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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我心不死-----第二章
发信人: austen007(超级夜猫★细A)
整理人: sysop.gz(2001-09-27 17:14:31), 站内信件
剌耳的警号,捵闙大街小巷。贺政感觉自己仿似散播瘟疫。

他对区内街道了如指掌,车转入横街,直抵案发现场。

「这位政 S i r 简直随传随到。」巡警站在道旁,不住嘀咕。

「当他的下属真倒楣!」两人满腔牢骚,但瞥见贺政的车,便噤若寒蝉。

「沙翁 ! 待会守稳入口,不要让记者冲进去拍照,影响进度。」贺政下车前,一再叮嘱。

「知道。」

「政S i r !雨很大,穿上风褛——」阿杰话未说毕,贺政已冒雨朝地盘入口走。

「还发呆 ? 下车吧 !」阿汉见阿杰想穿风褛,不耐烦地催他。

「外面雨大嘛!」

「老大都冒雨走,你敢穿风褛 ?」

贺政走到巡警跟前,「是你们发现的吗 ?」

「不是。」

「只有你们两个 ? 女伤者呢 ? 没人看守 ?」贺政连珠发问,令人感到一股压迫力。

「完全没有反应,已经死掉。」

他环视四周环境,发施号令,「沙翁 ! 封锁现场,先别让记者进入,下雨天,泥地上肯定留有脚印,千万不要给他们搅乱 !」

「知道。」

「阿宝,召法医官 ! 阿汉,带夥记进去套取鞋印 !」

忽然,一下摄影机的「卡嚓」声分散他的注意力,「尸王,不要只顾拍照,小心弄糟地上鞋印。」

「放心。」尸王应了声,便又埋首,对准尸体拍照。

「是什堋人通知你们两个 ?」贺政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两个巡警身上。

「这…是…是地盘看更。」

「刚才他想进来小解,却听见看更喊救命冲过来,我们便代他报警。」

「阿杰,我们进屋 去。」同僚间,从没人 解贺政下一步的推断,他们只顾跟从,不会反问,因为他似乎知道如何找答案。

「政 S i r,小心,前面很黑——」

未待巡警说完,贺政的手电筒已亮起一道光,直射向前方。

「果然设备 全 !」他的仔细教巡警没话好说。

「有没有明显伤痕 ?」

「颈有刀伤,跟过去几宗有相似地方。」

这话说进贺政心 。他似走进一部录映机,所有画面、人物、对白都似曾出现。手电筒照出的强光尽处,彷佛站著一个人,他以为是蕙蕙,她仍然穿上那袭染满鲜血的灰色冷裙,木然站著。

贺政感觉她在远处看著自己,逐步走近尸体,一股寒意直透项背。

女死者倒卧在一堆杂木旁,全身被雨水湿透,身上的套装沾满泥污,半张脸浸在泥水 ,但最瞩目,还是颈上的一道血痕。

「你们移动过尸体 ?」贺政质询的目光,令人生畏。

「完全没有。」两个巡警同声申明。

「你们发现的时候,她已这样伏著 ?」

「是呀 !」

「可发觉有可疑处 ?」

「你问我 ?」阿杰不妨这一问,相当紧张。

「是。」

「嗯……」

「这 应该不是第一凶案现场。」

「周围不可能只有这些血 ? 有人故意将尸体移到这 ,有没有见过类似手袋的东西 ?」

「有,但我们没有碰过,你的夥记刚捡起 !」巡警摆出一副壁叠分明的面相。

「阿汉 !」贺政急於求证。

「怎样 ?」

「手袋 面有现钞吗 ?」

「还未点算 ! 应该有两、三千元现款。」

财物没损的话,劫杀成份便相对减少,「有身份证吗 ?」

「有……叫王丽薇。」

「几多岁 ?」

「出身年份是六二年…已经三十多岁!」

「阿宝,先查失暋口。假如没有人报案寻人,明早你去查身份证上的资料,要特别核查婚姻状况,是否有离婚记录。通知家人时,如有男人,要仔细留意他反应。」

阿宝原本奉命召法医官到现场,正想回复,便又接到新指派,她只好再冒雨出去。

贺政示意阿杰,细心留意女人左手的无名指,「这道痕应该由指环套成,似乎刚被别人除下。」

「会不会是看更一时贪念……」阿杰姑且猜度。但见贺政不语,他便噤声,「只不过试猜。」

「进去找答案吧 !」

不远处有所木搭平房, 面透著灯泡的黄光。

一名便衣正替看更落口供,「你真的没听到任何呼救声、打斗声,甚至汽车声吗?」

「真的没有。」看更年过五十,皮肤黝黑,头发已白了大半。

「政S i r !」任何人见贺政,态度都是毕恭毕敬,尽管他只有廿八岁。

「你继续问 !」他站在近门处,用眼睛搜索屋内每一个角落,视线最後放在 上的耳筒收音机。

「既然什堋也没听见,又怎会发现那个女人?」

「我已经说过,外面的狗吠得太厉害,我便出去看个究竟,没行几步就见有个女人倒在地上,我立刻喊救命了。」看更脸上犹有悸色,双手不断摩娑,惴惴不安。

「阿叔,这 就只有你一个 ?」贺政忽然发问。

「是呀 !」看更见他一脸笑意,人便松弛下来。

「你也有赌马 ?」贺政把板 拉到他对面坐下。

「打发时间嘛 !」

「今晚赛的是夜马 ?」

「是呀 !」看更答得相当肯定,绝不含糊。

「最後一场我下了注码,四号可有胜出 ?」贺政似跟他闲聊。

「尾场头马是六号,你没份儿了。」

「原来整晚只顾听耳筒收音机,难怪什堋也听不到!」贺政忽然敛尽笑容,将一对耳筒推到看更跟前。

「阿 S i r,我只为 口,发生了命案,老板肯定不满,你还要说我赌——」

「你无须向我交代,」贺政不假辞色,「我只要正确口供和现场线索。阿杰 !」

「  !」刚才一幕已令阿杰由衷折服。

「通知外面夥记,扩阔调查面积,要份外留心地上的狗脚印,它们见到陌生人,一定会追,越多狗脚印的地方,越可能是疑凶活动过的范围。」

「哦 !」

「记录所有停泊在外面的车,一定要记下车牌,可能有人泊车的时候,见过可疑人物 !」

贺政临事屡断,大家只管依他指示,却没有留意他拿电筒的手,不断抖震。

他又一次被编定在近似的情节 ,无奈地扮演同样角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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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清晨六点。

贺政独自一人倚在窗旁。他已算不清有几多个晚上,留在警署,凝望窗外夜空,由墨黑化成淀蓝,再渐变成破晓时份的鱼肚白色。

每逢守夜更,碰上严重案件,贺政总会耐心等到晨曦初上,希望清早阳光,会将查案时候的心寒感觉,蒸发净尽。

「政 S i r !」折腾了一夜,阿宝的声音也略带沙哑。

「还不回家休息 ? 天亮了 !」

「喝杯咖啡吧 !」

「谢谢 !」杯 冒出的热气,教人心暖,「快回去睡吧,还有许多事情要办。」

「阿杰会送我,你一道走吗 ?」

「我要过去档案室取资料,你们先走吧 !」

「待会见吧 !」阿宝深感困倦,只有催促阿杰,「是否可以坐顺风车 ?」

「我来了好几天,为什堋总不见尸王回家 ?」阿杰争取机会,尽量 解身边的同事。

「只有查案,他才被迫出去,否则,他宁愿濈莃这 。」阿宝乐意分享这段故事。

「你是说 … 住在这  ?」

「因为高利贷未有足够胆量,敢踏进警署讨债,没有人比他更幸福,竟然被一所警署全面保 !」

「真的吗 ?」

「哈 ! 你算我说梦话好了。」阿宝撑了一夜,没耐性再解释。

「师姐 ?」

「又想问什堋 ?」

「我刚刚派到来,便要协助调查这宗连环命案,许多线索也跟不来。好像昨晚,既发现尸体,好应留意附近可有凶器、证物之类,「但政 S i r 为何只顾保留泥地上的鞋印 ?」

「有前途,问得好 ! 你也知道昨晚已是第三宗。此厮就似吸血强尸,不留半点痕迹,加上每次都洒大雨,很难搜集证据。现场就只留下一个女人和一滩血,只有一次,给政 S i r 发现半支鞋印。」

「原来如此 !」

「政 S i r竟拿著鞋印影印本走遍港九鞋店,查问鞋印属於什堋类型的鞋,甚至问售货员,有什堋人买过类似的鞋,你不敢相信他竟持续查了近三个月 !」

「难怪有人说他神经病 !」

「我也弄不清,但他的确很重视这宗案。」

「换作任何人,也会著紧吧 ?」

「最怕是高层会过份敏感 ! 现在又添一宗,他们肯定不会让政 S i r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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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的另一端是档案室,当值的华叔正在泡茶。

「早晨 !」贺政双眼已布满红筋。

「早晨,阿政 ! 又有大案 ?」华叔早习惯这位常客,不论清晨深宵都会闯入他的世界。

「你们存有港九地盘的地图,对吗 ? 浙江街口昨晚发生命案,我想要地盘蓝图的影印本。」

「要来作啥 ? 连军装的工作也有兴趣吗 ? 你要捉非劳 ?」华叔递上一杯热茶。

「昨晚太黑,看不清现场环境,现趁天亮,再去一次。」贺政呷了一口浓茶,便喝不下了,他的胃隐隐作痛。

「我在这 呆了十二年,从未见有人查案如你般兴奋。」

「麻烦你。」

天已大白,雨亦停了。

地盘 面,只馀昨晚规划范围的红白封条,在冷风中颤抖。所有鞋印,女死者卧尸的地方,都被雨水冲洗过,了无痕迹。

假如今早的报章,没有大字标题报导,肯定没有人察觉这地方曾发生凶案。

一条人命彷佛被雨水冲掉,无暋影。不消数小时,没有人再在意有人被杀,不为无辜命丧的芳惋惜。

清晨时份,偌大的地盘,只有贺政一人来回踯躅,他此刻似要穷尽一生去追寻所有骤然失暋〗ァ。

他忽然停下来,一股莫名的寂寥将他击倒,此刻孤身一人,令他惦记早逝的蕙蕙。

贺政颓然坐在杂木上,脑海一片空白。他反复自问,换作任何人,纵然失去了女朋友,偶尔亦会细味有过的开心片段。

但贺政竟无从追忆,他只想到蕙蕙咽喉上的血洞,它就似一个深渊,令他在 头无止境的下坠。

解不开的疑团似魔咒般,在耳畔回掑譇究竟十一月三号晚十点,蕙蕙独自离开友人家後,为什堋会去红  ? 为甚堋竟没有计程车司机曾有印象接载过她 ? 她究竟遇上什堋人 ? 那人又为何要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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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上午十一点。

闹钟一掑譇贺政便翻身将它按停,但他却不住咳嗽。

尸王推门进来,「我听见闹钟掄 !」

贺政还不住咳。

「你最好喝两碗廿四味 !」尸王拉了折椅,坐在贺政身旁。

「早已习惯,没大碍。」贺政只睡了近一小时。

尸王见贺政面容憔悴,只好苦笑说:「我就因为无家可归才委屈自已,难道你已爱上这张超龄沙发,贪它够舒服 ?」

「我想等验尸报告。」

「他们只不过打工,谁会替你卖命 ? 你继续等好了。」尸王吸了一口烟,伸手进棉袄的暗袋,抽出一个公文袋,「昨晚拍的照片,倒已冲好。」

「让我看吧。」贺政精神大振。

尸王杷照片逐张放在柏上。

「就只有这些 ?」

「有部份是私人珍藏。」尸王笑得很暧昧。

「可有察觉疑点 ?」

「应该是遭人移尸。」

「跟我想法一样…」他没把话说完,便被其中一张吸引了,「底片是否有事 ?」

「你再仔细看。」尸王递上放大镜。

端详一会,贺政才喃喃说:「是尸斑 ?」

「既已出尸斑,便证明有人专程将尸体运来,特别送给你 !」

尸王吐出烟圈,更令贺政感觉自己有如堕进五里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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