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waterwings(水羽)
整理人: cyadv(2001-04-15 02:24:3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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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君好!
作者:水羽
“日本没有想象中好。而我,却要在这里呆上那么久。痛苦。”在他的第一封信中,这样说,虽然,明白他的失望,在回信中,她仍然尽力将她的失望说得轻描淡写,然后,开心地说:“起码,日本有下不完的雪啊。”
只可惜,他走的时候,才只是夏天。她一定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就离开。一直都觉得她很笨,不是真的笨,或者只是,装笨?还记得每次上课跟她坐在一起,而她总是在看书。什么书都看,什么课都敢看,看到他实在很替她担心。可是成绩出来的时候,她依然是不用他操心的成绩。他们还总是在上课的时候讲话,讲到老师频频关注。她却完全不知道的样子,讲到有时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样子。有一次,她很神秘地问他:“知不知道,我们班居然很多人在偷偷问我们的关系呢。”他心里惊得凉凉的,问:“那,你怎么说。”“我说啊,”她很高兴地说:“说我们是很好的兄弟咯。”是的,兄弟,兄弟,他禁不住想苦笑。
有时候,他们会一起和班上另一个男生一起去吃粥。都是晚上去的,自修完的时候。小店开在江边,白天是卖茶的,晚上又卖茶又卖粥。每一次,她都要犹豫很久,一边考虑是不是该减肥了,一边又舍不得有“独特风味”的粥。他总是凉凉地在旁边“晾”了很久,直到终于忍受不了,拉了就走。一边还在嘴里嘟赌喃喃:“肥就肥,反正是嫁不出去的那种。就算肥死你,街上也没人会多看你一眼的啦。”那间店的粥总是很淡很淡,他说这样的味道刚刚好,她却不行,一定要多加半小勺的盐花。所以,他才会笑她每天吃多别人半勺盐,却不见有多聪明一点。那个男生,居然也总是嫌粥太淡了,让他觉得有点不安。是不是,只有自己,才是适合这样淡淡的味道呢,别人,是不会喜欢的。而且,她跟那个男生,是一样的呢。
好象那样突发奇来的预感,真的很准,后来,她居然和那个男生,走在了一起。有时还是一起去吃粥,不过,好象男主角,换人了。她上课还是常常跟他坐在一起,大概怕他会抗议她“重色轻友”。他却叹息着对她说:“你啊,没价值了。少来坏我行情。过去啦,人家瞪爆眼了。”然后看着她,欲拒还迎地移了过去。那一瞬间,好象也是,移出了他的生命。虽然说这句话的感觉,像是被用得老土的独白。
在异乡的日子,几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只有她的来信,和偶尔的电话,即使短,而且少,让他感觉,还是生活在,有着生命气息的世界里。她有时会寄一些国内的报纸,杂志,照片,或者影碟CD之类的,不过收到的时候,大概要一个多月。有一个下雪的晚上,看了《夜奔》,很喜欢的黄磊和刘若英的戏。看到也是下雪的夜里,林冲的夜奔,第一次看电影看到流眼泪。看完电影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窗外的雪,安静地下着。就是在那样的夜色里,他下定了决心。
一个多月以后,也许,她就会收到他的信和一盒录音带。他会在里面跟她说话,告诉她即使人家都说,雪下得很静,他却能听到下雪的声音,也许她也听得到。也许,他会告诉她,他换地址了,以后才会告诉她。也许,没有以后。也许,她会信,不再写信来了。也许,她不信,还是会打电话。也许……只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唱了很多次的歌,不会唱给她听;抄了很多次的歌词,不会抄给她看;永远,不会对着说出那样的祝福的话:
“听,你不断呼叫我/划破,宁静我的心下堕/再难过,讲不出爱没结果/口和唇,紧紧闭锁/哭,也一话都不说/害怕,连累你一生日月/撼无缺,只差跟你曾遇过/给过你,太多波折/宁愿没拥抱共你可到老/任由你来去自如在我心底仍爱慕/如若碰到他比我好/只望停在远处祝君安好/虽不可亲口细诉/说,太多话我想说/但我,还是要哑口道别/任由我,天空海阔流着血/只要你,白似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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