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righthand(木头龙)
整理人: dynadino(2001-03-27 13:39:0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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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析字与会意 ☆
——字谜管见
村 长
谜网上东西大战之后,众谜友围绕制谜,尤其是制字谜过程中如何兼顾难度和质量的问题展开了讨论。零平兄提出“拆字谜易猜难制,会意字谜易制难猜”及“大体上难谜无佳谜”的看法,我也忍不住想说说自己在这几个问题上的体会。
所谓“拆字谜”,是以谜面的字形为基础,通过增损离合、拆拼变化而构成底字。言其“易猜难制”,我深有同感。先说“难制”,窃以为其“难”在于“别解在面,谜面成文”上。一般的谜多是别解在底,若是有合适的谜材和新奇的构思,由底制面,有时得一好谜不是太难。而拆字谜的别解在面,既要“别”得机巧合理,又要照顾谜面的本意,使“谜面成文”,就难了许多。谜面的文字通顺是第一层,文义流畅是第二层,意境雅致,平仄韵调皆合规矩,又是更上一层了。而要在扣合严谨,拆字合理的基础上达到这些要求,实在是很不容易。若再说到用古文诗词的成句名句为面,“妙手天成”一个好谜,我看吾辈生也晚矣,怕是机会太少了。而“易猜”之“易”,大概也是因为“别解在面”,拆字之要素与暗示尽在谜面,往往有迹可寻。而且“拆字”之法相对有限,制谜者落老套易,出新招难,所以对于有一定经验和见识的猜者来说,大多拆字谜都较易破解。
然而拆字谜不仅源远流长,历久不衰,而且制拆字谜的能力往往被作为衡量谜艺水平的一个较严格的尺度。我想其魅力与权威性也大半在于其“难制”的性质。因其佳谜难制,故而非功力深厚者不可得,非用心良苦者不可得,非推陈出新者不可得。也因其难得,其中佳作才让人倍觉赏心悦目,叹为观止。好比“风里来,雨里去,一篙相伴——希;塞北千里雁阵斜——乘”这样的字谜,谜面意境之优美和暗藏关合之巧妙,尤如一件精巧的双面绣,不由人不心悦诚服。而对猜谜者来说,这类谜即使“易猜”,也不应影响其谜趣,因为其谜趣不全在猜中与否,而更在对谜面的欣赏上。对一个好的析字谜,若仅以猜射为满足,而不注意体会和学习作者独运之匠心,不欣赏谜面意境之雅致,则难免有买椟还珠之憾,不啻入宝山而空回。
再说“会意字谜”,是从谜面的字义文义出发,“会意”而得一词组或一文句,再以此词组或文句之单字为字素组成一字。也许是我见识浅薄,对这一类谜一向不是很喜欢。原因有二,其一即是所谓的“易制难猜”。其难猜很多时候是因为底不唯一,严格说来也可算扣合不严。比如,“说尽心中无限事”打“皖”字,即使“会意”完全相同,得“诠”字又有何不可?而会意之思路不同而得多底的情况就更多了。例如,“疑是地上霜”原底为“胱”字,但我觉得用承上法猜“旷”字似谜味更足。总之,这类谜常因会意的指向不定,限制不严,而让猜者无所适从。如果再加上制谜者为追求难度,或故用冷僻典,或刻意隐晦曲折其意,就会更让人摸不着头脑。好比用“一舟靠岸一舟航”打“激”字,取其一“泊”一“放”之意,在我看来实是有点“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霸道,全无作者与猜者“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惺惺相惜之感,从而难以服人。
不喜“会意字谜”的第二个原因是其“无别解”。象“成吉思汗——玩;诞辰——星”这类,即使扣合中规中矩,无懈可击,也好似四肢发达而头脑简单的“戆大”,傻乎乎的无趣得紧,因其缺少“别解”这一谜之灵魂。有说法称,字谜的底字拆开扣面即是别解,或曰底字中字素用以扣面之意有别于其字源本义也是别解,但在我看来,这种说法似过于学究气,难免牵强,这样的别解就算理论上说得通,实际上也是无趣之别解,让人不以为然。
当然,会意字谜也不是全无佳作,有的谜面限制较严,从而难以产生歧义,如“刘备闻之泣,刘邦闻之喜——翠”;有的别解谜面本意而趣味横生,如“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毙”。所以,会意字谜易制难猜也不是绝对的,要制一好谜,终究不是那么容易。
至于一般来说一个谜是难是易,我觉着并没有什么绝对的标准,和质量的好坏也没有必然联系。一个谜扣合严谨,别解巧妙有趣,谜面漂亮,你不能说不好,但有时因谜底范围有限,扣合手法常见之类的原因,并不难猜到。但难谜也不能说就一定不好,特别是有的谜独辟蹊径,所用别解或扣法为前人所未见,常人所罕用,那么对大多数人来说应是难了,但这岂不是制谜最难得之处吗?所以,难度不应是目的,但和好谜也不应是对立的,而且和新意创见有时是统一的。
---- 老龙不灌水,当我是木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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