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yvonneh(())
整理人: feverperi(2001-04-04 01:25:4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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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那个人。多年以来
他走在你后面,一条黄泥路
很快就会赶上来,经过你
窗前,他背后站着北方农村
那个人头发不多,正好一寸
刀口之下,刀背之上
他侧身握手,上身动摇
大声笑或喝酒都是一种水流
冲开黄土,留下深深的裂痕
和一双沟壑纵横的大手
长年卷起一双脏裤腿
洗涤是一种罪过
上帝要大家保留污垢
天堂的愿望树也在忍渴
各种各样的容器,有时水
有时无,有时套着别的容器
也有的时侯倒扣过来
用碗底装水,偶而是油
或眼泪,一般是直起腰
擦汗时,多数时侯都弯着
父亲们的背弓,伏在麦田上
从天上看,就象一大群
蝗虫。吃同一块麦地
养育同样贪婪的后代
在雪不丰厚的年份,找机会
发疯,吃光一辈子的粮食
这不妨碍满屋子绣着喜鹊
画着喜鹊,在梁上刻着喜鹊
“该灭了”,他左手喷火器
右手高压龙头,在天堂看到
这片土地呻吟,辗转,一层层
结满他的皮肤,他不能再飞
必须背负黑色鳞片爬行
他要决定用火还是水拯救
一生这一场蝗灾。无人知道
请你注意他用手搭蓬,朝前望
他侧面,看得见小片的青头皮
折射光,后面起发脚,迈出去
饱满的前额,他是北方人
一个天堂打井人,和盗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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