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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sweetarain(2001-07-26 12:57:2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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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曹有些惊讶和不解地看着阿伟,阿伟的眼神淡漠而又带着坚毅,他的眼圈有些发黑,显然是昨晚熬夜的结果。是的,这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个重要的决定,他甚至为此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你真的不愿再考虑考虑?”老曹说。
“我觉得现在的工作岗位不太适合我。我的技术能力比较强,如果能回到生技科工作,可以发挥我的特长,为公司作出更大的贡献,同时对自己也是一种提高和促进。”阿伟顿了顿,又说,“我在报告里写得比较详尽,包括了对现在生产技术改革的一些建议……”
老曹喝了一口茶,把头靠在大班椅背上,停顿了一会儿,说:“你是有什么要求吗?”
“不,我的确是想学以致用,希望曹总可以考虑我的请求。”阿伟显得斩钉截铁。
老曹沉吟片刻,说:“我会考虑你的请求的。在我做出决定之前,你随时可以撤回你的报告。”
阿伟走出老曹的办公室,不由长吁了一口气,空气竟是如此的新鲜,他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是一棵在温室里被压抑了太久的桦树,正准备蓬蓬勃勃地伸展枝叶大干一场。
除夕夜晚,城市里到处张灯结彩,流光飞溢,一派万家同庆的欢乐祥和景象。健仔匆匆吃了“团年饭”就溜了出去,阿伟的父亲坐在电视机前,一边小口地啜着啤酒,一边等待着中央台的春节晚会到来。阿伟翻了几页报纸,心里忽然莫名地烦躁起来,齐雅的笑靥总在眼前晃来晃去。然而他知道他是见不到齐雅的,齐雅现在很忙,甚至连年三十也赶不及回来。但齐雅告诉阿伟,2月14日一定回来。2月14日,那是一个多么浪漫的日子啊。阿伟摇了摇头,极力将紊乱的思绪平复下来。他的目光游移,不觉落在了父亲的脸上。他好像很久没仔细地端详过父亲了,现在骤然发现父亲又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愈深愈多了,大半的头发已经变成了灰白色。父亲觉察到什么,转过头来说:“今晚不出去吗?”
阿伟的心里有点发酸,说:“不出去。我陪你喝两盅吧。”
父亲显然有些惊讶,但脸上露出的更多是喜悦,他说:“我们爷俩好像很久没喝酒了吧……”
“是啊,很久了……”
“你也很忙,阿健的学业也挺紧张……我自己又要三班倒,没什么时间……”父亲似乎有些歉疚。
“别说了,”阿伟极力笑着,“来,喝一口。”
两只酒杯轻轻触碰了一下,仿佛两代人的心在无声地交流。这时电视机里传来主持人激情洋溢的声音:“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新年好……”
春节晚会开始了。
※ ※ ※ ※
“新年好。”
“新年好……”
雯雯听着刘迪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心里居然有些慌乱,原本想好的祝福话语一时竟不知如何说出口。沉默了片刻,还是刘迪说:“你……在家吗?”
“是,你呢?”雯雯说。
“我也是。”
“哦。”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刘迪沉吟着说:“有同学约了我去唱卡拉OK,可能……不能跟你聊太久了。”
雯雯说:“没事,你去吧。”
“……祝你新年快乐。”刘迪最后说。
放下了电话,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雯雯心头。忽然电话又响起,她不禁吓了一跳,是他么?他愿意留在电话边了吗?她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抽紧了。
“新年快乐。”竟然是杜杰的声音。
“新年快乐。”她好像有些失望,可是她的声音里为什么透露着惊喜?她暗暗地问自己。她本该失望才是的,但这种失望只是她的潜意识里觉得“应该”如此。
也许一切的“应该”都不过是精致美丽的花瓶,只能默默地让人观瞻,却如此脆弱,随时会被击成一堆碎片。
※ ※ ※ ※
春节过后不久是情人节,全世界的玫瑰仿佛相约在此夜齐齐开放,点缀着每一个美丽的爱情之梦。雯雯和刘迪漫步在街头,到处是花的海洋,风里全是巧克力的味道。忽然迎面走来一对情侣,竟然是齐雅和阿伟,齐雅手里捧了一大束火一样的玫瑰,眼角嘴角流露着甜蜜而羞涩的微笑。刘迪和雯雯停下脚步同他们打了招呼,一时无语,又再擦肩而过。他们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到处晃悠的孤独身影。那是阿元。
阿元看见了他们,他却只有装成看不见,不过他并不很失落,他刚刚和陶陶通了一个小时的电话,并且用邮政专递订了一束玫瑰送了过去,陶陶也许放下电话就该收到了。最大的遗憾就是陶陶现在不在他的身边。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阿元回到家里,看着一出甜得发腻的都市言情剧《城市爱情故事》,不由自主反反复复地想着这句话。两情相悦,即使人不在一起,心却总是联得紧紧的。这就够了。
这一点对于阿伟来说确实很有道理。他的心情很愉快,就像巧克力一样甜滋滋的。看来他和齐雅虽然彼此有了许多分歧和距离,但这些都并非不可弥补的,最重要的两个人依然相爱,时间和空间并不能减少彼此的爱意。
深夜,阿伟回到家里,他打开防盗门的一瞬,惊讶地看见他的弟弟健仔和大眼妹阿芳正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人深情相吻,浑然忘了天地的存在。健仔闻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张惶失措的神情,但这神情很快就被一种桀骜所代替。健仔视若无睹地继续和阿芳拥吻,而且更热烈,更沉醉。阿伟目瞪口呆,但很快他的脸上就现出微笑,春天来了,爱情如期而至,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在每个人的心里,烂漫盛开。(待续)
---- 静月思
堪比广东伦文叙,敢笑江南唐伯虎。
欲引九天银河水,誓教广寒变泽都。
岂惧吴刚挥板斧,有斧亦当破斑竹。
湘妃有泪流不尽,至今夜夜为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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