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i-34(李小狼)
整理人: bbbbwa(2001-03-05 13:55:1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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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汉乐府·铙歌十八曲·上邪》
轻尘一阵风似地窜进我怀里。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脸上就挨了一雪团。又听见她在夸张地尖叫:“饶命啊!我不和你们闹——!”我连忙打开手中的伞,护住我们俩。雪团扑通扑通地打在伞面上。轻尘的叫声也一直没有停歇,而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围住了我的腰,且越来越紧。我觉得有点不太妙——我的心理防线本就不是那么坚固,现在更是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如果说我对轻尘一点感觉都没有的话,那么我不是个目空一切的疯子,就是个东方不败式的变态。偏生我两样都不是——我之所以对她一直保持着矜持和沉默,也许是我心中始终有另一个影子在隐隐约约地;当然,还有我与生俱来的自卑,尤其在芸之后,这种自卑几乎主宰了我的整个社交生活。可现在美色当前,温香满怀,就算柳下惠在,也禁不住要揩油了,否则那还叫男人吗?
轻尘当然不会知道我脑袋里转着的这些龌龊念头,她只是感觉到我的手从她的一肩绕过,搭在另一肩上,将她搂进了怀里。我忐忑不安地等着她的反应,可她连尖叫都停止了,脸紧紧地贴在我的胸上,她的手也越来越有劲儿,把我的肩抓的隐隐作痛。而我的手却渐渐无力,伞也垂了下来,完全放弃了防守。所幸那帮攻击者看到我们俩这架势,也认为我和轻尘之间的关系至少有那么一腿,就高抬了他们的贵爪,转而骚扰其他落单的女生去了。
老实说这样的天气可不适合谈情说爱,也许该找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或是到一家昏暗的烛光酒吧会更好些。但眼看着我和轻尘谁都没有结束的意思。恰好这时,志平呼啸着从我们身边跑过,脸上怪异的表情让人觉得我一定欠他很多钱。他的脚步没有停下,只是拖着一阵意味深长的口哨。轻尘这才觉得有些不妥,轻轻地放开了我,随意地捋了捋头发,又恢复了那付清新俏皮的模样。歪着头看着我,问:“你现在要去哪儿?”
“图书馆。你呢?”
“和你一样!”
“好吧。”我做了个手势:“PLEASE! LADY FIRST!”
她婷婷地走上来,挽住了我的臂弯,显得很自然。我脸上的表情也很自然,尽管内里面有点亏心。
若是在往常,此刻的图书馆就是爬进只蟑螂也得站着才能过去。可现在显得那么宽敞和明亮。说它宽敞是因为本该在里面啃书本的人现在都在外面撒野;说它明亮是因为本该清净的外面现在被撒野的人搅得乌烟瘴气。那位管理员老太太忽然来了兴致,拿着我们的学生证颠来倒去地看,不由得让我联想到她年青时抓阶级敌人一定是把好手。好在我的面相一贯的那么苦大仇深,而轻尘身上资产阶级小姐的嚣张气焰也被刚才的雪团打得灰飞烟灭了。最终还是被我们轻易地混了进去。
一排排的书架象一堵堵墙,好象要把我拒之于科学殿堂之外,唤起了我内心的罪恶感。我忽然想到,其实以后应当常来这里坐坐,不想看书的话,不看也罢,只是坐一坐,就能把我心底千疮百孔的“学生”二字重新抹砌平滑,至少表面上象模象样一点。我突然想咳嗽,有一把火烧掉的燥动。我想起大一的时候曾对自己说,要是每天坚持到这里来读书。四年下来,要看掉多少书啊!!!——我确信当时我是这样对自己说的,而且肯定带着这几个大大的惊叹号。
轻尘坐在我旁边,老不安分地在扭来扭去。我以为她在找什么东西,可是回头看她的表情又不象,于是我问她:
“你怎么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压低了声音:
“我的鞋湿了,很难受”
“把鞋脱了吧,可能会好点!”
“可是。。。。。。挺丢人啊!”
“那套上这个吧!”我把书包里的东西掏干净,递给她:“既暖和又遮丑。”
“这个啊。。。。。。?”
“快套上吧,当心生冻疮!再说了,我又不嫌你脚臭!你怕什么?”
“呸!”她装作生气地打了我一下,还是接过了,把脚伸了进去。
“嗯,果然舒服!”她美美地叹了口气,抬头偷偷看了门口的老太太一眼,然后把腿绻起,用手抱住膝盖,身子向后一仰,长发垂下来,遮住了椅背。。。。。。
这个动作我太熟悉了!我静静看着,脑海里一片空白。就是在这一刻,突然间,芸的样子象一道闪电在我眼前变幻。只是在这一刻,我第一次发现,芸的存在对我何等重要!一切打上了她的标记的人或事都会使我情不自禁地冲进对她的挂念中
---- 我是仙,我是神,我是无敌李逍遥,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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