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n_lyq(痕)
整理人: sweetarain(2001-10-18 13:05:4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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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仔细,很用力地看他,但,我只看到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
这张脸应该是我最熟悉的,我可以很明确地指出他笑的时候双眼弯曲的弧度和他双唇形成的抛物线方程,他面部的线条是如此亲切和生动,看着他,我有一种亲人的温馨感。
但这一切的feeling,在他吐出的烟雾中变得朦胧。
“这里为什么要换老板?”他不着边际地问。
“不知呢。”我不着边际地答。
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对矮矮的,和睦可亲的夫妇,那个扎着条老鼠尾的叫做天行的小男孩,还有,那个很帅很会做的“赵文卓”。这间小店是他们一家人开的,我一直很想念和感激他们,在这里,我曾经爱上一个角落。
那个角落里曾经有音乐,有笑声,有眼泪,有烛光,有蛋糕,有啤酒,有相机,有漫画,有礼物,还有,一张被所有人签了名的纸门,那几乎是一张花名册。
这个角落的年代,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一种没落了的、仅能容得下回忆的艺术。
小店的空气中正传送着《红茶馆》。我和他是唯一的客人。
“这里一点都没变。”他又说。
我只是笑。
没变吗?连空气的味道都彻底走样了。那个角落所延续下来的仅有我和他之间的这张玻璃餐桌。
以前,总觉得这张餐桌太窄小,五六个人一围就不够坐;现在却发现,隔着这餐桌,我伸手摸不着他的头发。
他的头发很美,柔顺呈红橙色,如今却“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不记得了,只依稀想起,最后一次将他的发丝绕在指间把玩,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呵,每次坐在这里,都会想起“以前”。这里似乎有种奇异的力量,将思绪顶格在上个世纪的某个角落。
~~原来那已是上个世纪的事了,怪不得如此遥远。
我和他之间的话题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在说,而另一个友情客串一个不重要的心不在焉的听众,说者无心,听者无意,气氛总是一种很有默契的尴尬。
然后同他说“拜拜”。
松一口气。
我知道,我们都在进行一种为了忘却的纪念。
---- 雪落无痕
梦过留痕
蝴蝶飘过
勾起泪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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