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ouisarmstrong()
整理人: burn4brazil(2002-03-26 20:56:5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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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四月上海的街头,我知道我是一个怀旧的人。
我在青岛的时候,晚上只去同一家酒吧,只抽一种牌子的香烟,只抽一种牌子的雪茄,只喝一种牌子的威士忌,只听一种类型的音乐。其实我就是喜欢熟悉的环境和人们,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念旧。我喜欢有传统的东西,如果一个酒吧能够开上10年,而我能在这个酒吧消磨我10年的闲暇时光,这就是传统了。但是我去的那个小酒吧人很少的,老板也不是很用心的做。所以我最近想开一家酒吧,我想有生之年一定把它开着,我想在我年老的时候,还能坐在这个酒吧的一个角落里,昏黄的灯光,一杯chivas,从容的回想起我的年轻岁月和我亲爱的朋友们。
酒吧也许很快就要开张了。
我不是很喜欢青岛这个城市,没有人文气息。所以我常出来走走。艾芜在《南行记》里说:“漂泊是中国文人的天性。”我喜欢漂泊,但我不是文人。为了这种喜好,我成了家,好让自己知道最终还是有地方歇歇脚的。多年的流浪生涯已经告诉了我很多东西了,行走在人海里的湮没感使我不得不用一种传统的方式证明我毕竟还是作为一个人存在的,尽管卑微。
住在和平饭店。第一天晚上手里拿着一本《犹太人在上海》的画册,到一楼的老年爵士酒吧去。一群据说是40年代在百乐门大舞厅混的老伯伯们,演奏很多老爵士乐曲。大部分是swing。许许多多的白发苍苍的老外在大声的跟着哼唱,然后不禁相拥起舞。我静静的看着,我很感动。有一个老外老的走路都不利索了,和他的太太就是在舞池里紧紧抱着,一动不动。我曾经想象过和我的爱人在年老时候的样子。还想起了几句诗,我小声的念了。
昨天去了淮海路的cotton club,是用教堂改的。不知道和著名的纽约哈莱姆区的cotton club有什么关系,不过巧的很,一个长的很象B.B.King的在录现场的老黑就是专程从纽约cotton club赶来的。这里的jazz玩的纯粹程度出乎我的想象。和小号,一个在上海音乐学院读书的四川娃子聊了聊,喝多了。
回到和平饭店,我又去了一楼酒吧。我点了一首歌《one day when we were young》,是我很喜欢的一部电影《翠堤春晓》里的插曲。我醉醺醺的扶着萨克司手的乐谱台唱:“you told me, you love me, one day when we were young~~~~”,完了我鞠躬时差一点就趴到地上了。回去就睡了。
今天我要去嘉兴了,窗外雾蒙蒙的。我很喜欢这个时候的上海。
---- 反正我坟头的青草将悠久地对夜风叹息,
而我的歌早已沉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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