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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青葱岁月】(28)
发信人: arg()
整理人: sweetarain(2001-07-26 13:05:26), 站内信件

    圣诞节那天,那机电公司经理孙猴子在郊区的一个度假山庄包了房间,约老曹和阿伟去打麻将。门外就是一个碧波荡漾的游泳池,天是蓝的,水仿佛也是蓝的,不远处翠竹依依,流水潺潺,令人似乎身处世外桃源,心灵一派清明。阿伟的心里却如同一片滩涂地,找不到一点坚实的地方,随便抓起一把还能捏出水来。齐雅就像秋天一样,刚刚来了又去,只留下凛冽的寒风。这一次他甚至没有去送齐雅,那天他们正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会上顺便提到了关于那批设备的问题,老曹慷慨陈词,说一定要把对方的价钱压下来,这是我们降低成本的一个重要环节云云。阿伟什么也没说,只在想着齐雅该到了机场了吧,现在正在换登机卡了吧……
    孙猴子上来就和了一把,正是意气风发的样子。老曹调侃道:“赢头输尾,第一把就开和未必是件好事啊……”孙猴子将牌洗得哗哗响,笑着说:“君子不赢头三把,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君子,承让了……”阿伟也呵呵跟着笑:“孙总手气好呀……”只是笑容却有点僵,他并不精于麻将此道,而且知道像孙猴子这种人玩的绝不会小,但老曹既然叫到,不好不来,他心想自己兜里只揣了三千来块钱,还真不知道够不够输。
    第二把是孙猴子手下姓吴的财务经理放了一炮,让老曹开和了。接下来老曹如有神助,接连和牌。孙猴子唉声叹气的,仿佛十分沮丧,然而眉宇间却有一种掩不住的得色。阿伟就有些明白,暗暗松了口气,不禁摸了摸胸前那几千块钱。
    之后每人都各自和了几把牌,但算起来还是老曹和得多,而且多半是自摸,阿伟和的最少,却也小有赢余。
吴经理的筹码输得差不多,大叫今天不宜赌博,便把孙猴子的司机叫了来,自己出去洗手了。吴经理洗完手回来,恰巧站在阿伟后面,阿伟正要随手将一张九饼打掉,吴经理忙叫道:“打这张。”指着阿伟手上一张三条。阿伟觉着纳闷,他手上还有一张幺鸡,可以等着二条来上的,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三条打了。说来也怪,过了一会阿伟果然又摸上一张八饼,然后孙猴子的司机偏偏打了张七饼让他上。就这样,阿伟也居然连着和了几把,以致孙猴子也有意见了,把吴经理拽回了牌桌。
    打完了牌吃过了饭,一行人又去泡温泉。夜色迷离,灯火阑珊,老曹斜倚在池壁闭目养神,吴经理过来唤阿伟:“那边有个冷热泉,够刺激!我们过去瞧瞧。”但见一道小小的飞瀑挂在石上,水声轰隆,吴经理伸了半边身子过去,打个激灵缩了回来,大叫:“好冷好冷!”慌忙躲到热水里去了。阿伟跳到瀑布里,无数冰流冲击着他的全身,他只觉得牙齿打颤,说不出话来,然而浑身的血脉迸张,又有种说不出的快感。他回到热水池里,吴经理直竖起大拇指:“真是初生之犊啊。”阿伟把头埋在水里,一股热气在心头升腾着,他听见吴经理的声音传来:“你们曹总确实不错,既没有架子,为人又实在,孙总和他关系很铁的……”远处孙曹正谈笑风生,似乎商谈着共同抗击蜀主刘备的大计。
    “跟着曹总这样的好领导,一定会大有前途的。”吴经理的脚丫子扑棱起一串水花。
    阿伟和吴经理回到大厅时,听见喇叭里正不停地广播着:“阿伟请注意,曹总叫你马上回去开会学习重要文件!”阿伟怔了一下,吴经理笑道:“哈哈,就是去学习108号文件啊……”阿伟方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打麻将”的隐语啊。
    又打过了麻将,孙猴子拉着老曹出去了,老曹临出门时有些犹豫,回过头来对阿伟说:“阿伟,今天你也累了,就早点休息吧。”阿伟心里明镜也似的,知道老曹有些事情是不能带他去的,结果倒是吴经理来找他去按摩,阿伟不去,吴经理劝了老半天只好讪讪地走了。
    阿伟百无聊赖,挂了个长途去找齐雅,结果却没找着,忽然又想起小菲儿来,莫名其妙地就打了个电话过去,一会话筒里传来小菲儿慵懒的声音:“喂……”
    阿伟一时竟觉得有些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小菲儿居然还记得阿伟,那声音就像蛇一样顺着电话线缠绵扭捏而来,阿伟想自己只不过是想找个人聊聊天而已,于是打情骂俏几句后,就说什么时候一起出来玩吧。小菲儿觉出阿伟不是想干那事,声音立马就端正起来,说:“好啊,明晚吧。我们去‘豪客’蹦迪吧。”
    又聊了几句,不知怎么双方就熟络得像老朋友了,小菲儿忽然就说:“明天你有空吗?”阿伟有些警惕,说:“怎么?”小菲儿迟疑着说:“我明天休息,我想去……买台电脑,不知你能不能帮我挑一挑?”
    阿伟吓了一跳,险些没从床上滚下来。
    那天晚上老曹整夜没有回来,不过早上阿伟见到他时,他却神采奕奕,头上摩丝铮亮。然后就和孙猴子道别了,孙猴子直说招待不周,老曹打着哈哈意味深长地用力握着孙猴子的手很久。
    一路回到市里,将近到公司时,老曹忽然对阿伟说:“阿伟啊你也忙了一天,今天就回去休息不要到公司里去了。”阿伟有些意外,不过想起了小菲儿,这意外就变成是“意外之喜”了。
    阿伟陪着小菲儿买了电脑,最新式的。回到小菲儿的住处,只见房间不大,却也很整齐雅致,只是墙上贴了一张黎明和一张周海媚的海报,显出一丝俗气来,阿伟见到小菲儿的书架上居然有《新概念英语》,不由有些诧异:“你还自学英语啊?”
    “瞎看,看不懂。”
    “哦,那电脑呢?也是瞎玩,玩不会?”
    “我那是给我弟弟买的,准备托人带回老家去。他今年就要考大学了。”
    “哦,”阿伟心里涌起一种怪怪的感觉,他环视着四周,明知故问地说,“这里……你一个人住?”
    “是呀,原本公司里也有宿舍的,但我嫌吵杂,就搬了出来租房子住,我好些姐妹也都是自己租房,有的已经在供楼了。”她说的“公司”当然就是指“不夜城”夜总会了。
    阿伟信口说:“那你也找个人和你一起供楼啊。”
    小菲儿的脸上仿佛变得有些阴晴不定,冷冷地说:“是呀,你和我一起供好不好?”一张脸凑到阿伟眼前,淡妆素面,虽然有些憔悴却清新如荷叶,让人全然想不起夜半时分那妖冶妩媚的烈焰红唇,只是眼里却有种深深的挑逗和嘲讽意味。
    阿伟避开这张脸,淡淡地说:“我帮你装电脑吧。”
    装完电脑,阿伟就说准备走了,可是一双脚就像钉在地上动也动不了。小菲儿说晚上记得九点钟在“豪客”蹦迪啊,不见不散。阿伟说我记得的,小菲儿呆呆地望着他,忽然一笑,蛇一般就缠了上来,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吻了一记。(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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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言古诗.静月思

堪比广东伦文叙,敢笑江南唐伯虎。

欲引九天银河水,誓教广寒变泽都。

岂惧吴刚挥板斧,有斧亦当破斑竹。

湘妃有泪流不尽,至今夜夜为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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