为界。头脑内为我思，头
脑外为他意。请教老丁，是义如何？”
我不直答其问，而谓之曰：“此盘中尚有一水饺，何不
食之。”王五即食此一水饺。我问之曰：
“汝今饱不？”
“如是，老丁。我今已饱。”
“食此水饺之前，汝为饱不？”
“如是，老丁。食此水饺之前，我实已饱。不过多食一
个水饺，也无妨碍。”
“汝吃饭前，为饥为饱？”
“我吃饭前，实为不饱。”
“如是则必有一口，生发质变，使汝由饥变饱，汝可讲
来，有此事不？”
“我吃饭时，只顾吃饭，不曾觉察，质变之处。唯饭食
讫，忽觉已饱。”
“则汝饥饱，以何为界？”
“若论饥饱，渐吃渐饱，实无确界。”
“则汝云何而生饥饱两种概念？”
“若不知饥，则不思食，终将饿死；若不知饱，则食不
已，终将撑死。我虽不知饥饱之间如何过渡，但于两端，实
能分别，才有今日。”
网友王五，言说至此，忽大惊怖，目瞪发竖，喃喃自语：
“莫非一切概念，本无限定，以我欲求生存故，自加限定；
一切事物，本无边界，以我欲求生存故，自定边界；一切变
化，本无度量，以我欲求生存故，自做度量。若实万物，无
限无边无量，则我是谁？我岂无限？我岂无边？我岂无量？
如何是生？云何求生？”
尔时老丁行路佛，饮茶水已，置杯于案，而语众曰：
“存在为身，运动为意。世界本元，乃一合相。以缘起故，
幻生万物。此一合相，即是真身。此缘起者，即是真意。如
大海水，本静无别。以起风故，而生波浪。是故万物，兼有
身意。譬如人类，若以ＤＮＡ分子为身，则分子内及分子间
化学作用，即为其意。若以单细胞受精卵为身，则细胞内及
细胞间分化协和，即为其意。若以多细胞血肉为身，则五官
六触大脑冲动，即为其意。若以人类物种乃至生态系统为身，
则历史科技一切文明，即为其意。以有身故，意得寄托。以
有意故，身得和合。身亡则意灭，意止则身崩。是故身意如
一。以身动意，以意现身。身不异意，意不异身。身即是意，
意即是身。万物及人，悉皆如是。唯此万物身，尽非真身；
此万物意，尽非真意。是故，实无万物。无分子，无细胞，
无众生，无星辰，无一切物，即一合相。一合相者，即是非
相。若言有相，则是物相，非一合相。是故，一合相者，不
可言说，不可思议，不可计量。非有非无，非实非虚，非垢
非净，非生非死，非可说非不可说，即便是了。唯以缘起，
幻生万物。是故万物无别。生态系统以众生成，众生以细胞
成，细胞以分子成，分子以原子成，原子以更细微粒成，直
至以一合相因缘起成。是故，无万物身，无万物意。万物身
无别，尽是一合真身。万物意无别，尽是缘起真意。是故，
万物一体，众生一意。唯以缘起，而生分别。如风鼓浪，遂
生彼此、前后、高低。以缘起生者，以缘尽灭。是故万物皆
有生死。因缘淤结，则万物生，因缘疏散，则万物死。是故
万物，淤结以成。分子之间，因缘淤结，而成细胞。细胞之
间，因缘淤结，而成众生。众生之间，因缘淤结，而成生态
环境。分子缘尽，则细胞灭。细胞缘尽，则众生死。众生缘
尽，则生态崩。常有众生，不解其义，颠倒因缘，以万物为
实有，以淤结为身命。胡思乱想，欲得长生、神通、福报，
如捞水月，如摘镜花，宁可得乎？”
网友张三，复问我言：“如我解兄所说义，无有本元，
是我真性。财物、身躯、意识之类，随缘集聚，短暂凝合，
幻似我影。若缘尽时，财失、身亡、意散，则我影灭。以此
观之，色声香味触法，皆是虚妄，不应贪著。是义甚明。然
我犹不解：诸等因缘，为何聚散？万物生死，宁无价值？”
我答之曰：“汝于今日，为何来聚？”
“我于今日，为法来聚。”
“汝所得法，宁有值不？”
“我所得法，能断烦恼，能除苦厄，价值无量。”
“ＯＫ，我复问汝：实有你不？”
“不也，老丁。实无有我。因缘暂聚，幻如我影。”
“若实无你，谁为法来？断谁烦恼？除谁苦厄？”
“未得法时，颠倒因缘，以为有我，生诸烦恼，堕于苦
厄。以得法故，知我非实，能随诸缘，自在运化。烦恼遂断，
苦厄得除。”
“ＯＫ，我再问汝：今日诸友，为何来聚？席终而散，
为有值不？”
张三闻此，瞪目结舌，懂懵良久，豁然开悟：“一合真
身，因缘起意，幻生万物，即诸烦恼。生老病死，聚散无常。
所有众生，常思解脱，历百千劫，成无上法。能随诸缘，自
在运化，于万相中，灭万相意，得一合身，成涅磐果。此法
难得。无量众生，百千亿劫，生死挣扎，始得成就！我今方
知，诸等因缘，为法聚散。万物生死，价值无量！”
网友李四，复问我言：“如我解兄所说义，我与张三，
实唯一身，实唯一意。以颠倒故，幻生彼此。是义甚明。然
我犹不解：如何随缘？如何运化？我既非实，谁得自在？”
我答之曰：“今日之会，为有缘不？”
“如是，老丁。今日之会，善缘希有。”
“汝于今日，如何来会？”
“我于今日，骑车来会。”
“ＯＫ，我复问汝：今日之会，有所得不？”
“如是，老丁。我于今会，得无上法。”
“汝所得法，如何应用？”
“我既得法，不复颠倒，不起贪枉，不生嗔恨。常以慈
悲，善护众生。言谈举止，莫非法用。”
“ＯＫ，我再问汝：言谈举止，实汝行不？”
李四闻此，瞪目结舌，懂懵良久，豁然开悟：“未得法
时，以幻为真，颠倒因缘，常堕苦厄。既得法已，知我非实，
唯一合身，因缘暂聚。又知诸缘，为法流转，灭缘起意，复
一合身。以此当知，举手投足，本在缘中，以得法故，随顺
无违。言语笑骂，本是运化，以得法故，慈悲不恶。此法希
有，当广流布，使令众生，无我无人，无诸烦恼，真身自在。”
网友王五，复问我言：“如我解兄所说义，因缘暂聚，
幻如我影。此我非实，有边有量。唯一合身，才是真身。一
合真身，无边无量。缘聚是生，缘尽是死。缘起真意，恒运
不息，非聚非散，故无生死。是义甚明。然我犹不解：一合
无相，缘起无意，则如何能知，随顺悖逆，慈嗔善恶？”
我答之曰：“如今日会，汝喜赴不？”
“如是，老丁。我受邀请，欣然来赴。”
“汝以何故，随顺邀请？”
“我知诸友，皆有慧根。聚会议论，必说正法。为听法
故，欣然随顺。”
“ＯＫ，我复问汝：汝今所听，为善法不？”
“如是，老丁。我今所听，实为善法。”
“汝以何故，知是善法？”
“今所听法，能令众生，不复颠倒，知真身意，出幻生
死，断诸烦恼，不堕轮回。满十方界，不起贪枉，不生嗔恨，
无有苦厄。故知此法，善莫大焉。”
“ＯＫ，我再问汝：汝今所听，为善法不？”
王五闻此，瞪目结舌，懂懵良久，豁然开悟：“一合无
相，万物众生皆是其相；缘起无意，烦恼贪嗔皆是其意。众
生常乐，即缘随顺，万物兴和，即法善悲。”
我闻众语，感慨唏嘘：“善哉善哉，诸三菩萨，慧根犀
利，罕未曾有，于一席间，得无上法！如初所问，好ＤＤ，
好ＭＭ，发乐天无虑心，应如是做，如是断诸烦恼：我当习
正法，当知正法，当传正法。当不颠倒，以一合身，随诸因
缘，自在运化。当不贪嗔，以慈悲意，拔济众生，兴和万物。
何以故？
“ 我本缘暂聚，苦乐如镜花，
随缘不着相，一合身泰达。”
我说是经已，网友张三、李四、王五，诸服务生等，闻
我所说，皆大欢喜。埋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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