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at-tom()
整理人: lly(2000-01-26 01:55:1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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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你的芳魂
岁岁年年如水逝,又是春来清明时。
桃李无言枝枝满,垂柳青青迎风散。
紫陌春风思芳草,往事天涯心头转。
生离死别人间事,几番追忆几怆然。
[祭拜你的芳魂]
文/亦悦
蓉儿,你可知道,今天,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我拨开未曾有践踏痕
迹的青草 ,来到了你的墓前。
蓉儿,我折了几枝这时节最好最艳的桃花插进了你坟前的泥土里,不
是想招吊你曾经悲哀痛楚的芳魂,只是想问候你一声:久违的你,在另一
个世界是否安好并找到了快乐?
记得也在这么一个春季的天气里,你曾倚着阳台对我说的那些心情。
你说,别人都觉得这世界到处都有值得眷恋的事物,可那是别人的想
法,而你却觉得一无所恋。你说你天生的是流水一般的命,永远没有决定
停留和回首的权利,唯一能祈求平静下来的就是安息。
你说你活得很痛苦,这种痛苦形容不出也无人能明了。我说我们是最
知心的朋友,我愿意替你分担,听你发泄它。你说,即使亲密如我也无法
分担去一点点的,自己的痛苦心情只有自己知道,而我毕竟是另一个人 ,
就如人看见鸟在飞翔、鱼在遨游时发挥想象,想当然的以为自己知道它们
那时的感觉,其实他们不知道,他们不是鸟、鱼,而我不是你。
你说你一生最想诅咒的是这世界,是那些强加于你痛苦的折磨你的讨
厌的人们,你的诅咒一定象诅咒魔鬼一样永远不散不息。我说,蓉儿你这
是何苦呢,看开些,看淡些,或者和我一样远远的逃离。你只是木木地笑
了笑说,你实在很迷茫,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能逃避什么。
后来,你真的决定和我一样远远的逃离,可是,你没有我幸运,你依
然摆脱不了那份控制。于是,你采取了永久消失的办法。你说的不错,我
不是你,所以我震惊你的抉择,你竟然可以冷静从容的自沉于村旁的那条
小河,你竟然连我这唯一的朋友都抛弃了。
蓉儿,你不知道,那时我是多么悲伤。我心里哭泣着:哭泣着你;哭
泣着随你而去的美好、善良;哭泣着这世界这人性阴暗丑陋的那一面。我
想问苍天:为什么太阳的东升西落,人可以看到?为什么月亮的阴晴圆缺
人可以看到?而为什么人灵魂的愚昧残缺,怎么偏偏就会看不到了呢?
我知道,蓉儿,你已经从那一出出被迫扮演的难以置信的丑剧中彻底
退场了。我曾经一心想用文字写了你的故事来纪念你,等完成后,我发现
《古老》里的蓉并不是你的全部,我不是你,所以我的文字徒然模糊简化
了你的一切;我也发现,你是对的,别人可能为你悲愤、为你同情、为你
不值,可他们终究不懂得个中真正的凄楚。我也不能真懂。
不说这些伤感的话了,我对你说些别的吧!
还记得那个我们一起围的篱笆墙吗,还记得我们每年都会种满会爬藤
的花草,让它们呈现在篱笆墙上吗?去年,你离去的第一个八月,我让篱
笆墙上附满了兰色的牵牛花。你知道吗,这些花儿开的很旺盛,它们也是
历年来篱笆墙上生命延续的最长的,一直到西风吹的连菊花都枯萎的时候
才逝去的呢。我想,可能是当初我用念你的心种下了它们,感化得它们都
愿意多陪我一会来怀念你了。
每天早晨,依然有很多麻雀飞到屋檐下欢快的唱歌,那声音和我们在
童年时听到的一样响亮。可是,屋檐越发陈旧了,也肮脏了,抬头,我总
能看到几张蜘蛛网,有的破落的大概是被它的主人抛弃了,如同你永远从
我身旁消失了一样。
我特意在窗口挂了一串风铃,是那种风即使很小很轻也能响的。你知
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真的希望生命也能够挂上一串风铃,那样的话,即使
看不见你了,我还能听到你来看我时带动的风铃声。所以,你来我的窗口
吧,把这串风铃系走......
蓉儿,我的头发已经结满细小晶莹的雨珠了,我也将回去了,回到那
个实在让人心宽广不了的地方。你一直说我比你坚强,其实,你错了。我
不是比你坚强而是比你圆滑。我有时真的很好地发扬了阿 Q精神去看别人
看自己。谁人没有心胸狭隘的时候,谁人没有被生活捉弄得遍体鳞伤的时
候,谁人没有孤独无依的时候?所以,蓉儿,我还能好生生的活着;所以
蓉儿,我来祭拜你的芳魂,问你是否愿意让我代你好好活着?
蓉儿,我真的走了。我会常来,至少要让青草烙上被践踏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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