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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red_angle(2001-08-29 17:24:1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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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黑蝙蝠读古札记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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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晦其人
金庸《神雕侠侣》第三十五回《风陵夜话》中有一段话是这样的：
那四川人道：“蒙古鞑子攻打四川十多年，全赖余玠余大帅守御……那知皇上听
信了奸臣丁大全的话……逼得他自杀了，换了一个懦弱无能的奸党来做元帅。后
来鞑子一攻，川北当场便守不住。阵前兵将是余大帅的旧部，大家一样拼命死战
。但那元帅只会奉承上司，一到打仗，调兵遣将甚么都不在行，自然抵挡不住了
。丁大全、陈大方这伙奸党庇护那狗屁元帅，反冤枉力战不屈的王惟忠将军通敌
，竟将他全家逮京，把王将军斩首了。”
这个懦弱无能、累得王惟忠将军被斩首的奸党元帅，世居甬东，名字叫做余晦。
他的伯伯是奸相史弥远的亲信、官至参知政事的余天锡，父亲是当过兵部尚书的
余天任。
在《宋史》中，关于余晦只有寥寥三十七个字：“从子晦，历官尚书，出帅全蜀
。常置义庄以赡宗族。然在蜀以违言论，知阆州。王惟忠《死士论》少之。”王
惟忠既然写文章说他坏话，最后被他害死，那么是公报私仇了。
南宋周密在他的《癸辛杂识》别集卷下记录了余晦的一些事情，都不大光彩。
周密说，余晦字养明。王惟忠与余晦是老乡，但对余晦的为人很看不上眼，经常
表现在言谈之中，余晦非常恨他。
1241年，余玠死于渝州，副手程逢辰不能独当一面，对付不了元军。朝廷千挑万
挑，挑中了余晦去四川，任司农少卿、四川宣谕使。这年农历七月出发赴蜀，八
月又升为权刑部侍郎、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重庆府，又兼四川总领。他踌蹰满
志，春风得意，路上就走得慢了，到十二月才入夔峡办理交接手续，次年正月方
在重庆理事。这时他又多了一个官职，兼任夔路转运屯田。但余晦“才望既薄，
局面又生”，四川军民都深感不安。
果然，没多久，因筑紫金城激起叛乱，四川隆庆、沔州等地一片混乱，元军又攻
城略地。一时宋理宗面前满是弹劾余晦的奏章，主要有赵崇璠、吴燧、赵至等。
余晦和程逢辰召至行在，另行委用。此时他唯一感到开心的是王惟忠失守阆州，
这种形势下还串通陈大方、丁大全要将王惟忠置之死地。不料这一暗算却深得朝
廷之心，因为当朝者误用余晦之羞需要遮掩过去，于是将王惟忠捕拿到大理狱，
最后在1254年农历十月二十五日以“顶冒补官，任知阆州判西安抚府日，丧师庇
叛、遣援迟缓”等罪名问斩，还将余玠的三千万家资充公犒师。
为维持四川局势，朝廷又纷纷选官赴任，最后由蒲泽之当四川制置副使兼宣抚判
官、吕文德任权知江陵，总统边事，蜀事才略安定。
公元1252年农历四月，余晦当上代理京兆尹。五月，国子监诸生与市民闹矛盾。
不久发现一名学生死在学校里，余晦让人去学校看验，结果不知怎么的激怒了那
帮学生，事情就闹大了。
南宋国子、太学、四门三学连皇帝也害怕，他们代表了舆论，可以闹得宰相也当
不稳，简直是横行京师。后来被贾似道笼络，成了奸相门下走狗，名声遂臭。据
说学生一闹事，只有京尹才弹压得住，但余晦显然没有这样的威信。当时学生卷
堂罢课，伏阙上书，矛头直接指向余晦，并斥他为“仆”。余晦乘轿上朝，准备
陈述事情原委，学生们早就候在路上拦截，想痛揍余晦。余晦大惊失色，仓皇逃
走，一直渡过钱塘江。
这件事使余晦丢掉了代理京尹的职务。当时的国子监祭酒蔡秔也被降职，而学生
们又上书留蔡秔。一些官员也弹劾余晦，挽留蔡秔。过了一些日子，余晦外放，
做了鄂州知府。
他为什么会这样触犯众怒，周密的记载有点语焉不详，大概是与三学诸生的待遇
问题有关。
余晦之死，《癸辛杂识》说起来有点因果报应的意思。大概是1256年陈大方暴卒
之后不久，他也患瘰疬绕项堕首而死。《王惟忠》一文中讲完陈、余两人之死后
，最后一句是三个字：“可畏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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