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overkang()
整理人: twantfly(2000-04-27 00:55:0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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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火车抬头望见那细细的一线蓝天,蓝得清新。好像有股湿湿
的蒸气绕在身旁,却一下子散发开了,没有留下腻腻的遗憾。坐在出
租车里走上高架,我还是呆呆地看着那人类文明下的一片不真实的蓝
天。这是我第一次来上海。
之前或以后,这儿永远都会是一个聚焦点,刺眼的镁光灯下我好
奇又有些畏缩地迈了进来。上海是座文化的围城。她的语言中不知是
否浸透着幽幽的排拒?那甜淡的上海菜真能让嗜辣的人们习惯么?
《文化苦旅》中也写到上海——不能例外的。然而那是92年,它只是
蜷缩在黄埔江边的一只蚌,壳收得紧紧的,肉也紧紧的。霓虹灯下却
是一片黯淡,如映在江面上的倒影;发出阵阵陈年的香味,又好似穿
了个小孔,醇醇的酒便流走了。上海成了一壶夹了白开水的东西,只
能闻闻那仅有的香了。
近来总想找寻些中国解放至九五年前有关上海的记载。那一段究
竟是怎样呢?没有了十里洋场,没有那经典的“夜上海”——她就像
肉欲中的一抹温情,又似混乱中开的一朵晕色的花;没有了鲁迅,胡
蝶,张爱玲,上海褪去了灰雾中射出的几道刺目金光。没有哪个城市
如她般这样富有浪漫的味道,或者说暧昧。她在历史的书页中流淌一
种近乎凝固的气息,总是暧昧的。
车子过了江底隧道,便快到那“财富论坛”召开的高楼,和东方
明珠了。对面外滩在高倍望远镜中显得毫不起眼,让我几乎忽略了。
至于赵大叔提及的“情人墙”,我也无意找寻。兴许那在他,是“一
面精神的旗帜”,可在我只是一堵防洪墙罢了。我矛盾地心甘情愿放
弃这个能一窥70年代上海的机会,难道是因为它不够浪漫么?
龙应台的一篇《啊,上海男人!》在几年前“横扫上海须眉一笔”
也引发了人们对上海男人的好奇。而我的上海情结更来到一个高点。
在那文章之后又陆续有“上海男人”讨伐,令我着实叹服他们的政治
觉悟高度,无不涉及“主义”——也对他们产生兴趣。然而更可疑的
是,为什么只有上海呢?
长久以来,上海似乎都用一种脱俗的态度立在那儿。脱中国的俗。
她似乎总不愿与我们同步行走。这只蚌随海潮忽隐忽现,要么暴露在
沙滩上展示珍珠,要么沉在海床不见天日。这里的人们,是不是也永
远不与我们站在一条水平线呢?我们该有健康的自卑和自信吧。不必
承认什么,或刻意区分什么,只是一种莫名的异样,奇特的陶醉,和
外遇的刺激。毫无根据地认定这里有一种暂时的生活,它很美好;这
里有如网络。上海的男人仿佛也象征着温情,体贴,懂得生活再有一
些精明。正如我所遇见的。提着带鱼回家何尝不是件可爱的事呢。当
然,我浮想连翩时,也带有一份惶恐等待着负面的裸露。
如一块翡翠毛坯,它看似高深莫测,令人跃跃欲试,同时散发一
种灰黑的诡异。当“咔嚓”一下切开来,一片翠绿清亮地照着我的眼
时,我不能再说它朦胧。走在夜晚的外滩,上海!你当真是我的
理想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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