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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aryrock(极端爱吃苹果) 整理人: donimo(2001-07-03 04:15:29), 站内信件 |
| 我不想去上班，便让长发女孩先走，走的时候，她吻了吻我的额头：“好好休息，我下
班就回来。”我很想把头埋进她的长发，在发间抽泣，但不流泪。我没有这么做，并不是我不 习惯，而是我害怕她会因此而留下来，陪我。 我一个人呆着，象往常一样一个人守着间大屋子傻乎乎的坐着。房间的摆设没什么变化 ，电脑、音响、鱼缸……一切都按原样定位在房间的某一个角落，让它有些变数的是那只猫， 它在房间里闲庭信步，忽儿叫唤两声，带动空气的流动。流动的空气是我想大口呼吸的理由， 只是现在的呼吸之中会有股淡淡的香气，那是长发女孩的味道。而在这种味道之中，我却在想 另一个女人，一个象猫一样的女人。我闻到了一股臭味，一股夹杂着长发女孩、猫、我的味道 的难闻的烧焦了的粪便的味道。焦臭。 我抱着猫走到了阳台，我想我不能闻着粪便的味道而却想着象猫的女人，这样会让我内 疚，这样会玷污了她。 阳台向东，铺洒着阳光，透过阳台上的栅格，被撕裂成一块一块的规则的矩形，头上是 几件昨天长发女孩洗的衣裳，悬垂着，招摇着。我看看怀中的猫，象极了她，我决意继续想着 那个象猫的女人，因为我无法忘记她的眼神，孤傲清高。她怕什么呢？一个灰溜溜的念头悄然 而生，我真怀疑自己是个变态的家伙，但很多时候的确是这样的，我不想骗自己，怎么想就怎 么对自己说吧。温存地摸了摸怀中的猫的脑袋，我问：“你怕什么呢？”我不太知道，因为它 甚至不理我。我想起了那个梦，我把一个女人，一个象猫一样的女人推下阳台，有些快感从心 里涌起，很想模拟一下。我把猫放到阳台上的护栏上。 猫儿叫了，叫得凄惨犀利，呵呵，连全身各式各样的毛都竖了起来，由瞳孔放射出绝望 。我得意极了，后退几步，满怀笑意地看着。猫儿有恐高症？有意思，有意思！它似乎想从护 栏上跳下来，当然是面对我的方向。我走上前去，架住它的身体，不让它有跳下来的可能：“ 别怕别怕，我在这儿。”猫儿持续着恐惧，我的意念却总有些恍惚：“慢慢你就会适应的。” 我的确想让它适应这些，听说猫有九条命，理应是一种大无畏精神呀！可能要加大力度，加大 难度吧，忽然想到一本书的名字叫《烈火中永生》，我一把把猫攥住，夹着它的上肢，把它整 个儿伸到阳台之外。它叫得甚至近乎号啕，我晃动着它：“别叫，别叫，再叫我就把你扔下去 ！”但它根本不理会我，自顾自地一味呐喊，喊得我都有些心生寒意，毛骨竦然。 见鬼，见鬼，真见鬼！我有些生气了，揪着它的脖颈回到屋子，恶狠狠地摔到地上，真 是令我太失望了！猫儿蜷缩在它的墙角，呜咽着，可能它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遭受这样 的待遇，它是否正在想：“为什么这样对我呢？”那个象猫的女人呢？她怕这个吗？如果有机 会的话。我会这样对她吗？混乱，我有些混乱了。上街吧，上街去。 街上很乱，嘈杂，鼎沸。混乱的街头游荡着混乱的喋喋不休地骂着自己是混蛋的反反复 复想着象猫的女人的肮脏的我。夏日的街头总有暴露的人们，我欣赏他们暴露的体态，我喜欢 和他们在一起，看他们露出自己的肤色。那些曲线那些棱角那些轮廓，那些黄色皮肤覆盖下的 流动的红色血液，那些白色骨架支撑起来的鲜嫩的被包裹的身体，噢，漂亮呀！噢，伟大呀！ 我的眼睛放着光，贪婪地吮吸着这一切。是谁说的“三人行，必有我师”，这条街上，汇集着 形形色色的人，都是我的老师，从家里、从商场、从巷子涌将出来，人潮，狂潮，怒潮，尽是 些疯狂的人们，疯狂的老师。疯狂只是一种状态，疯狂只是一种意念，疯狂只是我的感觉。可 我也知道，他们只是按自己的脚步，按地上的行车道斑马线行进，他们是善良的，他们是单纯 的，他们是美丽的，他们配得上许多我想不出的极尽美好的形容词。他们只是按照几条被公证 了的被默认了的被许可了的定理行事，他们是天，她们是地，他们合在一起就是这天和地。可 是上帝呀上帝，为什么我走不进他们中间，为什么我游离在高墙之外，为什么我不能向他们学 到些什么，难道只是为了那个在梦魇中久久缠绕着我的被我推下阳台的飘起来的象猫的女人？ 我多想让自己静下来呀，哪怕这一刻这不再是自己，我只想找个安安静静的角落坐下来，什么 也不想，喝上一杯可乐，抽上一根三五。可是家里不行，街上也不行，家里尽是长发女孩、猫 、还有我生产出的粪便，街上的人们以一种疯狂的状态不由心地随意地生产着各式各样的只是 在我眼中的狗屎的物什，我踩着这些散发着体香和狐臭的狗屎前进。天上骄阳怒射，地上狗屎 横行。我不能忽视我脚下的狗屎，也同样看到令我迷醉的肤色。我要向上看向上看不能怕阳光 灼瞎我的眼睛，我要向前看向前看不能怕皮肤迷乱我的灵魂，可我怎么才能不向下看不让狗屎 渗入我的身体？或许归根到底是一个问题，我怎么才能认为那些不是狗屎呢？ 我不能阻止自己想那个象猫的女人，来到大街上看到狗屎也不行。我以为我可以，用自 己最厌恶的东西刺激近似病态的无根的想念，可我发现我不行，闻着粪便不行，踩着狗屎也不 行。 加快脚步，以近似于奔跑的速度，就让人群从我身边流动，流成一条缎带，流成一片模 糊，流成一块带血的伤痕，流成一堵嫣红的城墙。大家在看我，我知道大家正以怪异的眼光看 我，我能听到那汽车喇叭对我咆哮如雷，我能感觉到有些东西在我眼中泛起光华，让我看不清 这一切，只剩下心情。 我来到了海边，已是夜晚。 掏出手机，上面有家里的号码，想必是长发女孩已经回家了，刚才在街上没听到。我给 她打了个电话说是有事在外，稍迟回去。她问我身体怎么样了，我说没什么问题不用担心。 说来有趣，我在海边长大，但却不会游泳。兴许是小时候总是听说某某地方又淹死了一 个或几个人，死的地点各异，有在海里的，有在江里的，也有在游泳池里的，死的方式无一例 外是溺死，家人总不让我去游泳，任何方式与地点都不许。以至到后来学校开设游泳课时我总 有些畏惧，上课的时间和学游泳的时间都少，好不容易只学会了个仰泳，身体的一半在水面上 ，另一半在水面下，象座浮雕，当然说象尾死鱼也正确。 但我的的确确是喜欢海的，只是夜里的大海。黑幕中会有几颗星子，远处的灯光让我能够依 稀看到海面上的波浪，耳边有它轻轻拍打岸滩的声响。但即使没有这些也不会有一个人敢忽略 它的存在，虽然它总是那么若即若离地或远或近地望着你，但如果没有它，没有一种东西能够 存活。看着它，我确乎是心存敬畏的，不是因为听说它淹死了几个人，而是就在这无边的温存 间蕴藏的巨大的力量。坐在海边，夜里的海边更能看清它，没有那么多做作的喧嚣，更多的只 是它本身，它的声音它的力量它的光华。这会是我的归宿，我如是想。 手机响了，我说喂你好，没有回答。我以为是网络故障，但它又响了，还是没有回答。反反 复复了几次，我终于觉得这有些不对劲，看了看号码，是上海打过来的，用的是电话卡。它又 响了，我这次什么都不说，静静地听着，我听到了呼吸，微微的静静的呼吸。 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她叫出我的名字，你好吗？是她，那个曾经和我同居过的女孩。你 好吗？我反问着。我明天出国了，我依然爱你。她沉默了许久如是说，之后便挂机了。 她依然爱我？她依然爱我。她依然爱我！她依然爱我……我有些不知所措地颤栗着。在 深夜的大海边。 又有电话，这回是我的母亲，我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即使我很用心地竭力去听懂，但不 能成功。我泛着酸楚把手机握在手上，能够听到里头有一个人还在说话，但我听不到具体说了 什么呀，我听不到。我用力地挥手，把手机抛进了大海。 分裂 分裂 一面笑的天真无邪 一面看破一切 分裂 分裂 一面爱的精疲力竭 一面什么都不屑 都是我 拥抱过你 一点一滴 留在手里 都是你 拥抱过我 没有空隙 让我呼吸 分裂 分裂 一面坚强面对一切 一面需要撒野 分裂 分裂 守着一个人的世界 留着两个人的血 都是那 拥抱的祸 一半热 一半冷 都是那 拥抱的祸 一半天 一半地 （思念的细胞不断分裂开去……分裂 分裂……） 都是那 拥抱的祸 一点我 一点你 （思念的细胞不断分裂开去……分裂 分裂……） 都是那 拥抱的祸 一点男 一点女 都是那 拥抱的祸 一面红 一面绿 都是那 拥抱的祸 若无其事 呼天抢地 （思念的细胞不断分裂开去……分裂 分裂……） 都是那 拥抱的祸 惊天动地 平平无奇 （思念的细胞不断分裂开去……分裂 分裂……） 一双眼睛看着你一脸亲切 张开了双眼却看到一脸轻蔑 灵魂随你飞到另一个世界 身体却像是断了翅膀的蝴蝶 看着你我会变得目空一切 看不到你的时候 面对自己却有一点点胆怯 －－分裂（王菲） ---- I‘VE NEVER HAD ENOUGH FOOD OR LO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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