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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网易精华区>>讨论区精华>>谈天说地>>● 失意时刻>>★她山之石可攻玉 (5) 转载美文★>>历史记录>>鹏鹏转信>>心要让你听见

主题:心要让你听见
发信人: peng.w()
整理人: lly(2000-01-21 20:03:32), 站内信件
心要让你听见
 
——
 
  我和兰,杰,雄四个人是最要好的朋友,平时总在一块儿疯.捣蛋,调皮,恶作剧
,在我们的中学称得上是闻名遐迩.别人都送给我们一个不太好听的绰号,叫做"四
人帮".我,杰,雄三个人是男孩,只有兰是个女孩.不但是个女孩,而且是个很漂亮的
女孩.

  兰的性格在我看来很是古怪,平时都大大咧咧地,和我们几个男孩子混在一起
,无论是喝酒,抽烟,骂粗话,甚至打架,都半点不比我们逊色.可是,她似乎也有很温
柔的一面,有时候她表现地绝对淑女,柔媚无比,女人味十足.迷得我们三个大男孩
神魂颠倒,不知所云.

  终于有一天,我发觉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兰.只要兰不在身边,我就没
精打彩,

  蔫蔫地就象一条断了脊梁骨的赖皮狗.可是兰一来,我立刻又象注射了兴奋剂
一样活跃起来.

  尽管如此,我却压根儿连向她表白心意的念头都没起过.因为在我看来,高高在
上的兰是绝对不会喜欢上我的.虽然我有时隐隐约约地觉得,兰看我的眼神似乎也
有些与众不同.但我坚持认为,这肯定是我鬼迷心窍产生的错觉.就好象每个男人都
以为电视里漂亮的女主持人在盯着自己发出迷人的微笑,其实她谁也没盯,只是盯
着摄像机.

  在我们三个男孩里面,我是最不"照"的一个.杰和雄却都是出类拔萃之人.

  杰幽默机智,我们胡闹的大多数鬼点子都出自他的小脑袋瓜儿,并且常常用一
连串的包袱逗得兰咯咯地笑个不停.不是有某个名人说过:"女人都喜欢那些能把她
逗笑的男人."

  吗?雄却完全是另一种类型的酷哥.他高大英俊,出拳有力,极富观赏性和实用
性.谁要是敢和我们"四人帮"过不去,先得问雄的铁拳答不答应.当然,回答一定是
"NO!".名人又说过:"女人只会爱上能给她们安全感的男人".

  这个讨厌的名人左说右说,看来我是彻底没戏了.因为我跟杰和雄一比,简直说
得上是

  一无是处.智不如杰,勇不如雄,即笨嘴笨舌,又个小力弱.用我们那块儿的一句
不太雅的歇后语说就是,狗屎做鞭,闻(文)不得,舞(武)不得.

  天生丽质的兰会喜欢上象我这么样一个人吗,不会,绝对不会!

  就这样,日子在这种无望的苦恋中悄悄溜走.我对自己的心意仍是丝毫不敢吐
露,不但这样,我还变得喜欢在兰背后说她的坏话,把她贬得一无是处,搞得杰和雄
十分纳闷儿.而兰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似乎有几分期待,也有几分哀怨,反正
包含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越想越是心惊,却始终不敢相信兰会喜欢上我
.

  可是时间一长,杰和雄好象看出了点什么.一天,趁着兰不在,他们两个神秘兮
兮地问我:

  "喂,明,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暗恋兰?"我一惊,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吗?

  不管三七二十一,现在先抵赖到底再说.于是,我运足丹田气,发出了一阵周星
星式的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也."随即笑容立敛,正色道:"搞笑嘛
,我,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小鬼明是什么人,我是大有理想,大有追求,大有身份,大有
来头的人,我会喜欢她?"然后,我表情做和蔼状:"可是你们想想,她又是什么人?"说
到这里,我沉痛地叹了口气:"唉,不说也罢,我们到底是朋友.反正,我敢对天起誓,
我要是喜欢她的话,我就立刻买块豆腐来一头撞死."

  演讲完毕,自我感觉相当不错,心想,这下子应该彻底辟谣了吧.正在奇怪怎么
没有掌声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们两个都用古里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一乐:"怎么?我
说错她了吗?你们的眼神怎么这样古怪?"杰更是拼命冲我递眼色,我大义凛然道:"
你递眼色干什么.大丈夫顶天立地,事无不可以明言.有话直说!"杰更急了,用手指
偷偷朝我身后指了指.

  我这才如梦方醒地一回头.只见兰俏生生地立在我身后,静静地看着我.她穿着
一身洁白的连衣裙,长发披肩,一阵微风拂来,把她的长发轻轻扬起,那样子,真是飘
然若仙.我只觉脑袋嗡地一声,登时呆在原地,傻楞楞地不知说什么好.兰见我回头
,却仍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天,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又是怜惜,又是难过
.我倒宁愿她痛痛快快地骂我一顿,我也会好过一点.而她却只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觉得心都被拧疼了.

  我傻傻地站了半晌,突然大叫一声:"我去也!"立刻象中了箭的兔子一样溜掉了
.

  我一路狂奔的跑回家,把书包往地上一扔,然后,重重的扑在床上,心想,:"完蛋
了,完蛋了,这下是彻底完蛋了.我竟然当面说了她的坏话,还说的声情并茂,慷概激
昂.那她会不会生我的气,会的,会的,她现在一定已经在大大的生气了.那么,她会
不会从此不再理我?"想到这儿,我心中一阵难过,鼻子一酸,竟差点掉下泪来.我大
惊,连忙忍住.从我自以为已经是个男人那一天起,我就很少再流泪了.记得上一次
哭还是两年多前,

  当时老爸居然不准我看电视里正放得如火如荼的射雕英雄传,不准我看千娇百
媚的黄蓉,要我去写作业.我满腔悲愤难以抑制,大哭大闹了一场.光是大哭的话,老
爸倒不会介意,说不定还心中暗喜,因为这表示他很有影响力.可我不但大哭,兼且
大闹,老爸就很不高兴了,这不是藐视他的绝对权威吗?于是他使出杀手锏,用拳头
将我说服.我当然是口服心不服了,草草地写完了作业,就钻到被窝里.我在被窝里
翻来覆去睡不着,

  心想,连射雕英雄传都看不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我越想越
委曲,在被窝里又嘤嘤的哭起来.我妈在我爸打我的时候,就已经很不高兴了,现在
听我睡在床上还在暗自饮泣,哪里还忍得住,眼圈也红了,象只护雏的母鸡一样和我
爸大吵了一架.

  啊哟,这就扯远了.反正,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哭了,为了儿女私情更是万万不
可.我平时常常教育杰和雄他们说:"男子汉大丈夫,只流血,不流泪."现在总不成自
己还明知故犯.

  可是,一想到明天又要到学校去面对兰,我又发愁了.我简直不敢想象,经过这
件事后,

  兰会怎么对待我."管它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第二天,我硬着头皮来到学校
,作好了承受一切打击的心理准备.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兰表现
得毫无异样,和我有说有笑.

  我拼命掩饰着一脸的尴尬相,心中暗暗纳罕.这是怎么会事?

  杰和雄显然是受到了兰的严词嘱咐,半句也不提昨天发生的事.只有嘴角露出
一丝狡猾的微笑,我也只好装作不懂,心想,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倒是不错.

  更让我感到不可理解的是,经过这件事以后,兰对我似乎比以前更为亲热.以前
她只是偶尔表现得象个淑女,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个快意恩仇的大侠.现在却跟变了
个人似的,

  尤其在我面前,称得上是顾盼鄢然,艳光四射.同我说话的时候,还常常低下头
去,双颊一红,那一弘秋水般的眼波,似喜似嗔的扫我一眼.那一种迷人的神态,简直
不可以用言语来形容.我只觉魂灵仿佛脱离了身体,惚悠惚悠的在云端飘浮.我想,
这世上如果真有仙女的话,大概也不会比兰更美了吧.

  可是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我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怎么我说了她的坏话,她
对我反而更好了?难道她喜欢别人说她坏话,难道她....她在犯贱?想到这里,我毫
不客气的掌了自己两下嘴,心中痛骂自己道:"呸,你自己才在犯贱呢.你小鬼明是什
么东西,竟然这样对仙女兰满嘴喷蛆,简直太不知好歹了,真正该打!呸!呸!"

  嗯,这个问题既然想不通,那就不去管它了.江山如此多娇,时光如此美好,我应
该好好享受现在才是.

  现在每天晚上想到第二天又可以见到兰,我心里就美滋滋的,躺在床上满足的
叹气.早上我更是一大早就爬起来,随便吃点东西就往学校奔.来到教室,常常一个
鬼影子都没有.我也不介意,到自己的位置坐定,装模作样的在桌上放本书,就开始
了心焦而又甜蜜的等待.

  兰也总是不会让我等太久的.她一进教室,就冲我发出一个甜甜的,美美的笑,
露出了脸颊上小小的一个酒涡(不可以太大哦).哇,真是美呆了.一刹那间,我又不
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兰的位置正好在我身后,她一坐下,我们就聊了起来.我们什么无聊的话题都谈
,从今天天气不错,到教音乐的柳老师和教体育的王老师好象在拍拖,我们都聊得津
津有味.开始上课了,我们也丝毫不理,只不过把音量放低,变成兰凑到我耳边窃窃
私语.兰说话的气流吹得我耳朵里痒酥酥的,那滋味儿,别提有多舒服了.

  我大概有点得意忘形,一次,坐在我身边的杰怪怪瞅我一眼,道:"咦?你在吸白
粉呀.怎么一脸好陶醉的样子."我尴尬极了,以至于恼羞成怒,可是兰就坐在后面,
我怎么可以骂脏话呢.于是,我在杰的耳边轻轻说道:"替我问候你妈妈!"

  父母对我这一段的表现似乎也颇为满意.有一次,我偶然听到我妈对老爸说:"
你看,

  小明这一阵真的很乖,以前他总是赖在床上不肯起.现在一大早就背着书包去
学校上早自习.我让他多睡会儿,他都不听的.我叫你不要打他,男孩子大了自然而
然就懂事了,根本不要大人操心.现在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老爸点头道:"他现在
这样,才算没有辜负我的一番教悔.不过,没有我长年累月的谆谆善诱,他小子现在
能这么懂事?古训说的好:黄金棍下出孝子.哎,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反正,打是没
有打错的."

  我一听不由得哑然失笑,泡妞居然还能得到老爸的嘉许,当真是千古奇闻了.


  这种漪旎的时光过得是如此舒坦,我对兰吐露心意的念头也渐渐淡了.就象现
在这样,不也挺好,何必再去多事.

  可是好花不常开,美好的日子好象总是不会持续太久.

  一天,我正在房间里对着穿衣镜顾影自怜.这是我近来的最大爱好,是为了充分
培养自信心.第一步,是要调节姿势,侧一点,再侧一点,对了,就是这样.现在来调灯
光,暗一点,再暗一点.哈!成了.在这个姿势,这个灯光下,我看上去还是蛮英俊的嘛
,当真是我见尤怜啊!

  就在我啧啧赞叹的时候,门铃声响了.我妈正在厨房里专心对付一只被开水烫
过的鸡,

  看来只好我去开门了.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磨磨蹭蹭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
忿忿的想:"这个不知趣的讨厌家伙究竟是谁呢?"

  不满归不满,门还是得开的.我先摆出一副微微厌恶,淡淡蔑视的表情,然后用
一个很酷的动作,慢腾腾的打开了门.开门一看,啊,竟然是兰!我又惊又喜,一时不
知道说什么好.而且从厌恶一下子转到惊喜,脸上的表情未免有些尴尬.兰好象是一
路跑来我家的.额头微微渗出些细汗,脸红扑扑的,有些气喘嘘嘘的看着我.看样子
,她是不打算先开口说话了.我只好傻笑两声,说道:"咦?怎么是你?你怎么敢到我家
了,不怕我老爸吗?"

  原来,我老爸的法西斯管理在我们这一带是远近闻名.要是我的同学上门来找
我玩的话,不但我免不了一顿教训,连那个同学也会被骂的狗血喷头.搞得现在再也
没有我的朋友敢上门了.所以,对兰这次的勇气,我未免有些既惊且佩.

  兰微微摇头道:"现在,我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我一楞,这话怎么听不大懂啊.不
懂当然要问了,于是我问道:"顾不得这许多,什么顾不得这许多?"没想到兰却白了
我一眼,道:"我可不可以进屋再说啊?"我这才想起,兰原来还站在寒风里呢.我惭愧
的脸都红了,忙不迭的赔罪道:"啊哟,是我的错.我有罪!我怎么就这么愚昧呢?快进
屋,快进屋.还换什么鞋啊?就这么进,没事!"我连忙把兰领进我的房间.我妈的声音
从厨房远远传过来:"小明,是谁啊?"我赶紧嚷道:"没谁,没谁.是一卖狗皮膏药的,
我已经给轰走了.妈,我们不要狗皮膏药吧?"我妈答道:"不要,不要,你快让他走."
我大声道:"好,他已经走了.没事了."

  说完把房间门一关,对兰笑道:"好,我爸不在,我妈也给糊弄过去了.现在我们
可以慢慢聊了."

  兰这时却正在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的狗窝,很自然的,她的目光停留在满墙壁
贴的铺天盖地的小虎队画像上.我的老脸不禁有点微微泛红,连忙解释道:"啊,我贴
这些东西纯粹是为了装饰作用,要不然光秃秃的墙壁多难看.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
小虎队,我觉得他们太嫩,太幼稚.只有那些纯情小男孩,小女孩才听的津津有味,象
我这种成熟男性听着就觉得特没劲."说着说着,我一脚把一双散发着怪味的球鞋踢
到床底.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知道是笑我那句话呢,还是笑我这一飞腿.我于
是又补充道:"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我还没有收拾房间.有点乱,不过平时可不是这个
样子的.我是个特讲卫生的绅士,你是知道的."

  兰微微眯缝着双眼,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就在我感到有些意乱情
迷的时候,她说话了:"哼!你好坏!刚才你对你妈说什么,你说我是卖狗皮膏药的?"
我立刻叫起撞天屈来:"没有啊?我那又不是说你.况且,这也是为了保密工作的需要
嘛."我顿了一顿,笑道:"要是卖狗皮膏药的都有你这么漂亮,那我就不读书了,我也
去跑江湖."以前我从来没有当面赞过兰的美貌,这句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楞住了.兰
更是娇羞的低下了头,一双如水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地面,脸上也泛起一阵红潮.气氛
渐渐微妙起来.我呢,也是紧张的要死,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怎么就越来越响,"砰!砰
!".完了,真丢人,兰一定听见了.怎么我就不能表现的象个大男人呢?

  这种令人难堪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终于,兰说话了:"你知道我这次来找你
有什么事吗?"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回答道:"不知道啊.没事也可以来找我玩嘛,我爸
最近忙着公款吃喝,老不在家的."兰的眼神中突然露出了一种很忧伤的情绪,微微
摇头道:"不,今天我有事.我想,这应该算一个坏消息."

  我心中一惊,急忙问道:"兰,到底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好吗?"兰迟疑着没有回
答,眼神中的忧伤却越来越浓.其中好象有一种很深很深的依恋,一种很深很深的哀
愁,我分辨不出.我们就只这样静静的凝视着,不觉有些痴了.

  我突然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好象预感到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似的.一股悲伤
涌上胸口,让我觉得透不过气来.

  终于,兰幽幽的叹了口气,说:"我就要走了."我仿佛已经不会思考了,脑子象裹
了浆糊一样麻木,只是机械的问道:"要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兰的双眼好
象有些湿润,她的羞怯好象也消失了,她很大胆的盯着我的眼睛道:"不错,我要走了
.我父母都已经办好了调到哈尔滨的手续,我们全家就要搬到哈尔滨去了.我,也要
转学了."

  她说这番话好象费尽了全身的力气,顿了好一会儿,她才又说:"明,我们要分手
了."

  分手?分手?我象个傻子一样用力想分辨出这两个字的意思.终于,我无力的坐
到了床上.心里还不停的念叨着:"真的就这么分手了?"兰一直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
我,眼眶里好象也有泪珠滚来滚去.看我傻傻的一言不发,她忍不住质问道:"你难道
一句道别的话,一句祝福的话都不会说吗?你难道真的这么讨厌我吗?我..."她有些
哽咽了:"我还一直以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说?我又能说什么呢?我说了又能有什么用呢?要是我说了你就能不走,我说十
天十夜,不,我说一辈子也没有关系.我突然觉得胸中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郁闷,难以
名状的愤怒,对这种不能抗拒的命运的愤怒,对我自己的愤怒,对兰的愤怒,要发泄
一通才快意.于是我神经质的笑了两声,大声道:"祝福的话.那不easy吗?祝你在哈
尔滨玩的愉快!"

  "啊?"兰低低地惊呼了一声,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两步,脸上顿时也变得毫无血
色.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充满了迷惘,惊慌,和无助,就这么怯怯的看着我,好象我是
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看到这样的眼光,我一下子觉得好象心里最柔软
,最脆弱的部分被人弄疼了.我伤害她了.可是,兰又有什么错,她也不愿意走.她一
知道这个消息,就老远的跑来告诉我,我却这样对待她,我还算是个男人吗?我心里
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想一步走上去紧紧的拥住她,告诉她,我不应该这样说,不应
该说这样的话来伤害她.我还要告诉她我有多喜欢她,告诉她我为她度过了多少个
不眠之夜,告诉她我宁愿即刻死了,也不愿意她受到哪怕一丝一点的伤害.

  终于,我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

  就这样,经过了一段短暂却又漫长的沉默之后,兰说话了.她的脸色依然苍白,
眼圈却已经红了,强笑道:"好啊.谢谢你的祝福,我想,我在哈尔滨一定会玩的很愉
快的.一定会结识很多新朋友,你说是吗?明."我嗓子沙哑的应了一声,已经完全说
不出话来.兰眼中的幽怨愈加强烈了,接着道:"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也该回
去了.再见了,明.谁知道呢,说不定以后再也见不着了."兰停了一下,好象不忍说出
下面的话,"那就永别了,明."兰用又似多情,又似无情的眼光深深的盯了我最后一
眼,慢慢的转身向门口走去.

  "兰!"我猛然叫住了她.奇怪自己的嗓音怎么变的如此沙哑,如此难听.兰后过
头来,期待的看着我,用一种温柔的让人心酸的声音问道:"明.还有什么事吗?"我费
了好大劲鼓起来的勇气,却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说:"没...没什么.天气怪冷
的,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好一点."兰脸上的期待一下子全变成了失望和恼怒,她愤
愤的道:"放心好了,我会的."说完,她飞快的冲出房去,"砰"的一声,重重的带上了
门.

  天,我都说了些什么.我为什么总在关键时刻提不起勇气呢?我万分沮丧的猛捶
着头,心里不停的自怨自艾.我妈在厨房里却又说话了:"小明,你在吗?刚才是谁出
去了,门摔那么响."我心烦意乱,虎吼道:"我不知道!!!"说完也重重的把房间门一
摔,再一头栽进被窝,圆睁着眼想心事.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都是在神不守舍中度过的.父母都很奇怪:"这孩子怎么
啦,怎么跟掉了魂似的."我也懒得理会他们,自管自的随便吃了几口晚饭,就回到房
间把灯一关,上床继续想心事.

  兰就要走了.我就要见不着她了.想到这儿,我心里就一阵阵刺痛.没有兰的日
子怎么过,我不知道,也不敢想.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一进教室就向我发出甜美的微
笑了,再也不会有人在我耳边轻声细语了.如果有,也不会是兰了.兰是唯一的.我从
来没信过什么上帝,可这时我多希望冥冥之中真的有个上帝能听见我的话,我只想
说:"把兰留给我吧.我这一生,再也不会要求别的什么啦."然而,我也知道,这是不
可能的.这一切都是不能改变的了.这就是所谓的情深缘浅吗?恍惚中,兰又出现在
我的面前,轻轻的对我说:"那就永别了.明."我泪流满面,哭喊道:"不,别走.留下来
吧,兰,你一点都不留恋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吗?"兰却没有理睬我,转身慢慢的走了.
我急忙追去,可是,兰明明走的很慢,我却怎么也追不上.我累的直喘气,大叫:"兰,
等等我!"兰好象什么也没有听到,依旧慢慢的走着.她的影子越来越小,终于,什么
都看不见了.

  "啊!"我一下子惊醒了,原来是南柯一梦.枕头上却已经湿了,看来,什么都是假
的,只有眼泪是真的.

  第二天,兰没有去上课.看着身后空荡荡的座位,我觉得好象心里也被挖空了一
块,轻飘飘的找不到着落的地方.我不时产生一种错觉,以为兰还在身后,仿佛又闻
到了那熟悉的芬芳,可是每次忍不住回头,都是又一次的失望.

  看来,她以后是不会再来了,真的是永别了?课间的时候,杰和雄招呼了我几声
,我都失魂落魄的没有听见.最后,雄忍不住了,走上来重重的捶了我一拳,我这才抬
起头来,呆呆的扫了他们一眼,又埋下头去.杰嚷道:"喂!明,你今天是怎么会事?老
年痴呆症又犯了?"这时候我哪还有心思跟他们搞笑,只冷笑了一声,没有答话.杰又
道:"你知道兰的事了吗?"我心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窜上一股无名火,冷笑道:"不知
道,也不想知道.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老子烦着呢,别理我!"杰也怒了,道:"咦?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真是属疯狗的,见人就咬.雄,我们到那边说去,不要理这种人
."雄支支吾吾的似乎还想跟我说点什么,却没能说出来,就被杰强拉走了.我重重的
"哼"了一声,继续发呆.

  既然跟他们两个也吵翻了,放学时我就谁也不理,拎着书包一脸冷峻的走出教
室.我也不想回家,一回去父母肯定又会责问我为什么这几天神不守舍,我又怎么回
答的出?我信步在街上乱转,好象在想什么事,又好象什么都没想,自己也搞不清楚
.看着街上急匆匆的行人,表情或得意,或沮丧,或焦急,或无聊.我突然觉得他们都
很可笑,你说他们瞎忙乎个啥.

  我一边鄙夷的冷笑,一边胡思乱想着.猛的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兰
的家门口.咦?我怎么走到这儿来了.难道我心里对兰就这么念念不忘吗?

  要不要进去呢?我痛苦的犹豫着.进去之后,我就算见到了兰,我又能对她说什
么呢?对她说我很喜欢她,很爱她吗?她听了这话,会不会瞪大了双眼,象看一个外星
人一样看着我,还很纯真的问:"你在说些什么东东啊?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好朋友说
这种话?你怎么可以伤害我们纯洁的友谊?""见鬼去吧,纯洁的友谊,我要的可不是
这个."我心里暗暗咒骂着.就算兰真的喜欢我,就象我有时痴心妄想的那样.那,又
有什么用呢?兰马上就要走了,无可挽回的走了,我们的感情已经注定不会有任何结
果了.现在我再去说这些话,徒然惹人伤心而已.为什么要让兰伤心呢?为什么不让
她快快乐乐的离开呢?她说过,她很快就会有很多新朋友的,也许,她很快就会忘了
我的.那时她又是一个快乐的女孩了.那,就让我一个人来品尝相思的苦果吧.我知
道,我这一生一世,大概是没法忘记兰的了.如果不说这些,我还能对她说什么呢?难
道,向她友好而高尚的道别,嘴里说着祝福的话语,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我真能做
到吗?我看不见得.或者,向她鼓吹留在天府之国的好处,或者,恐吓她说哈尔滨有多
冷多冷,那儿的人全都把耳朵冻掉了云云.那更是搞笑了,搬到哈尔滨全是她父母的
主意,就算把兰吓得半死也丝毫不起作用,除非我能连她父母一块吓住.

  我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苦笑摇头.唉,我还是别进去了吧.我就在这儿远远的看
兰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我紧紧的盯着三楼兰家的阳台,焦急的等待着兰的出现.可是,我等啊等,一会
儿看见兰的母亲出来收衣服,一会儿看见她爸出来浇花,要不就是她弟弟出来不知
搞些什么玩意儿,始终连兰的影子都没见到.我就这么痴痴的站在路边看着,过往的
行人不时投来诧异的目光.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楼房里的灯光也亮了起来,各家都
传出了炒菜的声音和一股油烟气.

  看来没什么希望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我猛的扭头,不再向那阳台多看一眼
,迈开大步,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面对着母亲焦急的询问和父亲的怒吼,我竟是出奇的冷静,只是

  懒洋洋的答道:"也没干什么,就在街上瞎逛逛.反正现在逛也逛过了,你们爱怎
么样就怎么样吧."说完做出一副打杀由人的表情.父母反而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
打发我才是.我施施然的走到桌前,开始吃他们给我留好的晚饭.虽然我脸上全是满
不在乎的神情,可是一想到兰,不知为什么,本来香喷喷的晚饭就变得特别难以下咽
,心里直堵得慌.我再勉强吃了几口,实在不能忍受了,就把嘴一抹,大声道:"我吃饱
了."父母有些焦虑的看着我,都没有说话.

  晚上,我又失眠了.睡眠仿佛成了件可望而永不可及的事,我在床上无望而又无
聊的数着:"一百只小羊,一百零一只小羊,....".突然,我从被窝里蹿了出

  来,一步冲到窗前.黑夜里的天空真美啊,黝黑中似乎渗出隐隐的蓝,天上全是
密密麻麻闪亮的星星.我完全忘记了冰冷刺骨的空气,深深陶醉在这种神秘的美丽
之中了.兰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是已经睡着了,还是也在看星星呢?不管她走到哪
儿,都是可以看到这些星星的.她看星星的时候,会不会也想过我呢?我心中又是酸
楚,又是甜蜜,不由得痴了.

  接下来的几天,兰仍然没有去学校上课.自从与我吵翻之后,杰和雄都没有再跟
我说话.我虽然有心和好,却拉不下这个面子.我尽力不再去想兰,上课时也尽量专
心的听.我想,不管怎么样,该做的还是得去做的,生活还是要一步步往前走的.

  一天,自习时我正在看书,杰突然扭头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莫非,他想
主动和好?我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愈发严肃的盯着书看.终于,他说话了:"别
装了行不行.你那点鬼把戏我还不知道吗?我敢打赌你什么都没看进去."

  我不免有些尴尬了,勉强笑道:"那也不至于吧.我今天还是看了不少的."杰摆
了摆手,表示不想再和我争论这个问题.他接着道:"那天的事,我不想再计较了.当
时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这人一向吃软不吃硬,听他主动这么说,也笑道:"哪里哪
里,主要是我不对.我不该乱发脾气的."杰微微一笑,道:"不过,我今天找你说话",
他沉吟了一下,"主要是为了兰的事."

  我的笑容立刻僵硬了,兰仿佛成了我心上一道很深的伤口,一碰就生疼.我

  沉默了半天,才低声问道:"她有什么事?"杰死死盯住我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变
的很严肃,缓缓的说:"她们全家,明天就要走了.我和雄都要去送,不知道你愿不愿
意和我们一起."

  明天!!!原来她明天就要走了.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心上那伤口似乎


  又在流血了.说心里话,我是多么想再看看她啊.她这一去,就不知道何年何月
再能相见了.说不定就真的象兰说的那样,永别了.可是,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
步离开我,再也不回来.我实在是无法忍受的.在那种场合,我一定没有办法控制我
自己.不如别去吧,就这样一了百了,岂不是干净.我现在总算真正了解了什么叫做
"心痛如绞".视线中的杰好象也变得模糊起来,我仿佛听到身体外有另一个自己在
说道:"还是算了吧.我这两天身体不大舒服,

  你就代我向她说声珍重吧."杰的声音好象也变得悠远而空洞,他默默的凝视我
半晌,才说道:"随便你.不过,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杰顿了顿,又道:"他们是下午六点的车,在长途汽车站,你看着办吧."扔下这句
话,他就背上书包走了.我却呆在了原地,半晌不能言语.

  到底去还是不去呢?接下来的一整天,我都反复问着自己,心里面矛盾之极.

  我就这么费力思考着这个简单的是非问题,外面真实的世界仿佛倒变得有点虚
无缥缈起来.回家,吃饭,上床睡觉.我完全机械的做着这些事情,似乎整个人都麻木
了.父母对我这段时间神经兮兮的样子也有点习以为常,没有再多问我什么.省了我
不少麻烦.

  我苦苦思考的问题始终没有得到答案,时间却已经越来越近了.等到时钟敲响
五下的时候,我才终于下定了决心.管它呢,还是去一趟.我不去跟他们照面,只远远
的看兰一眼,也就是了.

  我不敢将"的"打到车站门口,只叫司机远远的停下.看看四周没有熟人,我才偷
偷的朝车站走了过去.候车室里的人很多,喧闹而且拥挤.不过,我还是一眼就看到
了他们.杰,雄,兰的父母,兰的弟弟,还有,兰自己.一看到兰,我就再也没有办法移
开视线了.只不过几天没见,我感觉中却象是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我带着甚至有些好
奇的眼神审视着她.大概是怕路上冷吧,她穿着一件有些臃肿的红色羽绒服,领子高
高竖起,把一张小脸围在中间,样子活象个小洋娃娃.这几天她一定也没有休息好,
脸上露出一丝倦色.尽管这样,我仍然又一次迷醉在她的美丽之中了,我痴痴的看着
她,不知怎么,心中竟突然想起句歌词:"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么美."

  兰和杰,雄两人站在一起,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兰不
时扭头向四周张望着,象在寻找着什么.难道,她在找我?一想到这,我的心又不争气
的"砰!砰!"作响,手心里也全是汗.激动中我一定没有注意隐蔽好自己,突然,兰的
眼睛一亮,她看到我了.

  看来继续躲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该发生的就让它发生吧!"我这样对自
己说道.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缓缓的向兰走过去.心里也知道
,这时自己笑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杰,雄好象都看到了我,好象也给我打了招呼,不
过我全然没注意到,我的眼里只看到了兰一个.然而,兰脸上一个哪怕最微小的表情
变化,我却都不会放过.只见她唇边露出一丝浅浅的笑,目光里却好象闪烁着什么,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走近.奇怪,这几步路怎么这么长.我心里暗暗着急.终于,我
站到了兰的面前.

  兰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道:"你不是说不来了吗?"我活象做贼被当场捉住一样
难堪,涨红着脸,支吾道:"我,...,我路过这儿,顺便,...,嗯,顺便进来看看."

  兰笑了一声,似乎心中全然不信,道:"那看来还得多谢你啦,百忙之中还能顺便
进来送送我."

  多谢???我觉得心一下子被刺痛了.我应该不算是小气的人,可是兰这句嘲讽的
话我却觉得特别难以忍受.难道,在她心中,我已经是一个很讨厌的人了?连一个普
通朋友都不算了?大概我一下子变了脸色,兰也自觉说错了话,怯怯的看着我,努力
想解释点什么.我不知怎么突然来了勇气,不等她开口,就拉住她袖子,压低声音道
:"我们到那边谈谈好么?"兰的脸似乎有点微微泛红,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杰,雄他们有些奇怪,也有些明白的眼神注视下,我们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里.兰目光妁妁的看着我,轻声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的脸也红了,尴尬的笑笑,道:"其实,我,...,我这次是专门来送你的.只不过
,我开始,...,开始只想远远的看看你."兰噗哧一声笑了,道:"我说呢.怎么看到一
人鬼鬼祟祟的在那儿窥视,没想到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小鬼明啊."说完这话,她
又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不过,"她沉吟了一下,脸似乎更红了,道:"你为什么不敢
过来见我呢?"

  为什么???我在心里大吼了一声:"因为我爱你!!"可是,要不要告诉她呢?这可
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现在不说,就永远不能说了.我觉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
了,人生竟然有这样艰难的抉择!我痛苦的挣扎了半天,才嗫嚅道:"因为..."我又紧
张的环顾了一遍四周,才凑道兰耳边小声而且飞快的说:"ILOVEYOU."

  话一出口,紧张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不管她要生气也好,要痛骂也好,反
正我也已经说过了.说都说了,她还能把我怎么样?虽然我只敢用英文说这句让人难
堪的话,就好象一个害羞的人,更愿意躲在墨镜后看人一样.因为在一个中国人看来
,爱实在是一个难以出口的字啊.我静静的等着兰的反应.兰却只是扑闪着大眼睛困
惑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都发毛了.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兰终于说话了,她踌躇着道
:"实在对不起.你能不能说得稍微大声一点,慢一点.刚才那句话,我真的没有听清."

  尴尬!!!失败!!!这么重要的话,她竟然没有听清!!!

  我有些生气了.可是,没有办法,只好又一次凑到兰的耳边,拖长声音道:"

  I--LO--VE--U!"这一次连我都搞清楚了,四音节.

  兰这次总算听清了,她默默凝视着我的眼睛,突然,微笑道:"你总算说出来了.
你不知道,我等这句话已经好久了."啊?原来兰早就知道了.她早就知道我喜欢她了
.我感觉心似乎一下子被喜悦填满了,幸福的说不出话来.猛的,我又紧张起来,那兰
对我是不是也....我心中又一下子充满了患得患失之情,紧张的低声问道:"那你,
是不是也喜欢过我呢?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过我呢?"兰垂下了眼帘,长久没有说话
,终于叹了口气,道:"当然,我也曾经是很喜欢你的.甚至现在,我也是很喜欢你的.
"我激动起来,急切的说道:"那我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呢?兰,答应我,别走,好么?"兰
摇头苦笑道:"明,你现实点好吗?我怎么可能不走呢?"她眼里露出一种悠悠的向往
,道:"我常在想,你要是早说出来该有多好.那我们就可以有很多的时间了,一个月
,两个月,甚至一年两年."她又苦笑了一下,道:"而现在,当然什么都谈不上了."

  什么都谈不上了!这句话好象是根沉重之极的闷棍,打的我眼前直冒金星.不!
不行!我焦急的说道:"不,我们还可以写信.我们还可以鸿雁传..."没等我说完,兰
就打断道:"鸿雁传情?你真的相信这个?我可不相信.爱情,还是应该在身边找的.要
是两个人不能在一起,那爱情还有什么意思."

  原来,兰是这么现实的一个人.我现在才发觉,我虽然喜欢她,却一点都不了解
她.她竟然还这么能说会道,我无言以对,眼泪却不知什么时候流了出来.

  兰用一种爱怜的眼光看着我,掏出手帕帮我擦掉了泪,轻声道:"明,你怎么哭了
?你不是一向很坚强的吗?"说着说着,她眼圈也红了,道:"其实,我心里也很难过."
兰顿了顿,又道:"明,记住我的话.如果你以后喜欢一个女孩的话,一定要告诉她.你
不说出来,别人怎么会知道呢?谁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说出来,你不会失去什么
的."我猛的摇头,哭喊道:"不!我再也不会喜欢别的女孩了.我只喜欢你!"兰轻笑一
声,摇头道:"不,你会的.时间一长,你就会忘了我的.世上的好女孩很多,你一定会
遇到你真正喜欢的."

  正说着,兰的父母那边在催着上车了.兰最后凝视了我一眼,用手摸了摸我的脸
颊,道:"你真的是个很可爱的男孩!相信我,明."终于,兰转身走了,还扔下一句话:
"明,记得给我写信."

  走了.兰终于走了.这段情,也终于结束了.我默默的站在那儿,任由眼泪哗啦啦
的流着.杰和雄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都没有说话,悄悄的走了.过往的行人都用
诧异的眼光看着我,好象我是个受人欺负了的小孩子.也许,他们是对的,我真的还
只是个小孩子.

  该是回家的时候了.我向着家的方向,迈开了沉重的脚步.我想,我会给兰写信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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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云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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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想一想.....虽然发型很失败,可是球鞋很白..一看就知道人不坏...长一般帅..可是笑容. .......总的来说..还是蛮可爱.. 喜欢漂亮的女生..却没谈过恋爱..说来真奇怪..我对女孩总是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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