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qingk()
整理人: twantfly(2000-02-03 10:30:1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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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引子
这几天正是考试的日子，伴随着一次次的日升月落，心情也在惊涛骇浪中如
一条柔弱的小船乞求着上苍的开恩：唉，心情好一点不行吗？----也许答案是否
定的，也许没有答案。
我们正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中，学生们做着他们不愿去做的事，北约拿着世纪
末的武器去戳一个可怜婴儿的鼻子，一些异想天开的科学家幻想着去克隆人类…
…
唉，想多了这些事头脑一团乱麻，心情自然不会好，可我是不会不想的，因
为我爱思考。有时这思考难免犯了孩子气，有时却也老成地不像我自己。真的，
心情这东西很飘忽不定，看了下面的这些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样说了。
考试的悲哀在于，你必须整天“提心吊胆”的学习，防备着别人打探你的学
习记录，谁偷看了你的笔记会让你三天睡不着觉；谁买了一本新的辅导书都会围
上一群人；今天你去玩了而他在读书，你会痛心不已……大多数人就在这样的一
种环境下读书----一些老师称之为“良好”的学习环境，有利于学生“变知识为
能力”。
这世界摆满了哈哈镜，我在躲避，却在偶遇的闲暇时愕然发现，自己鼻梁上
正戴着一副哈哈镜。
呃，天晓得我们敢不敢发牢骚，却也无可奈何。
我们，正，艰难地，走在，通往独木桥的，越来越窄的，路上……
现在的考试就是高考的预演：为了在7月7、8、9这三天摘得树上最红的果实
，也许我们要种一千棵树，然后砍掉不合格的九百九十九棵（中国人对重复而机
械的劳动乐此不疲），最后留下的一棵或许在庆幸，抑或在为它的同伴们叹息它
们悲惨的命运；可是它哪里知道，当高考的钟声敲响、果实被摘之时，也就是果
树命运的被决定之日。
看看是什么果实吧：若是苹果之类的，尤其是红富士，呵呵，这棵树怕不得
活上一千年（随便说说，没有科学依据），来个国光什么的也不赖啊；倘若是柑
橘之类的，则要考虑考虑了，这棵树保留与否还要看下一茬接出什么果实来，兴
许能变异出个苹果；如若是柠檬一类的，则被一声令下“来人哪，鼠头铡伺候！
”连“狗头”都不用登上大雅之堂，这结局该让人叹息了吧。那个种树的人，或
许早已被村里辞退，不再干果树管理这一行当，转而赋闲在家了。
说了这么多废话，只是想讲一件事，我们正在紧追高考的征途中得到了许多
学习的经验和秘密，然而，我们也在岁月的漫漫磨耗中失去了很多自己的本来面
目，而这种失去往往令未来的我们追悔末及……
未来的人于是拼命挤着开往现在的列车，现在的人呢……（我想回到过去，
可既已活到今天，还是踏踏实实一天一天过日子吧，我只不想在未来也和很多人
一样去做着将来时的过去的梦，那种感觉很痛苦，而即使回到了现在，又能了却
什么心愿呢？）我一直以为，做梦应该去梦未来，而不是过去。
毕竟，过去的东西怎么说都已过去，我们只有回味的权利……
呵呵，下面的这些病句满篇的东西也许只能在小小的县城茶楼里当个摆设，
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可是，我也没有那么大的奢望去皇宫看看风致景色，只好凑
合着就这样了。
<1>考试前一天……
我苦笑着打开语文书。
想寻找任何听课的蛛丝马迹，却发现空空如也，除了一些连我都很难辨认的
符号……
正感叹着，突然身后传来了众老师的呵斥声：怎么能这么学习语文呢，该认
的字不认，该背的东西不背，还竟敢在书上乱写乱划，来人哪，给我拿下！！！
……
我一惊，却发现没有人拿下我，哦，白日梦。
复习时的感觉挺微妙的，因为我承认，用我这本只有象形符号精炼过的书复
习只会让你身在雾中迷失方向。不过不看是不可能的，怎么说也要走马观花一下
吧。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我常常嬉笑古人的那一点志气，其实这是
个比喻，而熊掌本身并不比鱼味道鲜美，只是人们很少吃它，物以稀为贵嘛。
别了，司徒雷登----一个失意的美国人身上穿的一身中国式服装被人用照妖
镜照出了原形，于是，他不得不脱下羊皮，带着一身狼皮逃窜回本土。毛主席英
明就英明在他没有署名这一点上，当时除了几位编辑和高级领导之外，又有谁知
道这是主席的经典力作？
为了忘却的纪念----我本能的想起了以前学过的《纪念刘和珍君》，或许，
真的是几十年来千千万万个热血青年的血让鲁迅先生“艰于呼吸视听”。而我还
很小，又未学得那么多历史，近代文学史更是一块处女地……我想起了邵云环，
许杏虎和朱颖三位烈士，唉，如果鲁迅先生仍然健在的话，他又要愤笔疾书了，
小人不才，却也猜的出他这篇文章的题目----应该是《! …… ?》吧。（呵呵，
世纪末的鲁迅也许会采用纯标点命题，瞎猜而已）
……
至于心情，和平常没什么不同；我一向不紧张，做什么都是，只要我觉得它
无所谓。
只是我心里明白，明天就要走向一个未知的地方，也许是一个花园----哦，
不，我想，那更有可能是一个枪不上膛的刑场……
<2>考试第一天……
发下试卷的时候感觉试卷异常轻飘，而做完试题后才发觉心情是那么的沉重
----倒不是说自己有多少题目不会，而是我突然发现，当有的班的考生在拿到试
卷时狂笑着对自己说这道题我做过这道题我也做过的时候，考试已经失去了它那
本已很可怜的一点含义。
或许，我们本来只能看到一副X光的照片，而那是骨骼的影子，不是骨骼，更
不是一个血肉身躯。可如今，我们连这张照片也看不见了……
话说的露骨些，考试就是一种形式，是为开家长会制造的最好借口，而考好
考差对学生来说只有两个意义：老师的评价和家长的追问。对老师来说则也只有
两个意义：学生的评价和工资职称的评定。
这就是我心情沉重的原因。
现在想起来，自己是那样的傻呵，这些故作深沉的东西即使非要弄出个名堂
也该在考场外面弄，怎么能在考场里耽误时间呢？
写作文的时候我有意识收敛了许多，我不知道自己那篇议论文是否有被看作
散文的嫌疑，也许，我八股文水平还不够吧，（对老师虔诚的讲：今后努力地写
八股文！嘻嘻，我可是认真的。）
稀里糊涂过完了第一天，我突然觉得时间过的很慢，考完第二门时有一种虚
脱了的感觉，大脑缺氧不说，四肢也变得和大脑一样“简单”起来。
我不知道，在经历了一番考试的洗礼之后，我还能不能找到我的家……
<3>考试第二天……
按照一般规律，如果考期是三天，那么这第二天则是最难熬的。
刚开始考的时候，无论学习好坏，总会有那么一点点斗志，考完一科，两科
，人们陆续丧失了信心，也便对剩下的几门报之以无所谓的态度。而坐在考场里
无事可做是最难办的，比如说我，就是个天生不爱检查试卷的人----我总认为，
什么事情要做就一次做个漂漂亮亮，不要拖泥带水，考试时不是不可以检查，却
也不能过分依赖检查，好象那东西是硝酸甘油。可是说实话，除了血管有毛病的
吃了它能保命，若是让精神分裂症的人服用，就可以“训练”他们去学习摇滚音
乐了……
也许，从老师的角度看，遗憾的是，这个规律对我适用，而且非常适用。
我是没办法的，但是我在努力地改正，或许要变得更加世故……哦，悲哀也
罢，痛苦也罢，反正我们是要上独木桥的。
现在在提素质教育，所以考查的知识点也都要围绕着能力的考查展开。考试
的时候如果把本校出的考卷拿到外校去，也许让人家叹叹气：毕竟是重点校啊（
悄悄话：呵呵，说句不客气的，这次的题难度不够）。可是别人怎么也不会想到
，这些考试题所用的方法都是课上翻来覆去教过的。如此推想下去，就是高考出
题的那些白眉高祖们或者少壮派再有脑筋，也算不过全国数以十万计的中学教师
们，呵呵，反正也没漏题，讲好了方法，还有什么题不会做？（这准会弄得那些
被关在小岛上冥思苦想的人们下不来台……）
唉，这就叫做“素质教育”？举一反三我们做不到，最起码也该举一反一吧
，如若达到了对牛弹琴的程度，干脆不要学习任何与考试无关的科目了。
我突然发现，以前所接受的许多大道理是那么的空洞无力，可是我还要把它
们当作真理，呵呵，谁让我是个学生呢。
上午秋高气爽，我又坐在暖气旁边，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可是下午的境
况就大不相同了。在漫长地摸索之后，我终于不堪忍受令人窒息的考场内的空气
。所以，当我发现这一教室的人只有我和身旁的一堵墙一样麻木地感到不适宜再
呆在考场里的时候，便一挥手。然而，这一举动却立刻吸引住两双警惕的眼睛，
好象洞察出了我在搞什么鬼。
怎么？以为我没做完么？以为我在作弊么？哼，爱怎么奚落我随便。我轻蔑
地看看他们，拍拍沉积在身上的土，走出考场。
瞬间，教室里留下了 N-1+2 张惊愕的脸……
走出教室，赫然发现：楼道里空洞的让人害怕，只我一个人，和一堆一堆的
书包……
<4>考试第三天……
人们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老师们判卷忙的不亦乐乎；而我们中的一些人
，则因为怀着最后那么一点范进中举的希望，熬了大半夜复习功课。
他们真可怜。
我不禁暗自庆幸：我是个懒惰的人，很少熬夜去做什么事。
理由再简单不过了----人不休息就没力气活着，人不是机器。
上午考完英语，来找几个哥们去吃饭。发现教室里乱哄哄的，仔细一看，才
明白大家正在争论刚刚考过的试卷上的题目。由于用的是机读卡，试卷就放在我
们手里，这更增加了大家“比试比试”的决心。一会这边欢呼，一会那边雀跃，
忙得让人看了眼晕，听了心烦。
我逃出了教室，并不是这教室里的空气不新鲜，而是我发现，人们怀旧的时
候总是习惯性的计较一下自己的得失，还不忘了去和别人比较比较，胜人一头则
趾高气扬，低人一头则垂头丧气。这样活着有意思吗？我问自己。
当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教室里爆发出一曲振奋人心的“解
放了”，而我，则平静地走出教室，唉，终于考完了，可以去休息了，尽情地做
自己想做的事了，然而……
<5>解放之后……
然而，我不快乐。一点都不快乐。
奇怪吗？我并不奇怪。
人们在为一个伟大目标或宏伟蓝图的实现而努力的时候，总会觉得自己是一
个有作为的人，因为，这个时候你有一个奋斗目标。就拿考试来说吧，从考试前
到最后一科考完，好象大家都想快些走出这“世界末日”的阴影，甭管考的优劣
与否，每考完一科都有完成一个任务的感觉。坚持到最后一刻就是胜利！于是，
学生们压抑了三天，终于可以……！
可是，片刻的激动之后就是失落了，因为当你已经完成了你朝思慕想的任务
时，你会觉得你在原地踏步，或者说干脆立正蹲下。暂时还没找到一个明确的目
标，就会失落的。
人生最大的快乐不是物质上的，至少我一直这样想。得到自信，充满希望地
遥看未来，这才是快乐人生的基本要素。
考试的时候我没有什么自信，只是在交卷时有那么一点幻想，不过我又能指
望那一个个肥皂泡给我带来些什么呢？还是等待命运的审判吧。
解放之后，我们才发现，平时很温和的老师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善良”
，考糊了的自然是劈头盖脸一通骂，待到气息不顺的时候，弄不好还来台风，让
你刚刚享受了考试后短短几分钟的轻松之后就要面对一个个苍白而冷峻的面孔…
…
我很惊讶，怎么挨骂的没我？
我不惊讶，看来我脸皮厚到老师懒得管我了。
真是人生百味啊……
<6>家长会……
呵呵，还没开，不过会有好戏看的。
我不怕家长，但怕开家长会。因为“重磅炸弹”很厉害，你会在瞬间惊愕地
失去知觉……
开家长会那天，得多穿点衣服，不是怕挨打，因为天气预报说，那天强冷空
气过境，大风降温……
<7>末了的话：
写下这些连我都不知在讲什么的几段文字后，我已经很疲倦了，深夜里微弱
的灯光下，坐着一个曾经自诩“不知疲倦”的我，在不经意间就已露出了说“我
从不熬夜”的破绽，你瞧，现在几点啦？
是的，该停笔了。因为，我觉得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话或许大家慢慢体会
，体会到了会比我直接说出更好吧……好的故事是要留下一个永远无法猜到的谜
底才能流芳千古的。我这篇罗嗦的文章没有那么大的奢望，却也不愿臭名远扬，
所以这才用了这么多的省略号。
考试这几天，真有不少值得玩味的东西，还是让我在以后的岁月中慢慢体会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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