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ing_xiao_xing(小欣)
整理人: becky_lang(2002-08-28 23:26:4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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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一生中难以忘怀的女孩。长发,明眸,雪夜,他的心就象风起时雪屑般翻涌。那时他喜欢写诗,有点席慕蓉的味道;有时也写些散文,当一些样报被同学传阅后,有人说他的文风似三毛。
他喜欢穿那种白色的厚棉T恤,白色的裤子,柔顺的头发上上了点啫哩,书卷气十足的眼镜下一双忧郁的眼睛,好象刚从一个凄美的梦中醒来,显得俊朗而飘逸。
他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他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就象有的人与你长相厮守,你也许视而不见,有的人与你擦肩而过,你却过眼难忘。她如瀑的长发,大大的眼睛里的清辉,浅浅的酒窝,还有那眼角淡淡的斑,系着一条紫色的丝巾。他好象在哪个梦里与她相逢,模糊而清晰。初冬的天气还不算冷,从亲友那里出来,他们沿着毕直的街道前行,昏黄的街灯下,落下的梧桐树叶在风中寂寂的飞卷。
很快就到了她的家门口,她说家里不让她回得太晚。他与她约定了第二天见面的地点,就在她家门不远的第二根电杆下。
他依旧是白色的上衣和裤。她穿的是一种印满暗红色的小五角星,上面还有银色金属圆片的上衣,他戏称为“美国国旗”,那是她上大学时候的衣服,显得脱俗而得体。
她来到了他的宿舍,他一个人住,房间简单而明快,墙上挂着几张条幅,用行草书写的唐诗,书架上摆着诗刊,几本文学杂志,随身听旁放着几盘流行歌曲,还有几盘钢琴曲。她问他看过外国名著没有,象《查太莱夫人的情人》,他说看过。《蝴蝶梦》呢,他说没有,说着她拿出那本《蝴蝶梦》来。她坐在床边,说起她和她的家庭,家里姊妹两人,妹妹在上卫校,也挺喜欢文学。她的父母几年前从S 市转业回到现在的单位,单位不景气没有分到房子,至今还住在单位的阁楼里。她是委培的,毕业自然只有回到父母所在的单位。其实她家里条件挺差的。
他不语,然后说,我并不在乎你的家庭。
那时小城并没有太多的消闲活动。有一次小城举办了一个著名歌星的演唱会,有人送给他一张甲票,她也喜欢看的,他挤在如潮的窗口中换回两张乙票。看到高潮时,他情不自禁地缠住了她的手,然后环住她的腰,她没有拒绝,只感觉到他手中粘湿的汗,细细的。
后来他给她一天一封情书,他觉得自己的文采与激情饱满而高涨,达到了巅峰。白天上班很是辛苦,晚上约会回来他蘸着心头那暗涌的心波,给她写情书。她有时给他打来电话。他给了她房间的钥匙,她知道他的枕下一定藏里每次见面时给她的情书,当他还没有回来时,她静静地在灯下看他写给她的情书。
临离开他的小屋,他都会用双手环绕着她,深情地吻别,眼中溢满了盈盈的爱意与幸福,好象那是他们必修的功课。这吻好似一杯酒,让不胜酒力的他和她在黑夜宁静地睡去。他们的爱情就象这冬日的云一样贮满了晶莹剔透的洁白。
有一次她带来她的同学兰,事后兰从旁观者的角度劝慰她说,看得出他爱你爱的要死,可你们并不合适。
她说这话时,开玩笑地对他讲,要是你和我妹妹谈,说不定她很适合你。
他黯然。惊诧。不语。
转眼就到了新年,为情所困的人时间过的快。
房间里桔黄的灯下,流着《致爱丽丝》。他们疯狂地吻,他的手指在她的黑发中象鱼流动,变得不安分起来,触到了她的胸前。她的胸并不丰满,他用滚烫的胸抵住在她细细的乳间。她翻过身时,散落的长发挡住了她的双眼,说你说我象不象梅超风呀。
他喃喃自语。他的手与她的手在搏斗。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就象一枝细细的玻璃管中的汞,遇到炽热的火要奔窜,要破碎。他想解开她的腰带,但怎么也找不着。这时,门外想起急促的敲门声,是找他的,喊了几声没有人答理。只听见楼道中脆脆的脚步声远去。他知道是好友彬,没有急事他这么晚不会来敲门的,但是不能开门,如何让这场面示人呢。
炽热的空气象要把人窒息。他们穿好衣服坐在床边。她幽幽地说,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纯洁,上初中时,一次看录像被人,被人……。
他一愣,说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是吧,你是想试探我?
真的。
就算是真的,我不在乎。我爱你,你依然在我心中是完美无暇的。他越说越激动,激动得心房发颤。
他们走出小屋的时候,他吻了她的眼睫,她的脸颊,在她的耳边说,别胡思乱想好吗,我是爱你的。
时近午夜,不知什么时候雪纷纷扬扬,行人已稀,路上泛着银白的光,踩在雪地里咯吱的声音,如心般破碎。
送她到家门口时,他又有些激动,说,不管你过去、现在抑或将来怎样,发生或即将发生什么,我爱你无悔,雪夜可以作证。
春节初一的早上,她来到他的小屋,他还没有起来,除夕的鞭炮声响彻了一整夜。他要吻她,她拒绝了他。
快到元宵节的时候,回来时他发现小屋的窗子被人捅开,打开门,有一封信,掉出一把钥匙,是她写的,其实我的家教是挺严的,那个雪夜我是故意给你开个玩笑。我并不适合你,她们也都这么说,但愿没给你造成太大的伤害,愿你今后幸福……。
他很快给了她一封回信,上面只写了三个符号:?!……。寄出去的时候,他又有些后悔,这三个符号使他的君子风度大打折扣,她看的懂。虽然她曾给他造成了伤害,而且这伤口也无法愈合。当他赶到邮局要取回那封信时,信已发出;他又想,也许她看到他熟悉的字迹时,那封信她看也不会去看,把它撕碎了丢在风里。
后来,他问好友彬那夜有什么急事找他,彬问你怎么知道我去找过你,深夜并没有人呵,你是不是在家。他知道瞒不了他,说你的半夜敲门声也许改变了我一生的幸福。彬说,你不是爱写诗、看诗吗,有这么一句: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都已启程。你懂的。
但他依然走不出那阴影,长发,明眸,紫色丝巾,雪夜,还有敲门声
---- 村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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