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oid(孔雀舞)
整理人: fires(2001-09-10 09:27:0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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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
有一本老书里写到:
“蝴蝶的生命是脆弱的,甚至比最鲜艳的花还脆弱。
可是它永远只活在春天里。
它美丽,它自由,它飞翔。
它的生命虽短促却芬芳。”
还有一首老歌里唱到:“毛毛虫期待着明天有一双美丽的翅膀……”
对蝴蝶的理解人也许各有不同,但我们无疑都承认一个词――“美丽”。
艺人救起被捆在沙漠里的扬羽,惊于这小小孩童的不凡容貌。她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回答:“31号。”
“这不是人的名字。”艺人说,“从今天起,你就叫‘扬羽’吧。”
“……扬羽,又大又美丽的蝴蝶……”
后来这个瘦弱的男孩成了远近闻名的“蝴蝶夫人”。
当他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时,就好似彩蝶来自天外。
“舞”,成了他生命的姿态。
连死在他剑下的杀手也情不自禁地说:“你……好像在跳舞。”
挥剑如舞,在舞中耗尽了美丽的生命?
撇开画面效果,单从故事方面来讲,扬羽无疑是《婆娑罗》中最漂亮的人物。
他走入四道家,卫兵会厚颜搭讪问他“一个晚上多少钱”;他走入太郎家,一家主仆会惊问“太郎什么时候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他的美眩惑过众多人:更纱、浅葱、四道、芊芊、蛇王、水之鹿、夜郎组……连他幼年时遭受凌辱,也不过因为“以沙漠民族来讲,你的肤色可说是白皙之极。”
该明白,他的美,有一种涩涩的酸楚。
但扬羽自己说:“有缺陷的美,比完美,更美。”
当时更纱正问他他背上的奴隶烙印。扬羽面向大海展开双臂悠悠地说出了这句话。
他让烙印曝晒在耀眼的阳光下。
美丽并非罪恶,然而美丽总是带来灾难。越迷人的蝶越易遭到捕杀,因为世上充斥着莫名的贪欲。
扬羽曾经深深地自我厌恶――因为久别的四道在台下,便不肯上台跳舞。那时的他年轻、稚嫩、敏感,他相信“蝴蝶夫人”的美是一种虚饰,陷在那所带来的耻辱中不能自拔。
“风之三姐妹”之一(恕我忘了她名字)当场掴了扬羽一掌,还说了许多话。很遗憾那些话我背不出,但大致是宣扬一种自由意志,以自由之心鄙夷他人的轻贱,成全自己的美丽――你尽可侮辱我但我不会因此而看轻我自己,因为我的心志并不依附于你的评价。我毫不羞耻地跳舞。我自由,故我荣辱不惊。我以此为傲。
是否因为美易遭横摧就放弃美呢?是否因为自由苦涩就不再追逐自由呢?
田村的理念是“不可以”。
我能理解艺人给扬羽起这个名字的意图:你是美的。你不必引以为耻。不论历过多少苦难,蝴蝶毕竟胜于毛虫。
我也明白扬羽回答更纱那句话的含义,它让我想起了《杜依诺哀歌》中的诗句: “在铁锤中间存在着 我们的心,正如舌头 在牙齿之间,虽然如此 它仍继续颂扬。”
就像蝴蝶不会因为屡遭捕杀而放弃一展双翅翩跹旋舞那样,扬羽也不会轻易否认自己渴望与追求的资格。他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切切却又微笑不减地热爱着生命――虽然那生命已被玷污。虽然他是如此不珍视自己的人生,动不动就以残忍的方式燃烧自己烛照他人,可事实上,他难道不爱自己吗?每次看到他在雪野中与更纱紧紧拥抱的封面,我都会觉得好感动!
扬羽,是一只过早的蝴蝶。
河面只是刚刚开封,天地依然肃杀。在这样的冬末春初本不该有清艳的蝶舞。他为何要过早到来又过早离去呢?他甚至不曾到阳光下流风弄云。这样的安排,只是为了他悠悠的微笑,为了读书人一声叹息跌落页面吗? 亦或说他虽然居身残冬魂断早春心却一直游冶在温暖而繁丽的东风里,他得到了完整而永恒的春天,那么也就足够了,也就值得了……可以这样理解吗?
朋友说扬羽是一只在泥潭上飞舞的蝶。这种讲法,我也喜欢。
在看到《婆娑罗》之前,亦想过要写一个扬羽这般的人物。然而我万万无胆把“蝴蝶”的意象安在一个大男人身上!田村这步棋走得颇险呢(笑)。
或许正是一寸险,一寸惊人;一寸惊人,一寸神来吧。
我不知道作者是谁,是这个网站的。
http://mybasara.myric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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