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enlight(流苏)
整理人: moonjj(2001-08-21 18:15:3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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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 文/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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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幼时一直心向往之的饰品。
中国古代很多东西缀有流苏，虽不能说是画龙点睛，但往往一件平淡呆板的物品，适当地经过了这么一个小点缀，即有改头换面之效果，令人拭目相看了。比如夏天常用的纸折扇，很不值钱的玩意，通常做工也较粗糙，乍一看完全就是个呆头呆脑的东西。我自小是粗枝大叶的女孩子，也从不在这些方面下过心思；但也偶尔见了心灵手巧的女同学，拿了母亲织毛衣用的毛线，或编或勾地织出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流苏钉在扇尾，有的甚至还带有亮亮的玻璃珠，摇曳生姿，犹如素朴的村姑换上富家小姐的华服，竟自有了孤芳的矜持，虽然有点不甚自然的意味。当时还有所谓的檀香扇出售，但大部分都是一般的木上喷洒了香水而致；尽管如此，做工仍然比纸折扇精致了许多，那上面的流苏，就是细密的丝线所制。不经意从手背上滑过的时候，总有一种令人心生怜爱的悸动，想抓住好好把玩，又怕损伤了它。
很早以前还看过一部武侠的电视剧。一个侠客即将和恶贯满盈的坏人决斗，然而二人的武工在伯仲之间，侠客心中毫无必胜的把握。这时一位武艺并不高强然而罕逢对手的侠女传授给了他一个诀窍：就是充分利用了剑柄上又长又密的流苏，在打斗的过程中挥舞开来，迷住对方的双眼，然后趁机袭击其未做防范的部位；最后侠客毫不例外地铲除了坏人。在这场决斗中，杀敌制胜的武器既不是利剑，也不是暗器，却只是一把丝线织成的流苏。谁能想到，在那精致飘逸的流苏下，掩藏着的却是这样的杀机。
及至我上初中的时候，十几岁的女孩子，开始有了虚荣心，喜欢自以为漂亮的服饰了。记得有一次看到隔壁班上一个蛮清秀的女孩子穿了一件白色的、手工编织的毛衣，胸前背后包括胳臂上的部位都呈波浪形地缀着密密的流苏。她穿着红色的皮鞋，就这样活泼泼地走进教室，我呆看着她毛衣上那些可爱的流苏，羡慕得直想伸手去拽一把下来。回家后吵着母亲也给我织一件一样的毛衣，母亲那时天天在单位上加班，连睡觉的时间也不够的，哪来空闲的时间给我织毛衣；后来连哄带骗，又在上班时抽空偷偷地用细毛线给我织了一个小挂饰，里面镶上了一颗小小的雨花石，下面缀上了长长的、密密的流苏，我才不闹了。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万分宝贝着这个心爱的小东西，天天挂在胸前，上课时也要不自觉地伸手去摸摸那娇懒飘拂的流苏。再后来，挂饰渐渐旧了，颜色也即将褪去，母亲是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为我织一个新的；我把它洗干净了，收在抽屉的深处。于我这样一个少有女人味的女子来说，这满足了我幼年梦想的流苏，是我唯一珍视的饰品。
而如今，生命即将跨过第二轮痕迹的时候，我又和流苏灵魂相对；那久远的记忆冲击我感觉的末梢，神秘又略带一丝感伤，和对未来手足无措的惊慌。我的流苏啊，你会不会再一次，褪去了那令我魂萦梦牵的色彩与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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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马蹄扬尘处，依稀见得来时路。---镏金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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