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windsmile()
整理人: (1999-12-01 14:19:2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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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大学（十——边缘的极限 第二章）
我的工作是我自己找的，在局长办公室做秘书工作。以前一直认为这是女孩
子的专利，而且和“青春饭”有关。现在想想并不是那么回事。以至于毕业前丁
琼问我找到什么工作，我告诉她，我是小蜜。她就笑，你们局长是女的吧。
我的日常工作是写写公文，接待来宾，和新闻媒体保持联系，倒也充实。我
是敏感的人，这样就容易庸人自扰，所以只能在生活中来努力麻木自己，虽然在
实习时还会偶然间很间离地问自己我真的已经上班了？大部分时候我没什么想法
，对自己很满意，过一天也就窃喜一天。同学们都觉得我很舒服，毕竟收入相对
不薄，又是无牵无挂在这座城市，也很自由。我的同学多是本市的，没怎么出过
远门。其实我们彼此说不上谁比谁更舒服一点，因为这要看具体的向往，如果我
向往亲缘而他们向往自由的话，那么我们都会觉得对方很舒服。
我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几次回去谋职均告落空，百无一用是书生也许是事实
。但我的自尊心还是受到了刺激，我非要留下来，不留下不行，而且要留在更好
的单位。我有些迷信，把一些不能分吃生梨不能从晾晒的裤子下走过当作圣旨一
样执行，所以我把一些自然属性赋予了社会属性的内涵，例如毕业前当我对丁琼
说我打算回去找工作时突然失手打碎了一只本来很结实的烟灰缸，我就醍醐灌顶
地想，我该留下来找份工作。
丁琼是我的高中同学，我毕业的前半年她嫁到了我大学所在的这座城市。现
在的人男的当猴女的当鸟最吃香——丁琼是一只明媒正娶的鸟，不过同样很金丝
，她那个开公司的老公可以保证她小康生活得很经典。我和她老公见过几次，也
说些打哈哈的话。
我给丁琼打电话，说我去见她。她很高兴。她的家很豪华，现代，也有些通
俗的艺术气息。丁琼在高中是个什么都不太会的人，连画椭圆都不会，现在婚后
的生活，也许是寂寞，使她什么都会了。她对艺术有着因不了解而产生的崇拜，
这使她多少显得还有些纯朴。她看见我的时候差点要抱住我，我们近至0.10米，
她大学毕业欢天喜地嫁到了这里，我此刻却在考虑是否要离开这座城市。
想清楚了吗？还是留在这里发展吧，你在这里读大学，关系网就在这里，回
到那里又没有志同道合的人。我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还需要考虑是否回去。然
后我就身手拿烟灰缸，接着烟灰缸就掉到了地上。我就对丁琼说，可能我真该留
下来找份工作了。丁琼对我说，我刚买了辆富康，你陪我去吉利买点东西吧。我
这才注意看丁琼，发现她比以前胖了，养尊处优的样子。说话的语速倒慢了下来
，增加了粘性，有点嗲。我们的车在去往吉利的途中。堵车时分，丁琼很悠闲。
你的感情世界怎样，她扭过头问我。我说这是什么问题，这么暧昧。她笑起来，
说，你看，你一来，一说话，我就想笑。
那我不成了卖笑的，专门娱乐阔人。我边说话的时候边看见丹骑着公主车从
我们的车前一闪而过，我的头探出窗外想叫她，可她转眼消失了。怎么，你女朋
友？我说不是，是我哥们以前的女朋友，也是我们的同乡。丁琼说，看来你认识
的人不少。我说是的，所以我留下来也没什么不好。
陪丁琼买了一堆东西之后，她提议到学校的餐厅去吃饭，说要感受一下我所
在的大学的气氛，我就带她去了大学城。坐在那里，我的感觉很恍惚，因为距上
次在这里吃饭已有几个月了，上次是为关山饯行，他打点了行装准备去西藏，我
们一群人被他深深感动，凑了份子请他吃饭。关山在东方艺术系学国画。其实那
是关山第四次准备去西藏，我们对他已经失去了些耐心，但是大师仍然很热心张
罗着为他饯行，我们中很多人都是随大流的中间分子，有饭就吃有酒就喝，也就
来了大学城。
吃饭那天关山很忧伤，听大师说关山喜欢的女孩子已经跟一个公子哥好上了
，公子哥开车到学校找她，手上戴着四五个金戒指——我其实怀疑那种说法，因
为我不认为有钱人就庸俗，所以那个女孩子跟了公子哥可能是事实，但公子哥手
上有四五个金戒指却不一定是事实。关山也不相信这句话，所以他就很忧伤。
他说他要去西藏，这一次是去定了。我劝他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不如等毕
业了再说。我心里想的是关山毕了业找了工作就不这么想了，西藏是我们所有人
大一时的境界，唯有关山把它保存到了大四，这很不容易，所以每一次我们都很
尊重他。
关山断然说不行，不能到毕业再说，再不去就没时间了，工作是一件很麻烦
的事，再说他已经心灰意冷了，现在离开是一个机会。我知道关山自我放逐的勇
气不够，需要借助外力，那个女孩就是外力。不过，我说会不会那个女孩特别特
别爱关山，知道他提不起勇气，就牺牲自己的身体去说服他、帮助他，就像当年
有个姓李的妓女刺瞎了自己的眼睛劝说一个书生去考功名？关山听了我的话愣了
好久，大家于是也愣了好久，后来大师打破沉默说，现在哪有这样有情有义的女
人，关山你别听他的，要真的是你的女人就该跟你走，哪有上了别人的车向你遥
遥关注的可能——又不是写电视剧，关山咳嗽了一声，不阴不阳地说，就你们老
李家的妓女才有情有义啊。大家也就笑着转移了话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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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 修改:．windsmile 于 Jun 22 18:45:25 修改本文．[FROM: 202.99.107.6]
※ 来源:．月光软件站 http://www.moon-soft.com．[FROM: 202.99.1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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