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ilyyacui()
整理人: kaiyun.lin(2001-06-15 16:45:5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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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疼惜孩子的父母,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能在一个有良好学习条件的学校里学习,老远的把她送到了住在城市里的姥姥家,说白了就是:
一个从小没能生活在父母身边的孩子的人生经历。
第一章:你管得着我吗?
说心里话,这年头谁管的着谁呀?管好自己比什么不强呀!
说都会说,只是说出来是要给别人听的,自己永远听不见。
所以这世上,想管别人的人要远远的比想管好自己的人多,
这也就是最常见的多余现象。
就我而言,从小我看上去是有人管,实际上+根本上=没人管。
话,这样说是有一点刻薄,但事实如此,从6岁到现在,我经历了
A没人管 B没人想管 C 没人愿意管 D没人能管
这四大历史变革。
A没人管——
父母不是不想管我,只是为我好,把我送到遥远的姥姥家上学,实在是太远了,想管,可够不着呀!姥姥有点重男轻女,自己的孙子当然爱得很,我怎么就那么寸,女孩+外孙……唉!我还能说什么!6——15,学习自己来,考试考不好,大家一起骂。
妈妈不在身边小舅当皇帝,可以关上房门逼我认错,甚至打骂到面壁跪着,(之后的那一幕是我永生难忘的)敲了半天门没得逞的姥姥,终于破门而入了,只见她高举的双手之间树立着一棵硕大的冬天里的——大白菜,之后就是一通凌乱的打击协奏曲,直到它牺牲到不成型为止。(说真的我当时被那一幕,感动得在心里狂笑了好半天)同时聆听着从姥姥嘴里说出的,至今还令我难忘而为之感动的话语“你姐姐不在,你怎么可以这样打她,这样对她,你姐要是知道了会多伤心,多心疼呀?”好嘛!就为这句话,我从此发誓——这样的苦我一个人扛了,为的就是不让妈妈伤心,心疼。这一扛可就是7、8年!我容易嘛我?
好在之后我也学乖了,少惹麻烦,少挨骂,这是我当时的生存准则。可,可,可还是难逃一劫:
在我中学即将毕业的那段日子里,又发生了这样一件事,记不住确切是哪天晚上的事了。我那已经老大不小了,还没找到老婆的小舅酒后归来,勒令我去洗一些大枣来给他吃。可当时,我正为悲情剧着迷哪,见他没好气我也没好气地说“自己洗去!”。
可别小看这四个字,啪!引得拖鞋大人上了我的头,具体一点就是我的左半脸。耳朵也响了,声音也模糊了,我也愣住了,“你吃我的,住我的,让你做点事,都使不动你,TMD白耳狼。”
好小子,你还真打呀,我可是15岁的半大姑娘了,来真的呀你?你……瞬间气的我浑身是汗,当然眼睛也出了不少“汗”。
还手?(打他?他喝了酒,也不觉得疼,到时候疼的还不是我自己)不行,还是还嘴吧!“我就是不干了又怎么样?再说这是我姥姥家,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这儿要是你自己的家,我呸!我还不愿意住那!我也不赏你这脸。”
得!后果是可以想象的,又是一通打,但我始终没还手当然也没再说什么。当时的我还在想“幸好我没还手,不然可能比现在还惨”。
在拖鞋一不小心打甩了的情况下,我还挨了几下——笤笊把儿的袭击。战果还不错,我的胳膊上,腿上都清楚的留下了小尖茄子的影子。
说到这,你一定会问,家里就没有别人在吗?答案是现实而残酷的——是的。我也纳闷怎么就没人来及时的搭救我一下呀?
说是迟那是巧,找儿子找上门的大舅妈进门了,之后她说了些什么我也记不清了。只是想着机不能失,时不再来,借这良机,我拿好外衣准备先撤一步,偏偏她又及时的挡住了我解放的道路,理由是“天晚,女孩子,不安全……”紧接着听到后面又是一声恶吼“我叫你跑” *#¥·~!~#¥%……¥—*(—*《+·结果是:稳稳当当的接住了补打的那几下。
没辙!我只好使出了最后一招来应敌了:停,止,静。
大舅妈见我这反应也放松了警惕——松开了手,转身责备小舅不该这样打我。看准机会,我如弦上的箭,破门而出。足有100迈的速度。你想呀,除了风,没有人察觉我已离开了。
这一路跑就是2000多米呀!路程不短但范围却不大,主要是我一直在犹豫:是去找正在努力攻克“长城”的姥姥告状呢?还是去找正在值夜班的姥爷道别呢?或是去其他什么地方?许久以后我终于真正的起程了。
见到姥爷,伤心的我先让眼睛出了会儿“汗”,然后才向(正一直纳闷我为何深夜来访的)姥爷讲述了我当夜的遭遇。其实我是来道别的,因为我已决定在第二天离开,回到能够真正疼惜我的父母身边去,毕竟爱我的他们不会这样打我的。好在我始终巧妙的隐藏了这个想法,临走时老人家还以为我会听话的回家哪!望着老人的背影我默默的说着:“我走了,姥爷,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走在去往同学家的路上,我的心轻松了很多,毕竟这7、8年的忍受终于可以结束了。
关好房间里的灯,刚想好好休息一下,门铃声响了。原来是我的另一个同学带着姥姥寻上门来了。
唉!!!!这时我才由衷感叹:不该交友如此的严格!导致朋友稀少,一找就找到了,比小时候玩的捉迷藏还容易,没劲。
大门一开,我吓了一小跳,瞧这一屋子的人,怎么也看不出是已经零点左右的时间了。二姨,二姨夫,小姨,小姨夫,大舅,大舅妈(好嘛!看这阵势是要来人海战术!)这一家子的长辈都聚齐了。女的对付我,男的对付小舅。
劝我想开些,原谅他酒后无德……劝他向我(这个晚辈)道个歉,装个样子似的也让我打他几下,虽然两班人马各在一屋,但我还是听到了那边的小伎俩。在这边我什么话也没说,连嘴唇都没舔一下。嘿!你猜怎么着?那人还真拿着自己的拖鞋来到了我的面前,话不多,可我明白那其中的猫腻,“得,你也打我两下吧!”
屋子里的人本来也应声似的替他说着好话,突然一切都静止了,不是大家在等我的反应,更不是在听那人的道歉词,而是被一声响亮的打击声镇住了。热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那个和我位置相似的地址——他的左脸。 也许是我的反应太快或是力度太大,他没能叫出声,就被我连同闲杂人等一起推出了房间。
锁好房门,关好灯,带着解恨的微笑——我入睡了。笑什么?当然要笑呀!劳动人民站起来的时候不也是笑着的吗?
第二天,我象没事人一样照常上学去了,再看见他的时候我没显出有任何别扭感(毕竟是他自己要我打他的,这种要求我想我这一生是碰不到几次的,选择不去放弃是我的权利)。只是有一件事变了,直到我中学毕业离开,我都没再理过他。
这人世间的变革真的是很难让人理解,奇妙的让人哭笑不得。多年以后我再回到那个家的时候,他也结婚了,小舅妈人不错,偏偏和我又特合得来,成了朋友,很自然的,我渐渐的又叫出了那久违的两个子“小舅”,到了今天,我和他的关系竟好到没事可以坐在一起胡乱侃天的份上了。
唉!叫我说什么好呀!这就是我的——好象有人管,实际没人管的经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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