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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奇果”的故事(下)
发信人: burn4brazil(猫猫可爱九打九)
整理人: burn4brazil(2002-02-26 16:29:29), 站内信件
i这是一只奇果
等待乌鸦啄食
等待雨水聚集
等待烈日烘烤
等待疾风蚀食
等待掉在地上
这枚枯涩的果子


   人们躲避《奇果》,就像躲避现实。但是现实仍然残酷。1949年作家古拉.米达尔在《美国困境》一书中写道:“甚至在北方,一些人已经平静下来了。但说起南方哪里又发生私刑,他们又幸灾乐祸地前去观光。”私刑像是一种地方性事件,国会对此从未采取过什么措施。
   Billy对《奇果》的态度,最早有些淡漠。当1939年1月的某一天,Meeropol在“咖啡社”念起这首诗,Billy只问了一个问题,就是“Pastoral”一词是什么意思。Meeropol在琴上弹完这首歌,她便直截了当地问老板约瑟夫逊:“你要我干嘛?”Meeropol回答:“你能常这首歌简直太好了,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不必勉强。”Billy淡淡地回答:“你要我常它,我就常它。”
   Billy以其黑人歌手的内心,从最初接受到演唱这首歌,或许心里很不舒服。作者Meeropol、老板约瑟夫逊都有同感。巴里.乌拉诺夫是一位爵士乐专家,当年在哥伦比亚大学念书时曾耳闻目睹Billy的演唱。他认为Billy现场的表现好象是在说:你们想听私刑吗?要听吗?我正准备常给你们听!Billy的不舒服或许是《奇果》本身带来的,也有可能是人们都给她压力,要她演唱这首歌。
   像那时的绝大多数黑人女歌手,毒品、酒精与肆虐的男人,让Billy在其悲剧人生中愈陷愈深。她先是抽大麻,后是海洛因静脉注射,1947年春天被送进医院戒毒,几个月后被抓进宾夕法尼亚洲联邦教养所监禁一年。《奇果》的故事成为她个人生活的真实写照。
   Billy演唱《奇果》的感染力令人震惊,那些亲耳听过这首歌表演的人们,许多在几十年后仍然记忆犹新。女演员B.A.亨德松回忆起1952年在纽约“鸟园”听歌时的情景说:“我试图摆出一副老于世故的样子,突然一种东西戳进了太阳穴,空气中的声波紧紧抓住了我,我能闻到那燃烧着肉体的气味,感受到那歌词中描绘的所有一切……。
   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到冷战时期,从五六十年代到西方解放运动到如今犹太教义,无数专家、学者、法官、政客都引用过《奇果》的词句,借以反对种族歧视。民众对它厚爱至今,似乎20世纪的美国反种族歧视歌曲中,无一能与之匹敌。人们记住的是将生命倾注于其中的歌手Billy Holiday,忘掉的是词曲作者Meeropol。
人们不愿意接受如此感情真挚的一首歌,原创出自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白人中学教师手里。1999年美国维金利亚纪念黑人作曲家的会议上,Billy的崇拜者、作曲家尼德.罗伦发问:“Meeropol是谁?他是黑人吗?“连貌似公正的报纸文章,也最多把Meeropol定性为歌曲合作者而已,这些文章发问:”一个路易斯.艾伦出来称是《奇果》的作者,难道词与曲都是他写的?“
 其实路易斯.艾伦并非名不见经传,当年的格什文、科特.威尔与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托马斯.曼等一批名人,也曾是他的羡慕者。只是时过境迁,这位诗人、作家兼作曲家的中学教师的绝大多数作品经不住岁月的考验,很快被人们遗忘干净,如今只能静静躺在波士顿大学那灰尘满目的旧文档中间。
 伴随《奇果》的出名,Meeropol花费其后半生时间,来提醒民众他是词曲原创作者,但很少有人相信他的话。人们宁愿相信Billy所讲的《奇果》的故事。虽然她那些有关自己父亲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了毒气的话显然是假的。人们多动点脑筋,就知道一战中美国兵如何会跑到了欧洲战场?那时打仗又哪来的毒气?……
Billy死于1959年7月。那年2月间,她去伦敦开了一台电视转播的音乐会,留下其音容笑貌。虽然此时她年仅44岁,已老态龙钟,眼珠暴出、嘴也歪斜,面容枯槁,加上穿着奇异,已经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奇果”人物了。她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了这首歌曲。
1986年,Meeropol的著作权仍然未得到大众认可,死于马萨诸塞洲的斯普林菲尔德,他只能让Billy的歌声留在自己的记忆里。有幸的是他生前曾表示过,这歌声正是他作为词曲作者所梦寐以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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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ant to play the music v like;
   i want to quit all things i don't like;
    i just want to do what i w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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