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bianzi()
整理人: twantfly(2000-07-11 11:39:5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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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是何玩意
一
长满了毛的月亮，垂直地挂在头顶。我穿着朦胧的夜衣，如月隐于灰暗的乌云，
独白在春夜的人行路上，庆幸。就象此刻看不清月亮的脸，我庆幸没有人认识我
，熟悉的只是我的躯体，和罩在脸上身上春蚕般的，彩衣。
二
路边的花草举头向我致敬，它们仿佛也清楚，我是一个受尊敬的人。秘密就是秘
密，谁知它们不是也另外有一个世界。我面带微笑，以一如白天的平常的我，心
中装满大众的姿态，满口的仁义道德。我怎能告诉它们，哪怕是昏暗的夜空下的
花草，我的秘密的内心，另一个世界另一个的我。我很是庆幸，没有人认识我，
花草也不能识破。
三
此时，头顶不见了月亮，只有乌云翻滚。微冷的风拥挤着，刺耳的笑声打破夜的
宁静，我的心境。让花草万物和我的思想，恍惚，犹如身置海浪，神志迷糊。是
否该让这风雨欲来的夜空，离开这让我没有受到的尊崇，回到一如平常的，家人
崇敬的眼光，和电话里带着敬仰和卑恭的声音。可是 我还需要独处的时间，独
思我明天的，白的事情，黑的勾当。
四
风声更尖利，花草也象在嘁嘁喳喳，就如刻薄的嘲笑，从四面八方把我戏谑辱骂
。天空开始出现狰狞的脸，一道闪电，滚滚惊雷的先锋，耀眼的白光撕裂天地，
让我独自曝晒，这一览无余的夜底。我的坚硬的多彩而变色的外衣，象是已被这
利风这闪电，撕裂。怎能如此，怎能让我赤裸，是否已把我识破。我开始恍惚地
奔跑，跑向我那人人尊崇的家。
五
风在作怪，紧紧尾随在我身后，可怕地怪声配合着，可恨而不歇的闪电，一个赶
着一个，惊落身上包装里的汗水，要途明我的躯体，要照亮内心的我，和一切不
为人知的勾当。惊天动地的雷声，如百万人齐声呐喊：你是披着春蚕外貌的青虫
。一声接一声，在我发窝盘旋。路边的花草也不如从前，都向我挤眉弄眼，吃吃
戏谑响成一片。
六
感觉自己变成了，被猎人追赶的野兽。我更加力的狂奔，两手乱抓身体向前倾，
闪电的光更加深地亮着，我看见了我奔跑的影子，一个惊恐万状忘命鼠窜的，没
有了毛的----狼。我羞愧难当，心惊肉跳，每根神经又被雷鸣，紧紧扯住。象割
开了我的胸膛。我成了我自己，没有什么为我遮挡，没有地方让我躲藏。
七
我看到了一扇门，急急敲响，又一道门里探出个猎人似的脸，口里却吐着：您怎
么了。这话已不象从前，刺耳且有嘲讽味儿
终于是敲开了家门，不理家人担忧和敬畏的眼光，紧紧地把自己关在卧房，找遍
所有最厚的衣裳，全部穿上。我长声狂笑，心中默默狂叫，我庆幸，终于是，没
有什么能识破我，今后也没有人知道，
我----到底是何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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