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tupidyoyo(古伦木)
整理人: stupidyoyo(2001-06-02 23:51:1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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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快结束了.
楼上的卧室里,两个年轻的卫兵在听收音机.
音乐骇人.
其中一个调了调台,换成轻快的舞曲.40年代的那种.
"会跳舞吗?"
"不会."
"试试吧."
"那就一小会儿."
他们从椅子上站起来,放下枪,扣住手和腰,笨拙而高贵的起舞.
"你女朋友叫什么?"
"玛格丽特."
他的笑容有点困窘.
他们好想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觉得这是一个预示.预示着在此之后,观众将会忘记在此之前的一切.一如既往的听收音机,跳舞,问起某某的女朋友.
帕索里尼清楚的预见到这一结果,并把它作为<索多玛120天>的结尾.
坦白的说,这部萨德作品的电影版并没引起我应有的不适.
而这正是让我不安的地方.
我竟然面临这样一种尴尬:不断的在电影中寻找世界的真实,千锤百炼的结果却是麻木.
当真实被展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的只是"画面".那里面所有的残忍和堕落,在形式上是一种"安排".我评论着导演的勇气,考虑着演员的为难,捉摸着伪装的特技,分析着镜头的用意,甚至联想到绝唱之后帕索里尼的被杀,以及各国的禁映......所有细致末节快速繁殖成一个类生物系统缠绕在"电影"周围,掩盖了唯一应该被关注的----真实.
我怀疑,任何以"电影"面目出现的警世企图都将失败.震撼是短暂的,持续衰减的.
什么才会让我再次恐惧?<8mm>没有,<发条橙>没有,<索多玛120天>没有.
我该不该悲哀?
趁我还记得那8对男女作狗时的模样,引用一段李松樟的诗句吧:
"我知道自己是在体验一种滋味,而且早晨吃饱了肚子,适当的时候,解开脖颈上的那棵绳索之后,又会忘掉肮脏的角落里人或兽的沉沦景象.
除了每天照镜子时,绳索勒过的痕迹会让我有瞬间的不愉快,走在街上,还能吹出悠闲的口哨."
鲁迅说"为了忘却的纪念",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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