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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juhm() 整理人: darkwing(2001-04-26 01:27:23), 站内信件 |
| 月亮刚刚升起，我就离开学校去秀杰家。秀杰好几天没来上学了，我很想知道什么原因。秀杰的妈妈生了7个女孩，号称七仙女。秀杰老三，两个姐姐都出嫁了。“大嫂，怎么了，病了吗？”我看到秀杰的妈妈靠着炕琴（农村装被子的炕柜，放在炕梢），很憔悴。她妈妈懒懒的坐起来，说：老师来啦。她让我坐在她的身边。她告诉我，全身骨头疼，用透骨草加米糠蒸，已经好些了。秀杰这几天在家帮妈妈干家务，没有上学。“她太小，还是应该学习，不要耽误太多啊。”我知道她想让女儿退学，那是因为家务活确实没人干。一个30多岁的女人，因为生了7个孩子，显得很苍老。她的身体很不好，据说是风湿症，无法干重活。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是因为严重缺钙而出现的骨痛。因为我的到来，来了许多学生，加上她家孩子多，屋里屋外都是孩子们的欢笑声。秀杰妈妈突然抓起什么向屋外抛去，只听狗“嗷”的一声哀号，吓得我一下跳到了地上，不小心碰翻了脚下一个倒扣的筐，老母鸡嘎嘎一声跑出来，又吓了我一跳。立刻满地小鸡崽乱窜。原来是秀杰妈妈抓了个秤砣打在了狗身上，我又碰翻了老抱子的窝。接连吓了我两跳，我无法再坐下去了，起身告辞。外面已是深蓝的夜空挂着一轮金黄的明月。
乡间的夜晚寂静中透着喧嚣：“青蛙打鼓、蝈蝈响，催促小河进梦乡”。我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心还没有从惊吓中平复。好在月亮很亮，能清楚的看见前方平展的土黄色的路。 前方是七队的饲养所，来时饲养所门前平展展的，不知什么时候卸了那么多黄土，一堆堆的堵住了饲养所门前的路。我懒懒的想：不要绕了，就踩着这土堆过去吧。挑了个矮点的地方踩上去，一下就把我滑了下来，面前的黄土堆“哞”的一声长高了，一头老黄牛站在了我的面前，我的腿软软的，再也拔不动了。仔细一看，哪有黄土堆啊，分明是一头头老牛横卧在那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的学校，可我知道，人家是连升三级，我是连吓三跳…… ---- 
照片上的我，正是十九岁。 摄于1968年12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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