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jennyfan()
整理人: yerk(2001-04-09 07:47:4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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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道，黄导恶梦成真，遭正邪两派追杀，
所幸死里逃生，半梦半醒。不由抬眼望望窗外，
月上中天，已近午夜，回想起令狐冲惨遭戕戮
的情状，心下仍有余悸，无奈睡意如山倒，黄
导一个“青城派平沙落雁式”，翻身躺倒床榻，
将在触及床板的刹那，“嗌——呀”一声惨嚎！
惊呼声中，但见黄导一个“平沙落雁式回放”
从床上猛然跃起，倒纵三尺，怔怔地望着床上
发愣。月色中隐约可见床榻正中有一个活物：
上窄下宽，前扁后圆，摇摇摆摆，蹒跚而来。
黄导近身细观，原来是一只羽翼未丰的小鸭子。
小鸭子看都不看黄导一眼，却扯起嗓子唱起歌
来，黄导一听便知这是秦汉古曲《有所思》：
～～～～～～～～～～～～～～
开开心心唱支歌，
我是一只小鸭子，咿呀，咿呀呦
～～～～～～～～～～～～～～
谁知这小鸭子内功深厚，一曲唱出，静夜之中
格外响亮。而黄导已吓得是面无血色，黄豆般
的汗珠从绿豆般的毛孔中挤出——心下暗想，
这只鸭子定是方才圣姑特意留在我这里的卧底，
我这百多斤赘肉坐在她身上，小鸭子所受内伤
不轻，万一被圣姑知晓，我恐怕是要身首异处
了。小鸭子斜眼观瞧，似乎看出了黄导的心思，
左脚绊右脚一头摔在枕边，不住的咳嗽起来。
黄导一见更是手足无措，怯声道，“来，让我
给你搭搭脉”，伸手便去摸鸭腿，小鸭子见状
花容失色，跳将起来，大喊“非礼”——黄导
毕竟是黄导，心中盘算“放鸭归山，后患无穷”，
索性来个一不作二不休，先杀后煎，烹尸灭迹，
于是狞笑着向小鸭子步步逼近……
小鸭子自然也非等闲之辈，急忙施展凌波微步，
绕到黄导身后，一路奔向客厅，待黄导追到，
却又闪身进了书房。黄导家宅甚大，左扑右摔，
叫苦不迭，却连根鸭毛也碰不到。黄导只顾紧
追不舍，不知何时追至一间竹舍之中，他抬头
却见一人侧身睡在堂上，那小鸭子轻功了得，
足尖一点地，便跃上那人胸口，转眼间已跳入
堂前一群小鸭子当中，不见了踪影。黄导这才
发觉，这里已不是自家房舍，想必是追鸭心切，
误闯到别人家里了，急忙闪身藏在屏风后面，
心下寻思：“所谓江湖，不养鸭子，何来江湖，
这家的鸭子不计其数，主人定是江湖泰斗……”
这时堂上的少年醒转过来，谦声道：“我怎会
睡在这里，定是没有用心听婆婆演奏的琴曲。”
一旁的老者道：“不怪你，这《清心普善咒》
原本就有催眠作用。”少年嘿嘿一笑，从脑后
抽出一架竹枕，得意地说：“当然不能怪我啦，
我早知‘这《清心普善咒》原本就有催眠作用’，
所以事先拿来婆婆的竹枕以备睡倒后有个枕头。”
老者愕然……
少年又转向里间，对纱帘之后的人说：“婆婆，
我刚才梦见小师妹了。我梦见师傅派我俩去闽
南打探余沧海的行踪，我和小师妹在城外扮作
店小二，青城派来吃喝，小师妹一边煎蛋一边
和我打闹，手腕一翻，整张煎蛋“啪”一声响
就贴到了脸上，青城弟子大惊失色，艳羡不及，
齐声喝彩：“则个女娃儿的“变脸”绝技已是
炉火纯青，连老子也比之不及……”
纱帘后的婆婆冷冷道：“你就没有梦见别人么？”
少年想了想，道：“我还梦见一个魔女来寻衅，
我将一桶水掷向她，只可惜我身负内伤，水桶
从她头上三尺掠过，谁知这魔女竟卖弄风情，
一招“凤舞九天”将飞过头后的水桶踢转过来，
凉水淋了一身，好象‘落汤鸡’别无二致。”
纱帘后的婆婆又道：“那后来呢？”
少年道：“后来我就弹琴给小师妹听，可惜我
的摇滚曲风她不太喜欢，正在争执不下，魔女
又来刺杀林平之，多亏我师傅深谋远虑，料定
那魔女为了追求我，而不想我被失去林师弟的
小师妹追求，所以不会杀害林师弟，师傅偷袭
成功，背后伤人，用的全非剑宗招术，他赤手
空拳太极神功两下搞定了魔女。魔女大怒道：
‘岳不群，以多欺少，暗中伤人，你他孙子敢
阴我？’我师傅道‘我他孙子就阴你怎么着，
人称‘君子剑’，又非‘君子拳’‘君子掌’。
那魔女一路逃去，边跑边呕，我寻着血迹追到
树下，见她着实可怜，于是掏出仪琳师妹赠送
的天香断续膏，满怀关切的要她留下治伤——
呵呵，其实我是逗她玩儿，我堂堂华山派弟子
又怎会去救一名魔教女刺客。”
婆婆好奇地问道：“此话怎讲？”
少年得意之极，说道：“那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鬼才知道，上面贴的标签‘天香断续膏’自然
是唬人的，你想想，那恒山派随身携带的疗伤
圣药本派弟子了如指掌，难道还怕吃错药不成？
此其一，其二，就算那葫芦里装的真是‘天香
断续膏’，粘粘糊糊，又怎能装进肚大口小的
葫芦里？就算装得进去，又如何倒出来救急，
想那魔女此时定摇着葫芦，急不可耐，说不准
内力一震，满满一葫芦的黑芝麻糊都喷将出来，
弄得她两眼一抹黑，你说可笑不可笑，哈哈哈！
再有，就算葫芦里装的真是‘天香断续膏’，
且她能倒出来使用，也是不济，‘天香断续膏’
专供敷治外伤，止血生肌，人人皆知，那魔女
被我师傅拳脚震伤，自然是内伤，按理应该用
恒山派的‘白云熊胆丸’内服，那‘天香断续
膏’就算她倒在掌心也是无处可敷，哈哈哈哈！”
说到此处，少年已是笑得声断气绝，满地打滚。
婆婆听得脸色铁青，好在浓妆艳抹，看不出来，
她低声道：“我累了，你先回去吧。”少年一
拱手，起身离去。躲在屏风后的黄导早已明白
婆婆就是圣姑，尽早远离这是非之地为好，于
是急忙踮起脚尖随少年而去。
刚出院门，黄导心念电转，“如今江湖各派都
在追杀我，凭黄健中这张‘名脸’，四处走动，
不消半个时辰必定横尸街头。”于是急忙蹲身，
就地拾起一把鸭粪，胡乱抹在脸上，又找来一
截树根，半个竹筒，两只海马……插在头上，
这才放心起身，远远地跟住那少年。不知不觉，
二人来到一大片紫红相间的高粱地前，那少年
有大路不走，径直钻进了一人多高的高梁丛中。
黄导惟恐落单，也紧紧跟上。
来到高粱地正中，却是一小圈空地，少年面露
桃花，一个慢镜头，四脚伸开，“大”字缓缓
地躺倒，一副“我很爽”的表情。晚风拂过，
红浪翻滚，黄导急忙矮身。这时，只听得一阵
“信天游”的歌声由远及近，向这边过来……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呕～啊，我很丑，
可我很温柔～呕～呕～，人影及近，正是万里
独行的踩花大盗田伯光，那少年听到歌声翻身
立起，招呼道：“田兄，幸会。”田伯光走进
空地，长叹一声，黄导这才发现原来他还担着
两坛百斤的高粱酒。
少年道：“田兄如此匆忙不知是有何要事？”
田伯光放下担子，张口便骂：“此番为请令狐
贤弟下山，我特意使了个调虎离山之计，原本
想去陕北做两件案子，陕东做两件案子，再上
华山，结果那黄导酒后胡言，定要我先去长安
做一件案子，再去山西做一件案子，只可怜我
肩挑百斤往返百里，只做两件，山西那桩案子
还险些栽在恒山‘三定’手上，我这调虎离山
之计实在是自作自受，直跑得腰酸腿软，脾虚
肾亏……来来来，且不说这些，你先尝尝我这
高粱酒。”
二人揭了泥封，倒酒出来，少年一举杯，高声
道：“这位英雄，你蹲了这么久，完事没有。
不如一起过来喝一杯吧。”黄导知道他这是在
招呼自己，心想既然已被发觉，就大摇大摆走
上前来，伸个懒腰道“爽啊”，向二人一拱手，
“小弟闻田兄高歌一曲，情急失禁，就地解决，
搅扰了二位的酒兴，切莫见怪。”田伯光道，
“哪里话说，这两坛酒我从长安挑来，半途中
口渴难奈，自己也偷喝了不少，可你们看看，
如今这酒坛中分毫不减，这其中关窍料你等也
猜它不出，来来来，先干了这杯，再说吧！”
黄导与少年四目相对，掩鼻捂口，向后便倒。
少年向天打了个哈哈，说道：“田兄，你这酒
味道虽好，却不能喝。”田伯光大惑不解道，
“这却是为什么？”少年笑道：“想不到田兄
对酒一无所知，足是可惜，常言道‘酒色之徒’，
看来，我这‘酒徒’令狐冲又比你这‘色徒’
田伯光高了那么一点点。……大凡饮酒高士，
非‘三家相见’不饮。”田伯光问道“却不知
这‘三家相见’又是指甚么？”少年低吟道：
“古诗云‘葡萄美眉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这三家相见自然是指：美酒，美眉和上等酒具。”
田伯光听罢恍然大悟，尤其是听到‘美眉’更
是浑身瘫软，一拍大腿，道：“贤弟说得甚是
有理，果然是英雄所见，这洛阳城中就有一座
‘万花楼’，要寻到‘三家相见’却也不难。”
黄导笑道：“田兄对全国娱乐场所明察秋毫，
就连在下也要自惭形秽了。”
三人说罢收起酒坛，田伯光腰酸腿软，令狐冲
内伤未愈，这百斤的担子自然就落到了黄导的
肩上。令狐冲对黄导一拱手，道，“这位兄长，
高姓大名，可否见告。”黄导还礼道，“江湖
小骗，在下黄……”这“黄”字将要出口却又
生生的噎了回去，心想，“我就这般报上姓名，
这一脸的鸭粪岂不是白抹了？不如报个假名，
套套近乎。”，转而说道，“在下恰好也复姓
‘令狐’，单名一个‘中’字，不知令狐贤弟
你姓什么？”少年答道，“岂敢，令狐小弟我
恰好也姓令狐，单名一个‘冲’字，又比你多
了两点点。”三人哈哈大笑，径直向城中走去。
一行三人来到城中万花楼前，但见人头攒动，
灯火辉煌。万花楼前高悬一面彩幡，上书金字
“青城艳舞团莅临万花楼”，田伯光昼伏夜出，
眼力甚好，不由得“嗌——呀”一声惨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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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激情像彩虹终会消失在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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