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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花香倾城》第5章[转载]每周报
发信人: li-34(李小狼)
整理人: bbbbwa(2001-03-05 13:55:12), 站内信件


第五章 
迢迢牵牛星, 
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 
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 
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 
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 
脉脉不得语。 
——《古诗十九首·迢迢牵牛星》 
有人说男人除了刷牙以外,在洗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时,总会有引吭高歌的欲望。这话放在阿顺身上,看来是说错了——倒不是他不唱,而是连刷牙时他都在唱。如果说他歌喉婉转倒也罢了,偏偏他唱起歌来形同喊魂;最最要命的是亘古不变的单调,他曾经在一个学期内保持了只唱同一首歌的记录。我们的说服教育和武力弹压在他身上都没有取得什么明显效果,严打风头一过,他还是固执地、一如既往地摧残着我们脆弱的耳膜和神经。好在几年下来,我们都已逐渐适应了这种折磨,甚至把他的歌声当成了起床号——这使我们宿舍保持了极高的出勤率。当然,存心逃课的另当别论。 
我醒来时,阿顺正在认真地唱着理查·马克斯的 ”Right Here Waiting”。他努力地吐着每一个字,严肃得象在念入党宣誓。他的曲调已经勉强可以入耳了,可惜还是把歌词篡改得一塌糊涂。我听他唱到 ”how my heart breaks…”,知道马上就要到他最拿手的一句了,赶忙从床上起来,抬着脸盆朝盥洗室奔去。走到半路,就听见宿舍里传出“oh——can’t you see it——ba—by——!!”接着是一声闷响,歌声就戛然而止。——闭着眼我也能想象出大江是如何象根弹簧似地跳出被窝,又是如何将枕头狠狠砸在阿顺的脸上的。 
我回来时,大江正哈欠连天地坐在我床上穿鞋,一见我就不怀好意地问: 
“昨天玩儿得爽不爽?” 
“我在图书馆,有什么爽不爽的!” 
“啊——哈——”他夸张地作了一个不屑一顾的表情:“红袖添香夜读书,还敢说不爽?” 
“你听谁说的?” 
“兔崽子!”他突然换上一付凶神恶煞的面孔:“别跟我装蒜了——!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去你的!”我劈头给了他一掌:“你是不是想死?” 
“老子真他妈嫉妒死你了!”他嬉皮笑脸地抬着盆跑了。 

提起图书馆,我这才突然想起:昨天离开时,轻尘告诉我她今天下午参加演讲比赛,要我一定去看。这就是说还有一个早上的时间供我支配。我看了看课表,一二节没课,三四节是石疯子的选修,这个我比较感兴趣。 
空旷的校园里回荡着食堂油条的腻味和葱花面条的清香。可惜我一直没有吃早点的习惯——多出来的这半个钟头足可以美美地睡个回笼觉,但我骗自己说这是为了减肥。 
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我看到几只小麻雀心有不甘地在草地上蹦着,试图寻找一点可以果腹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压抑,觉得自己也就象一只麻雀,在白茫茫的人生原野上漫无目的地找寻。好在目前我还知道我要去哪儿,要去干什么。 
系上收发室里,堆积如山的贺卡提醒我圣诞和新年的到来。我恣意地在里面刨着,将那些亦真亦假的情感代言物如草芥般推来搡去,也不知揉碎了多少真情,又多少虚伪。很快,我手上已经有了厚厚一叠——大部分是少良的,其他人的也有一些。至于我——因为我从来都懒得付出,自然也就没有收获。就在我长出一口气,准备放弃时,不小心碰倒了另外一叠,那些信如同扑克牌一样在桌上滑出长长一溜。我于是从信件缝隙中看到了其中一封上娟秀熟悉的字体——晗! 
。。。。。。 
我坐在自习室里,拆开了晗的信:一张贺卡,很高档,符合她一贯的风格;另附一张短笺。她先是礼节性地向我表示了问候和祝福,接着又表示她现在生活一切如常,免我挂念,最后匆匆忙忙谈到她未来的打算:她准备留下来,在那里发展。整封信就这样干净利落地收尾,普通得如同我们写给父母的家书,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我把这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呆坐在那里,不知是喜是悲。我知道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名单里,又可以划去一个了。从她到那个城市读书起,或许我从来就没有指望过她还会回来,毕竟我曾经一度喜欢过她,这种感情使我对她非常的了解——她不会属于我,甚至不会属于我们这个城市——它太小、太保守,也太封闭了。 
可以说我是怀着感激开始爱上晗的。在我离开芸的那段日子里,如果没有她,我想我连一个月都挺不过。可是这种报恩似的爱情终究逃避不了一厢情愿的局限。她可以完全出于一个朋友的忠诚来排解我的忧愁,却没有义务来填补我感情的空白。我至今记得她拒绝我时的话:“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吧!你真的忘得了她吗?”。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晗用女孩子特有的敏锐和细腻捕捉到了我内心最深处的那一点点的虚伪——我真的忘了芸吗? 
。。。。。。 

发明选修课的那个人一定是觉得现在大学生的闲暇时间太多了,为了避免大家背负个虚度年华的罪名,才想出了这么个高招,类似于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不想我们这群白眼狼远没有我们的父辈那么虔诚和听话,于是选修课的时间便被理所当然地安排进了足球场、歌舞厅、电影院,甚至被窝和月影婆娑下的情话绵绵里。老师们倒真成了贫下中农,广种薄收地守着自己的盐碱地,期待着冒出棵良种小麦或高产水稻来,可结果长出的苗子不是心怀不轨的稗草就是雀神怪鸟的瓜秧。总之没一个好东西。 
我想起大一的时候曾选修过一门《节目主持与现场演讲》。那次我们那位可敬的老师拿着一百二十个人的花名册,面对着只有我一人闲坐的空荡荡的教室,发表了一通慷慨激昂、愤世嫉俗的演讲。最后跑到我面前,拍着我的肩表示我天庭饱满、前途无量,将来出将入相、指点江山时,肯定用得到现场演讲的技巧,所以现在更要勤加练习云云。然而我是个心软的人,我不忍看到老师悲怆的模样,于是我昧着良心告诉他说,老师我不是你班上的学生,我看到教室空着,以为可以来上自习,既然这是你们班的教室,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换个地方上自习……说完我就夺门而出,再没有勇气看他那惊诧、失落的眼神。后来,为了避免这个真实的谎言穿帮,我连试都没有去考——现在想起来,我那时太任性了——面子嘛,又不值几个钱,干嘛不给他呢?就算做善事也好啊! 
石疯子的课却不稀罕什么人的面子,几乎每个人都是怀着崇敬的心情来听他的课的。他做为流氓无产者的下流名声并不能掩盖我对他讲课的一丝崇敬。说这种崇敬来自于对他侃侃而谈的仰慕,莫过于说是对他能够无所顾忌天南地北扯蛋的震惊。人就是这么贱,当你苦苦熬过一个又一个平铺直叙、照本宣科,不越雷池半步的老学究后,你早已抗拒不了石疯子这样的借题发挥了! 
今天这一课,他从老子研究讲到生殖崇拜联系今夏泳装大谈壮阳补肾研究春宫密闻批判弗洛伊德怀疑人之初论及精神文明揭示西方社会畅谈女权解放最后又回到老子研究,在一句光辉的尾巴之后,下课铃声应然而响。 
我环顾四周,目光所见是百多位男女同学那如痴如醉好象刚经历了一次性高潮似的红润面孔。我内心里呸的一声,却又象再次进入青春期一样躁动不安。一股子麻劲儿从我丹田升起而膻中而喉头而脑干而小脑而大脑,我知道我的脑海里开始泡沫连天,而我早已化做这泡沫中的一点。看着讲台上那个形神俱酷似麻原漳幌的邪神,我费力地咽了口唾沫,不知怎地就想到了轻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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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仙,我是神,我是无敌李逍遥,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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