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weetarain(鸭子安)
整理人: sweetarain(2001-07-30 09:25:5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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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
情人节这一天阳光很好。
空气中浮动着一些暧昧和躁动的情绪。
去学校的路上有一间”春天花坊”,花店不大,却很别致。
店门口放着一个大桶,插满了红色的进口玫瑰,恣情地开放着,大朵大朵地浓郁着,夸张地刺激着过往者寂寞而纤弱的神经。
这一天吃了很多巧克力。
来自身边可爱的女生.德芙还有吉百利,都是我喜爱的牌子。溶化在口中有中温润的味道.女生们互相赠送着礼物,非常精巧的包装,缀着粉或紫的缎带,是新鲜的浪漫和温暖,与爱情无关。这样的日子让人觉得单纯而美好。
晚上带着一份浅蓝色的礼物去找好友:一个只小我五天的女孩子.到了她宿舍才发现她出去了,于是独自在她的房间里等待.她的书桌是很普通的那一种,上面零乱地摆着教科书,作业本,CD和WALKMAN,还有一个框着我们合影的相架和一个绑着粗制麻线的玻璃樽,枕边是安顿的小说;墙上有一张旧的信签,抄着《TRY TO REMEMBER》,经典的老歌。
安妮宝贝说:“听这首歌的时候,感觉到时光的衰老。”
--“美丽的旋律是毒药。无法自拔,却能让人平静。”
我可以感觉到我的改变,就在进入高二的短短半年里,我的性格清晰明显地分裂成两半:一半乖巧温驯,一半阴沉孤独。
这另爱我和我爱的人感到无措和痛苦,而我却身不由己,欲罢不能。
于是我同时爱上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音乐;摇滚和爱尔兰音乐。
摇滚让我发泄,感到扭曲的快乐。我在这里找到一个出口,得以用微薄的空气,延口残喘,不让生命在一个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里腐烂。于是和那些疯狂的人一样,在拥挤的寂寞中,挥动手臂高呼"WE WILL,WE WILL ROCK YOU。”然后暂时变得简单,可以忘记。
我欣赏有着聪明头脑并会在大堆混杂的碟子中淘出那张Torri Amos的摇滚打口CD的人,钢琴键敲出激烈的节奏,一个女声阴沉嘶哑地咆哮着,没有震聋乏溃的电子乐器,只有她撞击心灵的尖叫和呻吟。让声音撕裂出一条条呼吸通道。在这样的空间里,彼此安慰着心灵。
曾经在电视上看到:在英伦爱丁堡的街头,有一位30来岁的金发男子,穿着整齐的英国民族服装,包括帽子和短裙,抱着近30斤重的的风笛,静静地吹奏。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婴儿蓝,闪烁着笃定而执着的光芒。清澈的旋律从他的风笛里飘出,在阴霾的秋季天空和暗色的城堡间流动,有一种让人清醒,给人安慰的温柔,轻轻地缠绕。过往的行人在他的面前交织成一道风景。那个男子的浅蓝的眸子里,有海潮涌动,澎湃出简单纯粹的动容。
从此我爱上了这音乐。
有时候会突如其来地感到心痛,泪水变得异常的丰富。把脸埋在枕头深处,感到无法抵抗的眼睛的酸楚。过后,就在如水般倾泻的爱尔兰风笛声中,慢慢平静,让心情被温暖。我就是这样挣扎着一点一点地对自己敞开,努力不要迷失。
班里有一个女生是基督教徒,每天都会读圣经,并祈祷。我很羡慕他。有信仰的人的心应该是宽广而温润的吧,至少在寂寞无助的时候,可以和心灵深处的主对话。不让心灵有被放逐的机会。
而我却不能。我越来越懂得封闭自己,这是一种不讲道理的任性。常常在和朋友相聚的时候,突然就想独处,于是便一个人离开。而朋友总是宽容地原谅我,包容我的自私和自爱。我很爱他们,希望他们知道。
于是我就一个人在路上,看形形色色的冷漠面庞在身边流过,感觉像一尾鱼。苏州有不少的咖啡吧和酒吧,虽不及北京百里屯的规模,却也自成特色地散落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我看见那些落地玻璃橱窗里独自坐着的年轻女子,穿着价格不菲的Esprit的黑色吊带背心裙,涂着淡灰或冰蓝的眼影,暗红色唇彩。带着冷漠而落拓的神情坐着,搅动着手中那杯寂寞的蓝山咖啡。有一种绝望的会传染人的孤独。
然而遗憾的是,这样的咖啡店临着的往往是一条崎岖的市井小街,灰蒙蒙的房子,路的转角处堆满垃圾和污水,一些脸上涂满低劣化妆品的女人跨在自行车上,为了几毛钱跟卖菜的农民吵架,血红的嘴唇翻动出尖利的歇嘶底里的咒骂。令人悲哀。一层玻璃搁开的是两种无奈的人生。
不曾设想自己未来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只想过得单纯一些。就像现在的周末,可以赤着脚坐在电脑前,房间很温暖。在网上写点东西,偶尔和陌生人说一会儿话。喝纯净的开水。我的“小狗”睡在我的床上,不时和我对望,从夜晚到凌晨,整个房间里只有键盘的敲击声和狗狗亮亮的“眼睛”。简单,美好,百分之百的安全感,足以让我感到温暖。
就算现实有时让人灰心,但相信感觉,相信简单,就抓得到我要的幸福。
这样就已经足够。
---- 听到自己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声音
孤独的声音
就好象血液在脉管里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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