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twantfly()
整理人: lishengda(2000-11-28 16:34:3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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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文字转载自 RomanticSutra 讨论区 】
【 原文由 独翼鸟 所发表 】
无定的非人[一]
假如他们死了，他们依然活着（活在来世中）
------《创世纪·拉巴篇》
我没有时间的概念，我不知道一年与一百年有什么区别，在
绵密得无法清数的瞬间，泛泛的人群在赶路，尾随缓慢悠然的牛
车。在已泛黄的时空里显得很久远却又非常鲜活，他们艳丽的衣
裳被岁月的夕阳漂染上旧日的色彩。牛铃的节奏里有人吟唱。
我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他们走过后扬起的尘土抑或是那富有
穿透力的光线和声音唤醒我久未被触动的神经。
体内深处的颤抖滑过眼睑，我努力睁大眼睛，尝试去记忆什
么叫哭，可最后我还是无从记起。
人群驻足，一个接一个回头观望，无表情地凝视我，却又似
窥看我身后的某样东西。我觉得自己被一双又一双的视线凭空钉
起，无法挣扎。牛铃声渐渐远去，而人群却无动于衷，我急于呼
喊：跟上！跟上！，却开口无声。
我想哀求他们转身，以便我能随风飘走，自由自在。然而他
们不知因何如此偏执，恶毒地要剖开我的身躯并肆意探视我体内。
我百思不解，仅因我欲哭无泪，又或是因为我本非一物？
时间在对峙中永远是值得付出的，或者可以说是在对峙中能
递减的。我清楚他们要找的是什么，而这些东西将会让这场对峙
中被其他别的人群作下特定的标记，日后在滔滔不绝的喧扬传说
中，他们的一生更因其而自豪地攀附上永恒的光环，直至漫长的
一生最后仍能熠熠生辉。
（待续）
无定的非人[二]
我必往他那里去，他却不能回我这里来
----《撒母耳记·下》
那一场对峙延续了几个春秋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更记不清楚
蘅和我说过的甜蜜或无情的话语，只是总在阳光明媚的那一刻，
那似曾相识的刻骨伤疼就会蔓延出去，绽放在眼前，让我眩目。
这一场对峙是何其久长，因为在结束的时候我就开始自问蘅
和我是否真正爱过，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能肯定。似乎那场对峙在
蘅和我的一句一字的堆积下延续成长长的一生，然而记忆却因对
峙中的递减凝铸成无法忍受的痛苦，当我面对阳光时，这痛苦就
像一个古远的细菌，衍生、再衍生，吞噬着、再吞噬着。
很多时候我真怀疑蘅是否真正存在过，并不是因为我现在已
记不清楚她的容貌，而是因为我无法明白自己，我曾不止一次的
揣测是自己创造了一个蘅，让她去爱去恨我怨我离开我，以此来
证明我还是一个存在的物体，并非虚构。但是我无法解释在蘅离
开我之后还会在离开世界的那一瞬间想要见我，而且还为我流了
滚烫的泪水。
蘅一双枯栲的手握着我，呢喃着我的名字，泪水落在我的衣
襟，洗涤我心内的尘土。我终于记起蘅曾抽泣着对我说：我跟你
去了，你却不会回头看我。他们以为我们不能在一起，爱就不能
在一起，他们错了，你也错了。
我看见蘅停止呢喃的时候，她可爱的孙子抱着她痛哭，无法
理解死亡。寂寥的四周我看见爱她的人们流着眼泪，似乎记起那
一场对峙的点点滴滴，也似乎开始肯定蘅确实存在，而她和我的
爱是多么长久，长久得认识我们的人们都已经遗忘。
怎么才能永远，而永远又是多久？当泪水久违在我的眼眶里，
我知道蘅必往我那里去了，而我却不能跟随着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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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地狱，而地狱所在的地方，我们必然曾经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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