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rg(羌笛悲古道,大雪满弓刀)
整理人: sweetarain(2001-07-26 13:05:5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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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葱岁月】(30)
潮生是在“绿雅”遇到游戏机室那个小胖子的。那时小胖子正端着一罐啤酒,看阿元和那支学生乐队排练。潮生过去,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小胖子转过脸来,很热情地说:“啊,是你啊,喝点什么啊?”
潮生迟疑着看了看那边排练的乐队,忽然迅速地掏出一张五十块的票子塞在小胖子的口袋:“这是还给你的。”
“呵呵,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嘛。”
“我刚才去了你的机室,他们说你不在,没……没想到你这么有空在这里……”
“什么‘我的机室’,我也只不过是帮朋友看铺子的,哈哈……”小胖子忽然压低声音说,“怎么样,没骗你吧?”
潮生的脸有点发红,却极力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天考试他看见高数题目真的同他向小胖子买来的一模一样时,心里是那样的震惊、狂喜而又恐惧。
小胖子递过来一根“三五”:“有空常来玩玩,那机室的老板和我也挺熟的。平时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烟雾缓缓地升起,填补了他和潮生之间的空白,潮生接过了烟,觉得有种什么东西在滋长,却说不清楚那感觉。
※ ※ ※ ※
阿伟睁开朦松的双眼,空气里弥漫着烟草的味道,身边的女孩头发蓬松而散乱,遮住了半边白皙的脸颊,她虽然还很年轻,但缺少了浓妆重彩的掩盖,脸上已经透出一种憔悴。一种被岁月和生活侵蚀的憔悴。
她是小菲儿。
阿伟点燃了一根香烟,任由烟雾从眼前无声无息地漫过,思绪渐渐变得模糊。这时手机响了。是深圳的长途,阿伟的心里一紧,定了定神,拿起手机下了床,小菲儿翻了个身,懒洋洋地问:“谁呀?”阿伟摆了摆手,走到卫生间。
“最近……还好吗?”阿伟只是这样简单地说。
“还好,你呢?”齐雅也只是简单地问候。
“哦,都挺好。”一时无语,阿伟忽然觉得语言在他的口里,也像被香烟吸去了太多的水份,变得枯涸难受。
短暂的沉默后,齐雅说:“我过年前要和总经理前往香港一趟,商谈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最近我还正自学法律,准备抽空争取考个律师牌。”
阿伟喃喃道:“那挺好,挺好。”
“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公司准备选派一批技术骨干前往日本培训与考察,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阿伟狠狠吸了一口烟,一股发呛发辣的味道弥漫在舌尖,语言因此再次出现短路。“我知道。”阿伟的心里突然被一种悲凉的感觉包裹着,在许多人眼里,他是成功的,是老总身边的红人,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许多重要事项也都要经过他这一环,他是老曹拍板前的铁闸。但是这种日子能够维持多久?老曹是为他遮荫的一棵大树,他现在只是树下的一棵小草,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构造自己的森林网络,唯一的路只有变成一根长藤,依附在大树上攀升。然而却不知道那棵大树什么时候会轰然倒下,倒下的时候,他还能幸运地找回原来的自己吗?他已经有些厌倦这种生活了。也许……明天会有一个崭新的改变。
“你一个人在那边要小心一点,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阿伟说。
“我知道的。你也一样……”齐雅的声音柔柔地飘了过来。
阿伟的心仿佛骤然被一股淡淡而又酸酸的柔情攫住,齐雅仿佛就站在他的面前,含笑盈盈,从不曾离去。他们的两颗心,原来还是紧紧地连系在一起。他多么希望现在就生出两只翅膀,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时刻守侯在齐雅的身边。
但小菲儿的身影又在心里漫了上来,他再次为此感到羞耻。“我这是为了什么?我真的是爱上了这个女人吗?”阿伟看着烟头在他用力的吸吮下,燃烧得愈加通红,仿佛透着的是一种邪恶的光。
阿伟走出卫生间的时候,迎面是小菲儿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你女朋友?”小菲儿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阿伟一言不发,忽然一把将小菲儿搂住,用他的嘴唇堵住小菲儿的小嘴,小菲儿的嘴唇如同花瓣般柔软而潮湿,充满了春天的气息。小菲儿陶醉地闭上眼睛,阿伟却猛然停止了。小菲儿有些意外,只听见阿伟声音沙哑地说:“对不起,The game is over。”(待续)
---- 静月思
堪比广东伦文叙,敢笑江南唐伯虎。
欲引九天银河水,誓教广寒变泽都。
岂惧吴刚挥板斧,有斧亦当破斑竹。
湘妃有泪流不尽,至今夜夜为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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