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10019538()
整理人: qingk(2000-08-27 03:23:3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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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最具温馨与浪漫的夜晚,在这个属于天下有情人的夜晚,去剧院的路 上,灵儿不时可以看到大巴里、路上、那些急驰而过的小车里,好多男子面带笑 容的捧着大束的玫瑰花急匆匆地赶赴情人的约会。
看着,看着,灵儿的眼睛湿了。
怎么了?想他了?”小曼在灵儿耳边轻轻问。
他打话给你没有?曾听你说过他是个很有情趣的人,那么他有没有给你制造 一些什么让你又吃惊又感动的浪漫事件啊?比如联络这边的速递公司给你送来99 9朵玫瑰?”小曼打趣道。
“ 999朵玫瑰?如果有,肯定不是给我送的。”灵儿在心底凄凉的笑了,小 曼关心的话语令她心如刀绞。
“有啊,他有打电话过来呀。今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呢,他就打电话过来 向我道情人节快乐了。他还在网上给我发了一张情人卡。”灵儿不知自己为什么 要自欺欺人,是怕说出真相会令到朋友因为激愤而对山海口出不逊呢?还是因为 害怕朋友怜悯的眼光?灵儿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她的心早已乱成一团麻。
“唔,看样子,他还算是个有情有心的人!”小曼满意地点点头。
为怕影响演出效果,音乐会现场规定不准带手机和CALL机入场,所有的观众 都必须把手机和CALL寄存。音乐会一散场,灵儿便匆匆去到寄存处,把手机取出 来,急切地一条条翻查刚才未曾接听的讯息。一条,不是,再一条,还不是,再 查一条,仍然不是!手机储存的信息里,全是别的朋友打来的。没有,一条也没 有来自山海的。
回到家里,灵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收信。
灵儿得到的,仍然是失望。
灵儿的心,一点点地沉进到了水底——冰寒彻骨的水底。
看样子,山海心里是没有我这个女朋友了,他是不把我当女朋友看待了,不 然,为什么在这么特殊的节日里,他连一声问候都没有?!
灵儿打开电子相册,将山海寄来的照片翻来覆去地看着,一夜未曾合眼。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
山海仍然是音讯皆无。
清晨,灵儿勉强支撑着自己,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灵儿记得,家乡有个风俗:年三十前家家户户都要大扫除,扫除旧年的晦气 ,干干静静、清清爽爽地迎接新的一年好运的到来。
收拾干净后,灵儿下楼去买了一些吉吉利利、喜气洋洋的对联与年画上来。 将这些充满着喜气的东西贴到门上之后,灵儿坐下来,环视着干干净净、喜气洋 洋的屋内,心痛,又忽然像潮水一样漫过灵儿的心头。
带着一线希望,灵儿再一次开始收信,结果仍然两个字是:失望!
不甘心地,灵儿每隔几分钟就上去收一次信,一次一次,一次一次,灵儿的 手酸了,天也黑了。
“过年罗!”邻居人家小孩高兴地叫着,惊醒了坐在黑暗中的灵儿。
“是啊,过年了。”灵儿听着隔壁传来邻居一家人温馨的笑闹声,泪水,顺 着灵儿的脸颊流成了河。
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跌落在地的声音。
“灵儿,来我们家和我们一起过个年吧?”邻居阿姨热心地过来敲门,对灵 儿发出邀请。
“啊,不了,谢谢你,阿姨!我和朋友们已经约好了。”灵儿努力使自己挤 出笑容。
“过年了,我应该开开心心、高高兴兴才是,我为什么要哭?小曼、阿敏他 们还在等着我去过年呢!”灵儿抹干净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
拿起CALL机一看,老天!小曼、阿敏简直要把自己的机CALL爆了。自己刚才 怎么都没有听见?
刚踏进“吉庆”酒楼早些天他们预订的包房,小曼、阿敏一干早已等急了的 朋友就一个个“嚎”叫起来了。
这个说:“好啊,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让我们等了这么久!你是不是又 在和你那位亲爱的阿哥在网上煲粥啊?害我们一直打不进电话!”
那个嚷:“打你手机说关机,打你CALL机不见你复机,你要和你那位亲爱的 卿卿我我也用不着对我们这样呀!太不够意思了!”
“大家约好的六点钟,你瞧瞧现在都几点了?你自己说吧,怎么罚?”
“罚酒!罚酒!罚酒!”大家众口一词,笑闹成一团,那声音好似要把屋顶 都掀起来了。
在一家公司做业务经理的小李,一个瘦高个的男孩,将一杯早已倒满的啤酒 端到灵儿跟前。
“原来你们早有预谋啊?好,罚就罚!”灵儿笑着端起啤酒,一仰脖,喝了 下去。
“好——”他们又集体“嚎”叫起来!
“过年罗!开饭!”
“我不要想不开心的事,今天是过年!我不要扫了朋友们的兴!”灵儿一遍 遍地在心底告诫自己!
“我不要想他,我不要静下来,我要笑,我一定要笑!”灵儿压抑住内心极 大的痛苦,挤出脸上的笑容,和大家干杯、和大家笑闹。
“今儿个真呀真高兴……”大家抢着话筒,都争着要唱这首《今儿个真高兴 !》抢来抢去,最后是一大帮人凑在两个“咪”前,一起开始吼起“今儿个真高 兴”了。
十一点多钟,灵儿提议:“我们上仙湖弘法寺去祈福吧。”
话刚落地,就得到了大家的附呼:“好啊,好啊!”
“要能在大年初一零点到达弘法寺就好了。听说,这叫赶‘头彩’,如果能 赶上,我们大家新的一年运气都会特别好!”小曼说道。
“等我去CALL个有车的朋友来。”
“不用了,来不及了,我们打的去!”被大家称作大哥的林子明说。
“对,对,我们打的去!”大家兴高彩烈的,心急地要去赶这个头彩,一个 个急匆匆地往外便跑。
一帮人招了两辆的士,催着的士司机往仙湖赶。
“师傅,师傅,快点好吗?”一路上,大家伙不停催促着的士司机。
“放心了,能赶得上的。”的士司机胸有成竹。
还没到仙湖大门口,远远地就看见一条汽车的长龙蜿蜒在通向弘法寺的山路 上。
“麻烦啦,好像塞车哦!”大家伙一看见这阵势,就嚷起来了。
“师傅,请想想办法,帮我们快点上去吧。”大家又一叠声地央求起的士司 机。
“你们想阿SIR抄我的牌呀?”口里虽是这么说,的士司机还是在大家又是请 求,又是叫嚷声中,开始左冲右突,终于在离十二点还有几分钟的时候,把车开 到了离弘法寺还有好几米的地方。可他却停住不动了,大家正想再催司机,一直 稳坐车内,听着这帮小弟小妹们胡叫乱嚷的林子明大哥说话了:“别催了,你们 没看到前边的车子堆在那儿根本动不了?离得不远了,干脆我们下车跑过去吧。 ”
“好!”大家一致响应。赶紧把车钱塞给的士司机,打开车门,一个个拨腿 就往弘法寺门前冲。
等一帮子人气喘嘘嘘地在弘法寺门口立定,抬手一看表:正好十二点!
大家伙儿激动地相视一笑,在弘法寺门口不敢大声喧哗,但仍是忍不住小声 雀跃:“我们赶到了!”“今年我们的运气一定会很好!”
弘法寺门口,早就人山人海了,真个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很多公安在门口维持着秩序:“大家不要急,排好队,一批批地进。”
“大家走好了,不要失散了。出来时,大家都在门口的广场等。”林子明大 哥对大家说,做大哥的真是不一样,考虑事情就是要周全些。
灵儿随着大批的人缓缓往前走。
“到我们这批了,快走吧。”灵儿一边一个拉着小曼和阿敏的手说道。
进得弘法寺大门,见有寺里的师傅在给大家派“香”。灵儿往“功德箱”里 面捐了一些心意,跟师傅讨了一把箱,往大殿走去。
灵儿虔诚地跪在佛前,许下了自己的心愿:“仁慈的佛啊,愿你保佑山海, 一生安康,如意吉祥!愿我的父母健康长寿,愿我和我所有的亲人们万事如意。 愿我和山海误会冰释,有情人终成眷属!”
因为赶在了大年初一凌晨零点赶到了弘法寺,大伙儿非常高兴,在下山之时 ,大家的情绪更高昴了。
脑子一静下来,一有空隙,灵儿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山海,就会心痛,就想 流泪,所以灵儿不敢让自己有静下来的时候。于是,在下山的时候,她又是笑, 又是唱,又是闹的,小曼打趣道:“灵儿小‘疯’子,今天这么高兴,是不是今 天你的那位‘情’哥哥对你说了好多甜言蜜语呀了?看把你高兴的。我写要信告 诉他:你们家的灵儿顽皮的像个‘小疯子’呢!”
听到小曼提到山海,灵儿的心一窒,心又绞痛起来了。
灵儿甩甩头:“我不能流泪的,新年新头是不可以流泪的,所以我要笑,我 一定要笑着过完这个年初一!”她不停地心里对自己说,强压下心头的痛楚,她 又和朋友们笑闹开来了。
回到市内,大家又跑到林子明大哥家包饺子,一直闹到天亮,瞌睡虫飞上了 大家的眼帘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回到家,灵儿还是忍不住打开电脑,依然是失望。
看看时间,已是年初一早晨的8点多了,灵儿拿起电话,拨到家里,电话通了 ,是妈妈接的电话。
“妈妈,我是灵儿,我给你和爸爸拜年来了,祝妈妈和爸爸新年快乐,福如 东海,寿比南山!”妈妈高兴的“好好好”回应,并说:“妈妈也祝你新年万事 如意,早日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能在你身边替我和你爸爸照顾你,妈妈和爸爸也 就心满意足了。”又来了,每次打电话回家,妈妈和爸爸总也少不了这个话题!
“爸爸呢?”灵儿急忙把妈妈的话题引开,问道。
“在我旁边呢。”妈妈把话筒递给爸爸。
灵儿给爸爸拜了一个年,果不其然,爸爸说着,说着,又把话题绕到这上面 来了。
“爸爸,再次祝福你们新年快乐,健康长寿。哦,对了,我今天凌晨还去弘 法寺为你们祈福,求菩萨保佑您们二老了呢。好了,我刚从外面玩回来,整个晚 上都没睡,我现在要去休息了。”
爸爸一听:“好好,好好,那快去睡吧。灵儿,爸爸、妈妈的话你要记在心 上哦。”爸爸还是忘不了再叮嘱一句。
“好的,我去睡了,你们保重。”放下电话,心口那种痛又来了。
把自己扔到床上,灵儿强迫自己入睡。也许是一晚上跑了好几个地方,累了 ,在床上折腾了一阵子后,灵儿终于睡着了。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了床头,灵儿翻一个身,醒了。
抬头看看钟:10点多。
这么说,自己才睡了两个来小时。
醒了,却再也睡不着了。她便躺在床上想心思,确切地说,是想山海。
“今天会不会有他的信?”虽然这几天经历了无数的失望,灵儿的心仍在默 默期待着。
电话响了。
“灵儿,新年快乐!祝福你兔年吉祥,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美梦成真! 今天有没有时间?我想约你去南澳渔村玩玩,听说那里的海鲜又新鲜又便宜。” 原来是文凯。
“文凯,是你呀!我也祝你新年快乐,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不好意思,文 凯,今天我已经约了人了。”灵儿又在借口推托,她害怕文凯那如火的热情。
“那……,好吧,我明天再约你。玩得开心点。”文凯总是这么有礼,这么 温文。
傍晚,昨天那帮精力旺盛的朋友们又在CALL灵儿:“灵儿,快出来,我们去 迪斯高玩!”
也难怪,在深圳,在如此激烈的竞争环境中,工作、生活压力好似把每个人 都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除了春节,平常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地放宽心思尽 情玩乐?好不容易有这么几天完全放松的日子,大家又怎能错过呢?
深圳是一座新移民城,每到春节来临,很多人就像候鸟似地飞回了远方父母 的身边。还有很多人,则选择利用这难得的假期去外地旅游。而因种种原因留在 深圳过年的人,则每天把各个娱乐场所,塞的满满的。
“酷”的士高里,乐声震耳,人声鼎沸。舞厅上空七彩的灯光刺眼地闪烁着 ,几个黑人男女DJ站的高高的,领着台下舞池中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的人们正在疯 狂乱扭。黑人DJ边舞边不时发出一两声怪叫,引得台下的一干人更加兴奋,随声 应和。
灵儿和朋友们坐在酒吧这边,边看驻场歌舞队表演边喝着啤酒,玩着广东人 称为“讲大话”的游戏。
的士高内声音嘈杂,轻声说话什么都听不清,所以大家说话变得像喊话。
“输了,输了,喝酒,喝酒!”大伙儿笑闹着,玩得很开心。
灵儿不敢再喝酒,她怕喝了酒,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而当众出丑。所以每 当她输了时,她就拿嘴轻轻碰碰酒杯。
“哗,喝了这么老半天才喝了这么些酒呀?”小李发现了,拿起灵儿的酒杯 ,嚷着。
“罚酒,罚酒!”大家“喊”着。
灵儿耍赖:“男女有别,男女有别!”
“什么男女有别,小曼和阿敏不也是女孩子吗?你看看她们都喝了那么多, 不行,不行,要罚酒。”小李不依不饶。
“对,要喝,要喝。”其他男孩子跟着起哄。
“大伙儿饶了我吧,我酒精过敏。”
“咦,酒精过敏,昨天你喝酒怎么没有过敏呀?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呀?”
“灵儿是酒精过敏,平常你们什么时候见她喝多少酒来着?昨天她喝得少, 如果今天再喝就不行了。算了,算了,我替她喝了吧。”小曼见灵儿躲不过,伸 手接过灵儿的酒,一仰脖,干了。
“我也酒精过敏,你也替我喝了吧。”小李笑着把自己的酒端给小曼。
“对,对,对,我也酒精过敏,你也替我喝了吧。”其他的男孩子纷纷把酒 端给小曼。
小曼“啪”地打了一下伸过来的手:“你们过什么敏,我看是这儿过敏!” 小曼用手指了指头。
大家“哗”地笑开了,小李抬起被打的手,装腔作势地叫着:“救命呀,救 命呀,有女土匪呀!”大伙儿笑得前仰后合。
阿敏笑着指指小李:“活该,自找的!”
大家兴尽分手之时,小曼悄悄地把灵儿拉到一旁:“灵儿,我看你好像有什 么心事?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山海?”
灵儿无声地点点头。
“怎么了?快告诉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算了,我现在不想提这个话题,改天再说吧。”灵儿害怕在众人面前流泪 ,她不敢提,也不敢想哪!
“那好,你保重!”小曼拍拍灵儿。
回到家,又已是第二天凌晨三点多了。
每天和朋友们一起疯玩,回到家后,灵儿感到的是更深的寂寞,那寂寞是来 自心灵深处的对山海的渴望与思念。
打开电脑,再上网去收信,山海仍然音信渺茫。
小曼打来了电话:“灵儿,刚才那么多人,你不肯说,我也不好再多问你, 回到家,还是有点担心你,你现在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面对小曼的关心,灵儿真不知如何说起,强忍着心痛和眼泪,她将事情的经 过告诉小曼。
“灵儿,有句话也许我不该说,可作为朋友,我却不得不说:我怀疑山海不 是真心地对你,不然,他不会在‘情人节’和春节这样两个对于情人来说最重要 的节日里,而对你不理不睬!许多原本有误会、有矛盾的情人,还会借着这天赐 良机与情人重归于好,可山海……,唉,灵儿,我也不好说的太多,总之,我希 望你好好珍爱自己!”
躺在床上好几个小时了,灵儿还像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灵儿啊,灵儿,以后的路还那么长,这样下去,可如何好。”灵儿着急地责 怪自己。
快到中午时,灵儿才迷迷糊糊地打了一个盹,又被电话声给吵醒了:“灵儿 ,是我,文恺。怎样,今天晚上可是又有邀约了?我是不是又约晚了?”电话那 头,是文恺满带希望,充满柔情的声音。
灵儿犹豫着,终于,她下了下决心:“好吧,山海,你不理我?不理我就算 了。你不心疼我也算了,反正有人心疼我!”
她带着对山海的满腔的爱与怨,赌气答应了文恺的邀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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