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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忏悔录 续<三>
发信人: blackapple(黑蘋果靜默中)
整理人: kgb(2001-04-01 20:36:32), 站内信件
    老头儿望着我笑了,原来他的牙会有这么白,透着一丝温暖的寒光,真不象是老头儿所应有的,这种牙恐怕咬碎几个核桃是不成问题的。您身体还好?我脱口而出。它的身体不错,老头儿又是莫明其妙的一句。谁,您的魂魄?我纳闷。小伙子你很聪明,他笑意盈盈。我再送送它吧,我和它都需要拯救,被拯救,说罢他又把那个土制物什凑近嘴边。

    耳边静静地响起蝉音,拯救的悲怆的暗红色的蝉音,是这老头儿的还是死去的蝉的?我静静地看着在火中在一堆书中成灰的蝉,还有蝉的形状,如果加上一脚将它碾碎,想必就分不出了,原来即便是冤魂最终也不过成灰罢了。老头儿停止了吹奏,面对他的冤魂默不作声,只是从眼中流下两行清泪,和着略微咸润潮湿的空气,渲染成一片云彩,在火中化成巨大的两片蝉翼,清雅透明纯洁无瑕的两片蝉翼,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如同几条钢筋,顽固不化地支撑着附着其上的借以飞翔的饰物。    

    不太明白,我的确不太明白这场所谓的拯救是否成功,只是觉得这个老头儿有些仙风道骨,而他话中似有似无的玄机,恐怕还不是我这种年纪和阅历的人能够理解的。我一向很尊重老年人,从小就这样,哪怕是在街上遇到乞讨的乞丐,只要是老年人,我都会多多少少给他一点儿钱。我能做到的可能只有这些,些许虚伪,但用心还是好的,我想我还比较善良。而现在,面对这个老头儿,这个让我有些莫名畏惧的老头儿,除开尊敬,我想我还有些许糊涂。浑浑噩噩中,我居然又有些困意,象是被催眠一样。我依稀看到我成了一个身披青铜盔甲的武士,盔甲上结了一层厚厚的红锈,立于血色夕阳之下,矗于清清和风之中,站于千仞悬崖之巅,形单影只,萧萧落寞,我觉得我被谁推了一把,回首看时似乎是老头儿,我便笑着从悬崖上坠下,飘了起来……

    惊醒的时候,我发现老头儿已经不在了,留下的只有那一堆灰烬,还有那依然绕耳的蝉音,让我浑身象长毛一般不自在,带着搔痒。我决定离开这儿,回酒店去。夕阳略带凄凉的光芒透过支离的树叶叮在我的身上,拉出一道很长的影子,摇晃着,颤抖着,沙沙作响。我赫然发现,原来孤单的影子,也会有泪。

    很累,很累,象是散了架一般全身没劲,象生了一场大病一样身心俱疲,我回到酒店便拔掉电话线,用被子蒙住头,用自己浑浊的呼吸,用自己制造的二氧化碳包围自己,我得睡一觉。

    和现在很多旅游区一样,这个旅游区也有很多被称作“小姐”的以肉体谋生的女人们,而且由于地域的原因,这个旅游区小姐的活动更为猖獗,晚上你走在街头便会被三五成群的小姐包围着致以问候,一过晚上十点,酒店里的电话铃便会响成一片,那是她们在招揽生意。所以在我不想招惹她们只想好好睡觉的时候我会把电话线给拔掉。但小姐们对我似乎也不是很感兴趣的,有一次我问过一个小姐这是为什么,她说是因为我是年轻人,不象一些年纪大的人做得温柔体贴富有经验,更重要的是他们给钱给得爽快,有不少年轻人做完之后是会赖账的。更为有意思的是,她们也是上税的,而且税金还不低,提起这些的时候,很有几个小姐会昂首挺胸,颇为自豪,我也为她们骄傲。

    我又做梦了,做着那个一直萦绕着我的怪梦,我把一个搂在怀里的女人推下阳台,那个象猫一样的女人。记得从前每次做完这个梦的时候我都有些颓废,而当我终于看清那个女人的脸的时候我做完梦的时候却变成了有些冲动,头脑里面是空白的,不知道装的尽是些什么东西,只想着发泄,只想着找个伴儿。我想我是越发不可救药了。幸好这是在酒店里,一些事情的解决会更加方便和容易,我点了一支三五,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把电话线接上。

    年轻一些的,漂亮一些的,身材要好些的。我在电话里对类似于妈妈桑之类的人吩咐道。

    先生包您满意,您住在?噢,贵宾房呐!放心放心,小姐马上就到。职业性的笑声传过来,和公司里的那些女人有些相象。

    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儿很快敲门而至,没有打什么脂粉,不象平日里看到的那些,很标准的一个美女。先生是你要小姐吗?她看了我一眼,旋即低下头去,抚弄着自己的手指。我竟有些得意,应了一声是的你坐吧,便又点了一支烟,依旧又回身坐到床上,看着她,透过烟雾。我好象在哪儿见过她,是在纷纷杂杂的电视里还是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却说不清楚,总之有些眼熟。会是谁呢?我象过电影一样在脑子里极力检索,这个?有点儿象,却不是。那个?有点儿象,也不是。她?有点儿象,还不是。我甚至觉得面对的是一个熟悉的美女大拼盘,却又好象面对的是一张陌生的雪白的纸,越发有些痴了。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得她挺不自在的,坐在椅子上不自然地叠着双腿,一会儿分开,再一会儿又叠上。你到底做不做呀?长发女孩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些嗲,娇羞。我回过神来,看着她乐了,当然是要做的你先把衣服脱了吧。全部吗?回答有些迟疑。全部当然是全部,我加重了语气。长发女孩站了起来,挽起衣襟,我看到了一双修长的花瓣儿似绽开的手,她脱衣服的姿势也甚为好看,仿佛正在浣纱,轻轻除去身上的T恤,露出象牙般的肤色,在些许淫秽的黄色壁灯的照射下,镀上一层薄薄的白蜡。我呆呆地看着她,两眼迷离,随着衣服的除去,带着些贪婪和痴傻的神色,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这…这件…现在…也…要脱吗?当只剩下内裤时她有些断断续续地问我。我的喉咙着实发着干,涩涩地回答好的。长发女孩望着我,欲言又止,慢慢地脱下之后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一丝不挂,低着头,看着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角落。我不能容忍这个她不重视我的存在的举动,这让我有些恐惧和失落,便拉过她的手,示意让她看着我的眼睛,她的眼光闪过一丝惊慌,对我说你……你好象有些不对劲的……你到底做不做?我问她是不是刚做小姐不久,她说是的,还是加上一句你到底做不做。我依旧笑着看着她对她说你放心我会给你钱的。她说我有些害怕你这样这有些不正常。你很美我只想多看你几眼我也很正常,我说道。你真的不会……不会是个变态?长发女孩似乎是咬咬牙终于说了出来。我噗哧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放心你放心我想我绝不是变态。说这话的时候我好象有些发虚,我想回答她的同时我可能也在问自己我是不是个变态。随便你反正如果你真要那样我是不会答应的反正你得给我钱,女孩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带着些疑惑。我笑笑,那是那是你放心。

    我依旧自我陶醉式地看着她,象在欣赏一个大理石雕像,会呼吸的有生命的完美无瑕的大理石雕像。我的目光扫过她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脖颈、肩头、上身、大腿、小腿,乃至裸露着的脚趾,是那么的光滑和洁净令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无以言表的依赖感,就象一个婴儿附着在母体上惬意满足而且自然地吮吸着。我示意让她把椅子挪近一些,靠近我一些。我也把略微把头凑近她一些,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勾勒她的影像,一个虚幻着的和现实相交合的大理石制作的雕像。我竭力平静地呼吸,感觉她的味道,那是一种不施粉黛的清新的自然的温馨的雅致的成熟的泛滥着金色的味道,不象平日里和岛上常遇到的种种名曰名牌或是劣质脂粉散发的充斥着化学合成的和着汗液发酸发臭令我恶心和反胃的那些味道。我感受这种美好,沉没其中,渐渐地醉了。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女孩也敢直视我的目光了,迎合着我,与我的目光交接着。

    长发女孩开始抽泣起来,声音很轻微,我问她这是为什么。她说她感觉她很贱,我追问为什么,她说她没有尊严,我怅然地摇了摇头说错了错了其实你们很高尚,你在说假话我是什么我知道,女孩回答。我握着她的手说不是的或许我能讲的只有这么多但我的确不认为你们见不得人。女孩静静地呜咽着着实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你们给别人身体别人给你们钱这样的道理很浅你应该明白,我力求说得浅显易懂。那你为什么只看我而不做呢?我觉得你很美很美我不忍心去破坏这些。你以为你做得对吗你知不知道这样让我更难受更让我觉得你在强奸我。我有些犯楞是吗我在强奸你吗?她回答是的你用你的目光强奸我这让我觉得不公平没有自尊。她的回答让我战栗,我用眼光在强奸她,啊!我直想喊,直想冲破天花板对着天空大声叫喊。绝对不是因为气愤或是无辜什么的,更多的是一种兴奋和由此产生的颤抖,发自内心的出奇的诡异的需要的一种呐喊。我忽然想到了今天那老头儿说的冤魂和拯救,忽然觉得这是一个熟悉的陌生的艳丽的雪白的纯净的交杂的暗红的金色的灵魂。

    我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语气平静地开始问女孩的身世,和绝大多数刊物或电视上描写和揭露的差不多,却也不会让我感到奇怪。这甚至也不是我想要追究的重点。我带你离开这儿怎么样?我决定尽快切入我真正想要说的。你?女孩很是诧异。是的,我给她报了一个数字,那是我大半个月的薪水。现在的小姐其实并不好做,生意也不象意想中的那么好,扣除平日的消费和税金我想我给她的数字还是有吸引力的。我给你找份工作钱方面一个月给你那么多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着重把大致方案说明了一下。为什么会是我呢?女孩仍在迟疑。你刚刚做这行不久你的身世又是这样的我想你如果过另一种生活会更好你不太适合做这一行,我觉得这样说更冠冕堂皇更有说服力一些,至于藏在心里的那些恐怕说出来她也不会明白不如不说了。可这还是……她犹豫着。这么对你说吧我有些喜欢你我想带你离开这儿和我在一起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我带着理直气壮冲着她说。你……你是和他们有些不同……我在这儿也无依无靠的……长发女孩的回答还是有些支支唔唔。我甚至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好吧这样吧你自己考虑一下我的想法就是那些你自己看着办吧。那今天晚上呢你还是得给我钱的我要去交差,大概十分钟左右女孩抬起头来对我说。那是当然的我会给你的。我又有些想笑了。

    我抱着大理石雕像般的女孩躺在床上,除去束缚我的衣物用我裸露的皮肤和她的皮肤接触,很温暖,温暖得让我想颤抖。女孩偎在我怀里,静静地呼吸着,让我很满足很充实。你真不和我做爱吗?她问。我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不用不用这样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Empty spaces - what are we living for
      Abandoned places - I guess we know the score
      On and on, does anybody know what we are looking for...
      Another hero, another mindless crime
      Behind the curtain, in the pantomime
      Hold the line, does anybody want to take it anymore
      The show must go on,
      The show must go on
      Inside my heart is breaking
      My make-up may be flaking
      But my smile still stays on.
      Whatever happens, I'll leave it all to chance
      Another heartache, another failed romance
      On and on, does anybody know what we are living for?
      I guess I'm learning, I must be warmer now
      I'll soon be turning, round the corner now
      Outside the dawn is breaking
      But inside in the dark I'm aching to be free
      The show must go on
      The show must go on
      Inside my heart is breaking
      My make-up may be flaking
      But my smile still stays on
      My soul is painted like the wings of butterflies
      Fairytales of yesterday will grow but never die
      I can fly - my friends
      The show must go on
      The show must go on
      I'll face it with a grin
      I'm never giving in
      On - with the show -
      I'll top the bill, I'll overkill
      I have to find the will to carry on
      On with the -
      On with the show -
      The show must go on...
                                                                     --The Show Must Go On (Queen)

    第二天一早我就决定离开这个岛了,带着一个长发女孩,很荒唐地带上一个对我来说象张白纸似的丽人。离开的时候同学来送我,他看了看那个女孩对我笑笑却也没说什么。我忽然想起那个老头儿,便问他。同学的回答:他呀?一个精神病,从院里逃出来的,昨天晚上刚被镇上的人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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