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vollina()
整理人: twantfly(2000-10-05 03:24:0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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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次站在故土，我的半年的奔走已经尘埃落定。前途可以是任我选择的，与
上次离开故土时那个彷徨而伤心的我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我曾经以为爱情是我生活的一切，失去M的我会站不起来。可是没有，在我把自己
的自信找回来之后，发现往事对于我已经不过是一桶灰烬而已。我有能力让自己
过得更好，没有他的日子照样海阔天空，甚至更开阔。我可以无拘无束去往任何
我想去的地方。
一天，我又在滨江道散步。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M，他也回来了。是城市
太小了把，到哪里都碰到熟人。曾经无数次想过我们重逢的情形，以为我会是心
潮澎湃的，但这时我的心底是一片坦然。我站在那里，看着他朝我走过来。
“你好。”他迟疑了片刻，先打了招呼。
“过得去。”我微笑地看着那张我曾经再熟悉不过的脸，他的眼睛凝视我，表情
有些复杂，但是我已经没有兴趣再去探索它。
“什么时候走？”他问我。
“没准。”我双手叉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慢慢地走着。
“今晚请你喝杯咖啡，好不好？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我轻轻地笑了起来，说道：“就在这里说吧。晚上我想好好陪陪爸爸妈妈。”
这也许是我第一次拒绝他，他有些意外。
“过去的事，对不起。”他终于有些困难地说了出来，和我想到的一模一样。
“过去？过去曾经有过什么？我太忙，都已经忘了。”我淡淡地说。
他望着我，我知道我在他眼里已经陌生，我不觉得他还可以找到那个他熟悉的我
。
“以后还是朋友？”他问我。
我望向远方，很久才回过头来说：“以前做朋友和做情人都是你决定，我只有接
受与不接受的选择。这次让我做一个决定好不好？”我看到他眼里燃起的希望。
我有一刹那的心软，但很快恢复原样。
“不，不做朋友。我想我今后不会在你的生活里出现，你也并不缺少我这个朋友
。任何朋友都只能伴你一程，我想我的使命到头了。”我说。
他显然很意外，以至很久没有回话。
“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他终于说。
“没有，从来没有。你应该知道，我的人生哲学里没有这个词。”我微笑着说。
他不知该怎样回答，又是久久地沉默。
我打破沉默接着说：“过去的事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你也知道，我是个不后悔的
人。只有一点遗憾，你为什么在最后不把实话告诉我，告诉我你心有旁骛，而是
用那样的冷漠来折磨我。我那时实在是彷徨极了，好象在你面前说什么做什么都
那样愚蠢。”
他一江堤前站住，还是没有说话。
我接着说：“在上次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对自己说，再也不能了，我已经用尽了
所有的自尊和廉耻，再也不能付出什么了。我们曾经是交心的朋友，在这个世界
上我最信任的人，除了父母亲人便是你。我以为你可以在任何时候坦诚地对我，
十年后才发现自己错得厉害。”
他喃喃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也很迷惘……”
“无所谓对不起，感情的事没有对错，我不打算再记住什么了。就做一个只有今
天和明天的人好了，你也一样。”我很真实地笑了笑。
他不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知道现在的我是我有生以来最美丽的时
候。但这美丽已经不是为他绽放。在曾经的彷徨和痛苦面前，任何美丽都是苍白
的。我相信今后我能坦然面对任何挫折。
“好了，我该走了，还有事。”我没等他再说话，走开了。
“小可。”走了几步，我听见他在后面叫我。我停在那里，但是没有回头，顿了
顿，又继续往前走了。
我知道，我心里仍然有他的影子，但是忘记他只是迟早的事，正如他也会忘记我
一样。在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永恒的东西呢？
风很大，我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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