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flyingmist()
整理人: lishengda(2000-11-28 16:35:0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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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落知多少 (四)
我把晓晓约出来喝茶。我说：“猜猜我今天见到了谁？”
“谁呀？只要不是看见我老公跟别的女人‘状甚亲热’就行了。”
“你还真是紧张啊。不是啊，我是看见别的女人跟你老公‘状甚亲热’，你
说怎么办吧。”
“那你替我踢他两脚，叫他以后别回家了。”晓晓一副满不在乎的声调，拈
起杯子要喝，我说她：“这个是闻香杯，你又忘了！”晓晓笑，一边把茶倒进饮
杯中，一边不以为然地说：“怎么不是喝呢，偏你这么多毛病，不不，偏偏小日
本这么多毛病。”说着，把细长的闻香杯送到鼻端嗅个不住，感叹着：“不过，
倒也真是香。”我笑：“看吧，茶道么，讲究是有原因的。”
晓晓放下杯子，“咱们言归正传，你见到谁了？”
“孟为华。怎样，猜不到吧？”
晓晓愣了片刻才想起来孟为华何许人也。她挑挑眉说：“他？那种无情无义
的人，见他会倒霉的。”晓晓早已知道我当年的事情，并且从此坚决把孟为华列
入小人行列。
我笑，“你又来了。你可以偏向我，但也不能太不公平。”跟晓晓十几年的
朋友，我最清楚她。
“那又怎样？别告诉我你跟他死灰复燃啊！”晓晓一只手指几乎没指到我鼻
子上，警告地看着我。我也连忙说不会不会。是啊，又不是演电影。然而，再见
到孟为华，很多自己以为早已经遗忘的思绪却又飞扬起来，颇多感慨。
晓晓也学我叹口气，一只手托着腮，斜着眼睨我，长叹一声：“长的是磨难
，短的是人生”。我忍不住笑出来。有时候真不能相信晓晓会是一个可爱的两岁
女娃的母亲。
我又问：“到底你跟你老公谈了没有？”她点点头。前一阵子，小方----现
在已经有很多后辈称他老方了，真是时光不饶人----挪到外间单独睡了，理由是
让晓晓母女好好休息，晓晓自然有些委屈，更不免有些疑心，却也不肯说出口。
我劝她有话跟小方讲清楚，说不定根本没什么事也未可知。晓晓说：“他说就是
工作压力太大，太累，有孩子在一起没法休息，想要清静几天。我说那你一开始
干嘛不讲清楚，他说我以为你知道。”停了停，又说：“幸亏跟他好好谈谈，要
不然他也不说我也不说，本来什么事都没有的，最后谁知道会怎么样。”
我微笑。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只是年轻的时候我们不懂。年轻的时候我们
总认为，如果对方爱我就该知道我在想什么。要直到付出了足够的代价，我们才
明白，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永远都不嫌多。
晓晓还在说：“那几天一个人睡，真的好不习惯。”我说：“你被小方宠坏
了。”晓晓白我一眼，自己却也忍不住笑了，又说：“真的，有人疼爱的感觉真
的不一样，你也赶快……”我赶紧截住她的话头：“免了，怕怕哟，你们算得是
模范夫妻了，还隔三岔五的出状况，象我这样的，就不知会成什么样了。”
晓晓不服：“你啷个样了嘛，又聪明又能干，哪点不好？”我做个鬼脸：“
咦，就是聪明不好哟，哪个男人喜欢自己的老婆太聪明？所以……其实要想家庭
和睦，丈夫一定要有某方面让妻子敬慕，特别是象我这种人，如果不能尊敬他就
不可能爱他。”
“两口子过日子罢了，感情是要有，可也不是家家都有爱情，还不是照样过
。”
我嗤地一笑，“对！就只有你跟小方是万中选一，行了吧。”晓晓忙作得意
状。倒也的确是，校园里的恋人坚持到结婚生子的也不算多。
“再说了，婚姻是一个多大的冒险。而我又不需要绑住个终身饭票，也不需
要人帮我扛煤气罐，如果不是为了爱情，实在没有理由无缘无故把自己赔去给别
人做饭洗衣服。但如果只是为了爱情，又不见得非结婚不可，结果，就彻底没有
理由一定要结婚了。”我一本正经地说。晓晓也笑：“好，有本事你把这套话说
给你父母大人一遍我就服你。”我忙说：“饶了我吧，好容易他们不来说我了我
倒送上门去找教训去？对了，你待会儿路过医院替我取一下结果。”晓晓点点头
，又问：“你这两天倒是好点了没？”我耸耸肩：“就那样呗，不好也不坏，总
不过是贫血罢了。----小方最近倒底在忙些什么啊？”
晚上，我刚到家，却看见晓晓在门口站着等我，她的眼睛有些红肿，似乎哭
过。我把她让进屋里，取了毛巾和热水给她。唉，八成是又跟小方吵嘴了。我摇
摇头，虽然看着晓晓梨花带雨的样子楚楚可怜，却还是忍不住想笑。我敢打赌，
不出几分钟，小方的电话就要追过来。
晓晓哽咽了半天，泪眼婆娑地看住我，就是说不出话来。我取笑她：“好了
，又不是世界末日，今儿吵，明儿还不是又好了。等哪天我要死了你再哭这么伤
心也不迟啊。”晓晓听得这话，干脆哇地一声哭出来：“容清，容清，这世界太
不公平了。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啊！”
我的心里一凉，有不好的感觉。不过，看晓晓哭成这样，我倒不急着知道答
案，还是先安抚她要紧。我一边轻轻拍她后背，一边递过毛巾去，笑说：“好了
别哭了，我又没死，这不好好的嘛，你这么个哭法，是不是想咒我啊？”
晓晓总算平静了一点，抬起头来，紧握住我的右手说：“容清……明天我陪
你去医院。大夫说，你需要彻底检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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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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