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ijunxue(微雨燕双飞)
整理人: yujinxiang.(2001-09-26 08:17:1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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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此文， 以纪念消失在茫茫网络中的最好的一个网友。
认识一度的时候，他刚到北京总公司。对他的印象并不好。只觉得这个男生油嘴滑舌，一开口就是：“我叫一度，春风一度的一度。请问我们几时可以春风一度？，”真是让人吃不消。
平时我最恨这样的人，在QQ上讨人便宜，又不算很熟悉，怎么可以这样呢？由于网站工作的特殊性，我这个地方分站的主编每日都得和他这位总站的推广专员联系列化，而他还是一上线就没一句正经话，实在让我叫苦不迭。
为了赶跑他，我也没少在他的上级面前进“谗言”，不过后来渐渐发现这人在工作上倒是无可挑剔，既敬业又有效率，而且非常敢于承担责任。或许也由于这样的原因，一度不仅没被我的“谗言”进走，反而很快转正升职，成了总公司的新推广部主任。
成了推广部主任，地位可就不同了，各地方分站的编辑和总站的各频道编辑都得求着他，而市场和销售两大部门也得哄着他，对网站来说，“点击率”和“客户广告”是两大命脉，而点击率要上去客户广告的效果要出来，就全得靠他们推广部的协助，一个广告在总站首页上放一天，点击率至少比在地方站频道首页翻几倍呢！
一度做了推广部主任，工作多了，责任大了，在QQ上和我调笑、聊天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而我也憋着气不去求他。倒是他自己在电话里向我保证，“做推广的时候，再动别人的位置都不会动你的。你是谁呀？我的偶像哪！”老天，我怎么又成了他的偶像？真是贼心不改。
二
真正对一度有了好感，是在几个月前，那时我们接了一个线上推广的单子，完了之后客户管我要销售报告，我把原先那些数据交上去。客户看也不看就退回来，把我好一顿奚落，“你知道什么是网站销售报告吗？IMPRESSIONS在哪能里呢？UNIQUE USER呢？ CLICK RATE呢？”
一连串的巩指标把我吓傻了，平时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就是把每天的点击量数据报一报，做互联网一看多了，怎么忽然冒出这么多新名词来？还是英文的，真要命！
电话打到北京，相关的同事都下班了，想到客户还在那里等我的数据，我直卓越冷汗。这可不是一般的客户，要是因为我的原因给放掉了，真的会乌纱不保哪啊！
情急之中，我想到了一度，这个家伙，认识没几天，就把自己所有的通讯方式、三亲六戚、前任女友、后兄弟的关系全交代给我了，匆匆地调QQ的记录，此时此刻，想来想去大概也只能找他了。
手机在一阵颤巍巍的“沙沙”声中接通了，一度的声音遥远而平静，“你怎么早不问我？要知道，你事先不打招呼，我们北京是不做记录的。“我嗫嚅道，“我，没想到”
“别说了，你现在拿一支笔，我先向你解释这些数据的意思和相互的关系。”
“哦！”我乖乖地拿起一支笔，开始听一度解释那些复杂难缠的东东，其间手机因为信号不好，断了好几次，不过鉴于一度的解释非常清晰、到位，我还是很快就明白过来由于经验不足，北京方面对这次的数据完全没有记录，一度便又教我如何根据点击率来做一个大致的推测。
在艰驻华地完成报告后，我走出办公楼，长长吁出一口气，早春的星斗衬得开空深邃又暗蓝，令我想起一度在网上蓝蓝的QQ头像，这个人，认真的时候挺专业，开玩笑的时候却又。。。。无论如何，我明天要找个机会谢谢他，这次多亏了他呢？我暗暗下定了决心。
三
第二天在办公室，我给一度挂电话，竟无人接听，手机关了，给他发QQ也没有回应，我有点儿担心，问了别人才知道，一度今天根本没来上班！不知为什么，我的心烦躁起来，到下午3点，我实在忍不住，按照过去他给我的号码直接挂到他的住所去。
电话好一会儿才有人听，一度的声音睡意朦胧，“是你吗？宝贝儿？”
“什么什么呀！”我的眉头皱起来，“我是罗黛！”
“知道呀！宝贝，今天没去，想我了呀？”
老天！这倾家荡产伙怎么把电话当成QQ了，尽乱说话。
“怎么了？生气了？我可是为你生病的哟。”
“生病？为我？”
“是呀，你昨天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洗澡呢，不过我半点也没犹豫，就没把外衣穿好就教你，等教完了你水都凉啦，这不就发烧了？”
“啊。。。。”
“你什么时候也能在洗澡时陪我说说话呀？”
“啦！”我把电话挂了，这人怎么可以这样说话？直是欺人太甚了！不管他怎么有恩于我，也不以如此不知羞耻呀！
然而，才这么想着，心里却又立刻有一点后悔，其实他就是这么个人吧？怎么说他也算是帮了我的大忙，还为我生了病，总不该挂人家的电话的。也罢！我长叹一声，明天在QQ上向他道歉吧。
四
次日一早，我在QQ上输着：“一度，昨天挂了你的电话，对不起。”
一度的回答来得很快，“没什么，我这人就是这样的德行。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改。”
“其实我也习惯了呢！”我又说。
“不，我真的为你改，说到做到，以后我一度再有得罪姑娘你的地方，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一度！！”
老天！在QQ上发毒誓，这种事恐怕也只有一度才做得出来。
然而，发了毒誓的一度还真的说话算话，从此言语规矩，再没惹过我生气。我也渐渐发现他其实是个很博学多才的人，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全都说得上来，而且眼光独特、感觉敏锐、无论是办公室里的政治斗争，还是面对难缠的客户，他都很有办法，在工作上给我的帮助也越来越大，我已渐渐习惯依赖于他。只是不知道一个女人去倚赖一个男人，即使仅好于精神上的，又算不算一种情感，或是一种接受？
我和一度的关糸终于慢慢暧昧起来，他起初叫我姑娘，后来叫我宝贝，最后干脆就叫我老婆，而我竟也没觉什么不妥。在网上，我们一天比一天更亲密，当然，只是在网上。
在网上的生活中，我有男朋友，而且已买了房子打算结婚，这一点同度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去说。听过太多网恋的爱情游戏，对于我和一度的这种关系，始终觉得真真假假，真怕揭了开来，不是左右为难，就是一无所有。
五
下半年的时候，互联网的形抛急转直下，传出不少网站倒闭或被兼并的消息。虽然我们公司还有现金在手里，但由于大环境不好，几家对手网站都开始大规模裁员，公司内部便也有了人员调整的传言，弄得办公室里一睡人心惶惶。
“要是裁员裁到我怎么办？”我在网上问一度，：“我养你呗！”一度信手打出这四个字，我的心一阵狂跳。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有我吃的就不会让你饿着！”
“！！！！！！”
中午我曾打电话问我男友，同样的问题，他的回答是，“到时候帮你找份比现在更好的工作就是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如此理智的语句，总让我觉昨有一丝不经意的冷漠藏于背后，而一度那看似随意的答案却让我心里的天半无可抗拒地倒向他那边。
然而裁员却是突如其来的。其间并无任何征招。看见半时一起吃饭聊天的同事一个一个被电话叫到人事部谈话，我简直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假如我被裁了，我和一度就要被迫分开。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会因为失去依傍而逐渐消逝。难道真的到北京去让一度养我？哎！我们连面都未见过呢？真奇怪，在如此局势之下，我想的却是这些无聊的小事，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在度过了坐如针毡的整个下午后，各部门经于是召集 下的同事开会，宣布公司这次人员调整的种种政策，至此我才明白自己算是躲过了这一劫！兴高采烈地在QQ上把喜讯告诉一度，却等了好久才有他的回答。
“老婆，我要和你道别了！”
“怎么了，一度？”我的心一沉。
“我被调整掉了！”
“啊！！！！！！不会吧？不可能！“
“是真的，一会儿领了钱我就要离开公司了。“
“一度”
“宝贝，以后自己多保重了！”
“一度，不要！”
“宝贝，我要走了，等有了新工作我会去上海看你的，别忘了我！”
“一度，别走”
“一度，你还在不在？”
“一度，一度！！！！”
屏幕上的头像暗了下来，一个天天朝夕相处的人就这么突然消失了，看看周围那些同样在低头整理东西的同事，我忽然有种生离死别的悲痛，眼泪涮地就掉了下来。
六
数月后，男友接公司通知，将派往日本培训一年。在日资公司，这可是升职和受重用的征光，男友高兴地提出可以带我同去，在他看来，反正网络公司也是一天不比一天不景气，呆在国内不如找机会一起出国奋斗，然而我却毫不犹豫拒绝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难道我是在等一度吗？等待一段虚无缥缈的网络爱情实然开花结果？
其实，裁员后的几周，我也试着打过一度的和机和电话，却均无人接听，一度像空气般消失了，种种猜测都显得不着边际，虽然没有下真正的约定，可为什么他不和我联糸？凭他的水平不难找到一份相同的工作，不是说会来上海看我吗？不是说要养我吗？我是那么期等着，期待他的头像会于某日突然亮起。然后嬉笑着说，“我叫一度，春风一度的一度。请问我们几时可以春风一度？
然而，一度终于还是消失了，才明白一个人要消失在茫茫网络里，是多么容易！没有了工作这个裁体，分隔在异地、从未谋面的我和他，我们的网上爱情，就如他的ID一样吧，终究只是——花开。。。。一度。
(转自网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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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于深幽山谷
无人知道我的寂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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