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kkel(深白色)
整理人: lyalw(2001-07-05 15:34:2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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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
那年冬天,并没有什么发生 ,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冬天。你认为那年冬天该配上一个怎样的主题故事?一种银妆素裹的浪漫、亦或是一个晶莹剔透的情节?不,生活是油盐酱醋的真实,而并非是风花雪夜的传说。于是,那年冬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平静安分地守着它白雪覆盖下一个个绚烂的梦幻和童话。
就在那个没有故事的冬天,我回到了埋藏着我的根的土地上。
驻足,那片惨黄的石化的土地上,立着片片熏黑的土墙,墙根那伏在泥雪中的狗,告诉人们这里有着生命的存在。难道,这就是我的根的方向吗?那粗布棉裤踏出的僵硬的土路上,仿佛不该有一种鲜活的颜色的出现,“死寂”,一个让我真正体验到的词语,我想知道在这片土地上,绿色的足迹是否来过,“也许是冬天的原因吧”,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但那触目惊心的石堆铺成的田地、山头,让我的心不能坦然接受这一个季节的理由,生命在这里显得肃穆和真实。村头那块大石头上,刻着祖祖辈辈旱烟的故事,老人们那粗糙的皲裂的脸上,风沙刻下的层层叠叠的皱纹里,写着十几代人的希冀,我有什么勇气来面对这一张张善良的淳朴的脸庞,虽然在心中,我千百次地告诉自己这不是我的错,但我明白,在这片埋藏着我的根的土地上,留下了我永久的责备与眼泪。难道,这就是我根的方向吗?
立在一片荒芜的坟地中,我想要寻找仙人掌的含义,一个个孤立着的坟头,落着几点皑皑的白雪的踪迹,几株早就枯死的草,在寒风中招摇着,连同它一起的只有几只偶尔过路的鸟。我的祖辈就躺在这片惨淡的土地之下,躯壳早就化成了烟尘,只有脉搏仍然在我的身上继续着。面对这片让我不再坦然的土地,我只能选择遗忘。遗忘这一个没有故事的冬季,遗忘我内心深处良久的震撼,遗忘下意识里我想要潜逃的背叛,遗忘自己的血液从这里开始流淌,遗忘我不能承受的悲哀。
爆竹声尖锐地在没有鸽子的天空上炸裂,远远的那座新树起的崭新的伟岸的祖碑,只是显出几分讽刺。我只是这样站着,让耳膜去承受这种凄切的压力,让我就此失明,就此失聪,就此忘了我的根的方向那边,没有过向日葵的音讯!那纸醉金迷的霓虹下,焚烧了埋藏了土地上多少的阳光与甘霖,扼死了灭绝了这些生命体中多少的企盼与希望,绝望,就此生长开来,在我心中最深最深处。
带我走,飞驰的车,带我离开这个惨淡的冬季,我那颗血脉相承的心承受不住十几代人的善良与朴实,就让我背叛吧,就让我遗忘吧,让我回到我那面目全非的烟灰色的日子里,安静安分地生存着,不再让良心为眼睛落泪,不再让仅存的单纯为背叛自责,让我忘了那个冬天我经历了什么,让眼睛背叛眼睛,耳朵背叛耳朵,自己背叛自己。只是,请允许我,在某一个无人知道的夜里,向着根的方向,久久地久久地,眺望。
那年冬天,真实得让人不再敢做梦……
---- 我有一对深白色的翅膀
却被丘比特的箭刺伤
象一个笨笨的天使
永远飞不回天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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