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veranda2000(万山孤绝)
整理人: moonlite(2001-07-13 17:39:5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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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一个单调的环境呆久了,就有这感觉。就象一不小心从地面掉进了井里,挣扎了很久,最终放弃了徒然的努力,当然我也永远成不了王子,就象童话故事的那样,有奇迹可以解救他。自拯,也许只能是每日看天,或在幽深的井底聒噪几声,似乎那是唯一能做的事了,便是这歌唱,这也便成了唯一的希望。这是也真是值得庆幸的事了。有音乐有诗歌的日子,这狭小的天地便也充实了。
因此那些散落在岁月深处的音乐如珍珠,也可以在这幽黑的地下发出更亮的光了,那也是自己的灯吧,还能够烛亮余生的。还有些许温热的。就象舒柏特,他,他的故事,他的音乐,他的用那首著名的《摇篮曲》换一餐土豆充饥。可他借以充饥的,不仅仅是土豆吧,就是他的音乐,他的艺术的灵魂,挚爱着的生命。又就象他的《C大调(伟大)交响曲》,那早已被人遗忘的,在他死后十一年,在1838年的深秋,德国作曲家舒曼才发现了它,使它得以重见天日了。
这最英雄的,歌唱伟大的憧憬,壮美的希望的音乐。最终如壮观的景象升起在地平线上了。而舒柏特还是那么安详地沉睡在尘埃和尘世的繁乱中。虽然他一生是在哀痛中,苦难中的。但他走出那狭小自我,就在那颗辛酸寂寞的心中孕育了一个伟大的灵魂。
很久以前,有那么一天,一个孩子和他的父亲到井边打水。孩子惊奇的发现,在这小小的井里,竟然住着一只青蛙。孩子天真的问他的父亲,那只青蛙怎么会在这井里的。父亲回答说,也许是不小心掉进去的,也许是被人丢进去的,也许是他自己不喜欢外面的世界,也许是他本来就在这儿的,也许还有其他原因,不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现在在这就行了。孩子更奇怪了,他怎会不喜欢外面的世界呀,外面很好呀,有好多人,有很多房子和树木,有很多鸟有很多知了在叫,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东西。他好奇地呆在井边看着青蛙,在父亲在旁边看着他,笑着不说话。过了很多年,孩子到过了很多地方,经历了很多事。他的父亲老了,他也成了父亲了。他在外地,他早已忘了那只青蛙了,村里都用上自来水了,那井也已荒废好多年了。有那么一天,他带着孩子回到乡下看他的老父亲,他的孩子在那井里也是那么惊奇的发现了一只青蛙。他兴奋地回去告诉了他父亲和他爷爷。那父亲默然回忆了一下,说,我那时也看到过的。他爷爷慈爱的笑了,就是一只井里的青蛙嘛。
而青蛙,还是要独自守着这井水冰冷的寂静的。这世间多的是这样的寂寞者,那煎熬中不断成熟着的思想,不断结实着的果,种子。摸摸胸口,心还在的,热腾腾的,这感觉永远是最真切真实的,只在沉默中才能最深体验到的。
看到过那么一部影片,说的是一个青年,他的新婚不久的妻子和许多同村的人,被侵略者赶进教堂里,用火活活烧死了,在那个本应是最和详安宁的,上帝显灵的地方。于是他不顾一切的去报仇。人们以为只要是正义的事,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一定就能做到和做好的。可是,结果他也死在侵略者的刀下了。一直到故事的最后,他的父亲才为他和他的妻子报了仇,正义到最后才胜利了。有些东西,也许是要以悲壮,要以一些生,要以一些美做为牺牲的。爱,生命和思想在最后,就成了光亮,这世界的,这深深的井底的。这也是能照亮人类命运的光亮。
这也是足以欣慰的了,生命在幽黑的地底,要说光,于是就有了光。在高楼比树木还多的年代,在金属比泥土还多的年代,也还有几口没有被填埋的井,也还有那几只不合时宜的青蛙,不管是什么原因在这井里的,也还能坐在那儿,对着尘世的酷热的夏,还能鼓噪那么几声,还是有那么一点清净,那么一点自得。还是能那样坚守自己的一方水土,那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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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
而是我在你的身边,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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