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maryrock(宝贝极端)
整理人: kgb(2001-04-01 20:37:4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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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错,从邻家领回那只寄养在她家的猫的时候我狠狠地亲了它几口,善良的大妈直
说亲不得这畜牲很脏的。天气也不错,常有一些小风从窗前掠过,带动轻飘飘的窗帘,吹进我
的房间。这在以往是很少见的,当然不包括晚上。
给长发女孩找了份工作,同一个公司里,由于学历和能力的原因,只能安排个迎宾的空
位,但她还是很满意的,穿着个旗袍整天向人鞠躬问好,也挺得意的。晚上回家后她会不停地
向我说这个人怎么样那个人怎么样,当然指的是外貌,我总是不置可否地笑笑,她具体说了谁
却没有印象了。干了一个多星期后女孩还对我说她这个迎宾的工资也挺高了,不需要我以前答
应过她的数字,我听后不由地暗自得意。
我想我是孤独了太久了,以至于现在家里住着一个对我而言更象张白纸似的人也会心情愉悦
。就是长发女孩烧的菜偏辣,很不合我的口味,我可是以吃甜食著称的,这一点得让她改改。
我洗澡的速度也加快了很多,不再象从前那样在镜子面前审视自己,更不会对自己下手。洗澡
的目的似乎更单纯了,就是为了睡觉,抱着长发女孩睡觉。
她的皮肤真的很好,凝若乳脂,握在手里软软的还带着些弹性,有时候有种错觉:我是
不是正抱着一大块奶酪呀,呵呵,生怕会化了似的。可能是因为夏天的缘故,我要求自己还有
她睡觉的时候都不穿一丁点儿衣物,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象两只坠入温柔乡的玩具熊相互
抱着,肌肤相触,唇齿生津,我一点儿也不想,什么想法都没有,就这么抱着,就这么抱着…
…她有几次似乎或隐或现地问我是不是要做爱,我都说不用不用,这样最好了,这样就够了。
虽然有时候我也会有些冲动,她也感觉得到。我抱着她睡的时候,甚至连梦也不做了。
对了,还有一点儿变化,我居然会早起了。长发女孩的生活很有规律,还很喜欢上班,
上班的时候还总要拖上我,没办法,我也学会了早起。十点之前的太阳,我真是很久没见过了
呢。映着升起不久的太阳,坐在桌前乖乖地吃着早餐,听着广播或看着电视再或听听音乐,和
大家平时居家的情况一模一样。
听广播的时候会遇到我以前的一个女朋友,当然准确的说法是听到,她是我大学时代的
一个女朋友,校广播台的,毕业后鬼使神差一般地也到了这个城市,在一个音乐台做播音工作
,其实我一直是知道的,但没有去找过她,也没有机会听。有一天我一边喝着甜豆浆一边想着
她和我分手的理由,她说我太爱吃醋了,总找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捕风捉影的事情乱吃一气,并
且很难哄得好,具体一些的原因今天想起来倒也模糊了,无非是她没有对从前的男朋友和会跟她献殷勤的一些男孩横眉冷对,从前别人写给她的情书又不凑巧给我看到,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愿意解释什么,竟让我有了默认的感觉,1+1+1+1+
1+1>∞这一切绞在一起,让我气得无以复加,不停地在她耳边唠唠叨叨表示不满,她终于
忍不住了也冲我吼了起来,我当时觉得挺委屈的,总觉得她忽略了一个大的前提,但我没说什
么就这样和她分手了。一想到这儿我仿佛又掉进了个大醋坛子,浑身发馊,很恶心,哇的一声
把嘴里的由甜转苦的豆浆吐了出来,吓了长发女孩一跳。但我想我应该还是真的爱过她的,因
为听到她的声音我会想起她,想起她的容颜,想起她和我分手的时候,比较清晰的想起,对于
其他人,我却是一片模糊。
在长发女孩的带领下,我过上了一段平静祥和大众化的生活,我以前甚至想过我是否还
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呢?但这样的生活可能真的不属于我,或者说不可能长久地陪伴着我,让这
种生活转变的事情发生在那个下午。
很平常的下午,事件不会因为日子而变得不平常,日子却会因为事件而被赋予意义。艳
阳高照,也有一丝丝风,我说的也是夏天,这段时间在我看来太阳不再毒辣如斯,还伴有微风
。在公司门口走动的时候长发女孩让我去买些家居用品,说是快用完了。我答应了一声便下楼
去。
我是喜欢逛街的,象女孩一般热衷于此道,也常买些并不需要的东西。在酒店的旁边是
这个城市最富盛名的一家商场,我是常在这儿走动的,里面的一些售货员和保安都认识我。我
象往常一样步入超市,在货架上挑挑捡捡,根本没有特别的目的的胡乱看。买卷纸吧,我拿过
三个牌子的卷纸抱在手中,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抱着,买哪一个呢?我很费劲地猜度着,左边?
右边?中间?到底是哪一个呢?我就这样站着发楞足足有两分钟,干脆把三卷纸统统扔进购物
车里。就这样,接下来是香皂,接下来是洗发水,再接下来是……不一会儿,我的购物车就满
了。
我准备去结账,低着头,推着个满满当当的车子。快走到出口的时候,我听到了喧哗,
看到在出口的地方围着几个人,应该是个保安样大声地质问:“你怎么能偷东西呢?”旁边的
几个售货员和顾客也在附合着,指责着,“这人怎么这样。”“啧啧。”偷东西我看过不少,
但在这个商场里却是头一次见到,因为这儿的防盗措施也是在这个城市里很有名气的,不会有
几个笨小偷会想到这儿来一试身手的,是哪个人这么倒霉呀?我也踮起脚看一看。
是她,怎么会是她呢?那个象猫的女人,冷冷地骄傲地看着周围的人群,她的嘴角似乎
还带着一丝笑意,轻蔑的笑。她没有解释,一句话也不说,任凭周围的人们怎么说她,怎么看
她,好象很得意的样子。她的眼光和我接触了一下,只那么一下,我的心便有一种被拉升的感
觉,冲到我的嗓子眼,努力地想要蹦出来,顺带我的胃和肠,鲜血淋淋地跳出来,一种不由自
主的展现的欲望,带着血,带着残酷。应该帮帮她,我如是想。
我丢下购物车,走了过去,穿过人群,故作镇定地问保安:“怎么了?”“她偷苹果。
”“苹果?”“一个苹果。”我看了看那个象猫的女人,她也看了看我,依然是那种冷冰冰的
骄傲。“她呀,她是我女朋友,我让她先走的。”不知怎么的我就把女朋友这个称谓套在她身
上了。“是吗?”保安依旧有些狐疑。“你可以问问她呀。”我看了看那女人,暗自叫着你不
会拆穿我吧你不会让我出糗吧你倒是答应他一声呀。保安问她:“是吗?”老天,她点了点头
,我有一些快感。
之后保安的问话我倒没有在意,我只记得我骄傲地拉着象猫的女人的手,结了她手中那
一个苹果的账便离开了商场。我好象有些忘乎所以了,居然径直拉着她进入了酒店,而她自始
自终一句话也没有。走进酒店大堂我才猛然想起来,放开她的手:“我请你喝咖啡?”她又是
点了点头。
要了两杯蓝山,一种很普遍的在各种场所价格相差很大的味道不错的咖啡。我和她隔着
张小桌子面对面的坐着,她把那个苹果放到桌上,血红色的一个苹果,但上面有一长条黑色的
印记,触目惊心地趴在血红苹果上,象是要把它撕裂。我点了支三五,想起她也是抽烟的,便
问:“抽烟吗?”“我有。”淡淡的回答之后她也拿出了根七星自顾自地点燃。大半支烟的功
夫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我想想应该吃点儿什么,又问:“吃点什么?苹果派怎么样?”
这里的西点师傅苹果派做得不错。“我不吃苹果,吃完就会想吐。”她依旧淡如冰水。我看了
看放在桌上的那个苹果,无言以对。我又点了一支烟,她居然也接着抽下去。我总觉得有什么
话想对她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看着她,她也看着我,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你……
你记得我吗?”我冒出了这么一句。她似乎有些变化,脸上掠过一点儿惊诧,但随即便消失了
:“是,你常在生存方式。”嘿嘿,她记得我的,我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卫生间里的情景,不
会只记得那么一次吧,我对自己说。无语,又是无语;对视,仍是对视;抽烟,还是抽烟。第
五支烟抽完的时候,她起身走向我,低头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谢谢。”我应该也是木无表
情的,看着她离开,望着她的背影。走的时候,她没忘了带走那个有黑色裂痕的苹果。
长发女孩来找我了,她知道我常在这儿坐的。“东西买了没?”我忽然想起来购物车还
在商场里,“没有,碰到个熟人,明天再买吧。”
我想我是中了臆症了,又开始莫明其妙,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家的,不知道我是怎么吃
晚饭的,不知道我是怎么洗澡的,只是没有半点儿睡意,我让长发女孩先去睡,便坐在椅子上
抱着猫发呆,迷迷糊糊的睡着,又做起了那个有一阵子没做过的梦,这一次,女孩的脸更清楚
了,我的心发痛,依旧睡着,不愿醒来。
第二天我还是在发呆,坐在餐桌前发呆,不想吃东西。长发女孩搂着我,“怎么了,吃点儿
东西吧,身体不舒服是吗?”她的头发垂下来,遮着我的脸。我听到我的那个大学的女朋友在
广播里说:“接下来,我给大家放一首我曾经很喜欢的歌《没有想法》,送给大家,也送给自
己。”
你别为我呐喊 别为我哭
别让我明亮的眼睛模糊
你别给我幸福 别给我苦
别让我知道了回家的路
世界是怎么大我也很清楚
但我已不能在乎
你别让我看得见你的眉目
听得见你嘴里刻意的倾诉
你别用你长长的长发挥舞
纠缠我纠缠已久的关注
你的目光我想我也该清楚
但我已不能在乎
--没有想法(沈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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