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blueser()
整理人: lly(2000-11-28 17:00:0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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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过许多次试,只有那次终身难忘。
还是小屋,还是那张破桌子,文伯伯还是从那破口的茶杯子里喝水。
“从内蒙回来啦?好。看见过马了吧?有没有心得?今天不是教,是考试 。一个钟头,好好画。画得像样,我算没白教。画得不成,这就是最后一堂课。没 资质,不必强求。”
我是没资质。我画了几百匹马,从哪儿下笔,还是没数。我看小野一眼, 也不象。都没资质,一齐开除吧。
“画吧。”文伯伯拿本书,坐到床上,并不看小野的爸爸。小野的爸爸坐 在门口,神定气闲。小野和我分手时拿去了几张马的草图。这是命中注定,今天是 星期天,他爸爸休息。
可我哪有心情为小野操心。难画哪!马一匹匹从眼前驰过,可没有一匹愿 意落脚。画一匹,没草原,撕了。又画一匹,没雪山,撕了。爬雪山过草地,艰难 !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有半个小时了吧?小野的爸爸暗示地咳嗽一声。他 儿子坐着,眼睛平视。笔是笔,纸是纸,没动。他从学会骑马的那天起就没日没夜 地撒欢。追鹰,套马,十多天,他和仇敌贡戈都成了莫逆之交了,只是忘了笔的用 法。
咳嗽越来越频繁,鼓励,还透着烦躁。
“小野太郎,你丫出来!”一声暴喝,从外面传来。我吃了一惊。
“兔崽子出来!”叫楂儿的远不止一个板儿砖。小野在椅子上动一动,看 看他爸爸。
“看什么?别理他们!”小野的爸爸不愧军人。
哗啦!一块砖头砸在玻璃上。
“妈的!”这次不理不行了。
小野的爸爸出去好一会。远远地听去,好象是抓住了一个人,叽叽呱呱说 什么,然后就回来了。进屋先跟小野把眼睛瞪起来:“干的好事!”又对文伯伯说 :“我叫人来给修,考试是不是改在下次--”
“不。既然已经考了一半,还是接着考吧。”文伯伯不肯通融,“我给延 长十分钟。你们两个,都别停。”
小野的爸爸只好又坐回去。他把我画坏的马拿了一张看。看一会儿,再看 看小野,再看画,看着看着脸就变了。他哼一声,走了出去。 -- ----------- ---------- 不要打呀,苍蝇在搓他的手,搓他的脚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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