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banjemin()
整理人: lly(2000-02-14 12:52:3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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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又如何
我想我应该是比较早熟的那一类。早在我看第一本武侠小说《萍踪侠影》的时候
，我所关心和感动的就是云蕾和张丹枫的爱情。十岁的我躺在家里的竹椅上，幻
想着自己长成一个明艳动人的少女，和一个痴情的男子相恋。看过自己在十三岁
时写的一篇小文章，大意是我在路上邂逅了一位男子，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
我们相爱。很显然，那时我在接受琼瑶的浪漫主义教育。我也看大量的名著，但
只关心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所以《简爱》让我爱不释手。日子在我的幻想中度过
，我一天一天长大，长成一个长发齐腰的少女，只是远不及期望中漂亮，充其量
清秀而已。我对爱情的看法也在改变，我不再向往轰轰烈烈的爱，而是希望有那
么一个人能够纵容我的幻想，和我相守一生。也许是为了弥补自己的不美丽，我
脾气很好，所以大多数和我交往过的人都喜欢我，只有我自己清楚自己的内心有
多么的阴郁，敏感和脆弱，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我竭力的掩饰着这一点
。在外人看来，我是活泼的、或是羞涩的、可爱的但决不会是阴郁的。事实上在
读大学以前我曾喜欢过一个男孩，他其貌不扬，但谈吐锋锐，我们一直通信，直
到大一时他告诉我，他忍受不了在我面前象一个公主裙下的平民的那种感觉。也
是从那一刻起，我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我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强，如果我没有完全
信任一个人，即使我再喜欢他（她），我也会紧闭着内心深处的那扇门。所以在
男生面前我总是很矜持，越是有好感的男生我在他面前越是无法放松。
我的女伴们和我关系都很好，也会谈心，但我总是留有余地，因为她们最终会离
开我。直到我遇到荞。第一次看到荞是进大学后的第二天，那天我上楼梯，她下
楼梯，一路和人说笑着和我擦肩而过，神采飞扬 的她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后来
上课的时候才知道我们是一个班的。荞是个漂亮能干且锋芒毕露的人。她的生活
方式和我大不一样，我远离人群，想躲开一切目光，而荞积极的参加各种活动并
且处处拔尖，荞的人生是绚烂多彩的。
大学里的日子过的很平静，我上大部分的课，偶尔逃课去看录象，学会了滑冰，
蹦迪。我和寝室的人相处融洽，晚上我们会聊天到很晚，她们会告诉我和男朋友
的第一次约会，甚至第一次接吻。但在我内心深处，总觉得有一个地方空空的，
需要填一些东西进去，却不知填什么好。有时，夜晚我会到天台上去，点一支香
烟，在缭燎的轻烟中看满天的繁星，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在想。
那时的荞离我很近也很远，我们见面点头微笑打招呼，却从未有过进一步的交往
。直到大二开始后有一天她跑来问我要不要参加学生会。我一向对这些事情没什
么兴趣，便问她“有什么好处？”，她居然给我分析了一通利弊，于是我参加了
学生会，仅管半年以后我就退出了学生会，但我和荞逐渐熟络起来。
大二下学期，我二十岁生日的那个晚上，我很欣赏的一个朋友和我闹崩了。那一
夜我未曾入眠，心里涌动的是巨大的失败感和自我厌恶感。我对自己说：“只要
不付出感情，你就不会受伤。”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我比以前更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从不和人生气红脸什么的，
我是开朗的，冷静的。只是我的心变的怪怪的，就像一块打过蜡的石头，能感觉
到水流淌过，却感觉不到水的湿润，水过无痕。
忘了是什么原因，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和荞坐在一起听一堂很无聊的课，由于课上
的实在是没意思，我和她开始聊天，两人聊得很投机，从那天开始，我们开始坐
在一起上课。荞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了我的生活。
刚见到荞的人会觉得她很厉害，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她的漂亮，精明能干让大多
数男生望而却步，她的气势太强。但和她接触多了以后，就会发现她极其感性的
一面。荞真正触动我，是一次上实验课，我和她一面接着电路一面有一句没一句
的谈着自己的家人。她告诉我，小的时候她家里经济条件不好，爸爸在外工作，
妈妈带她和哥哥，有一次她看到一个书包很想买，但妈妈告诉她家里没钱，当时
她很失望，几个星期后的一天早上，她起床后发现枕边放着那个书包，是妈妈为
她买的。讲到这时，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偷眼瞧去，她把头扭在一边，眼里似
乎亮晶晶的，于是我岔开了话题。但从那时起，我对她的看法有了一些变化。荞
是个很矛盾的人，她做什么事情目的性很强，说白了就是比较世故，但有时候又
像一个可爱的孩子，为一点小事雀跃不已。她的自我意识很强，常要求别人按她
的意愿办事，但有时又很善解人意，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动。不知不觉中，我被荞
改变着。
荞是个热情似火的人，好坏喜恶都明明白白写在她脸上，而我是个波澜不惊的人
，即使是很讨厌的人我也会笑着打招呼。事实上我既没有特别喜欢的人也没有特
别讨厌的人。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对别人不容易信任，惟独对荞放松了防备呢
？可能是她那谁也抵挡不了的热情吧。
我和荞坐在一起上课是常常会聊天。有时会靠的很近。荞发现她每次靠近我的时
候我都会往后躲一下，便问我怎么回事。我实话告诉她我很害怕别人靠近我，会
头晕。除了我自己，还从来没有别人发现过这一点。我很讨厌和别人有肢体上的
接触，从不主动去碰别人。荞大叫起来：“那你以后怎么找男朋友，不行，我要
特训你。”说着一下凑到我跟前，死盯着我看，看的我全身发毛。和荞一起走路
时她会不由分说的挽着我，开始我很难受，但渐渐的就习惯了，甚至主动去挽她
。荞高兴起来有时会像一只小猫一样发疯，突然抱住我叫着一些她给我取的乱七
八糟的昵称，或乘我不备咬我一口。在她的潜移默化下，我也变的有些疯了，用
荞的话说是本性被诱发了。我常和她打嘴仗，说出一些以前不可能说出的刻薄但
有趣的话来，和她打打闹闹，输的时候耍无赖咬她，还会在她有求于我的时候要
挟她，要她背我下楼。和荞在一起总是那么开心。心里曾空空的那个地方似乎有
了一些东西。我也会去天台看星星，不过是和荞一起。
我情绪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荞高兴的时候我开心，她难受的时候我也情绪低落
。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很气自己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因为我一直相信这样
一句话，“常常我们付出的是真心，收到的却是伤害”。我怕受伤害，于是想疏
远荞。和她破天荒的闹了一次情绪后不在去找她，但心里十分的难受，那种空空
的感觉又席卷而来。我就那么呆坐了一下午，直到荞的笑脸出现在我面前，就像
一束灿烂的阳光照亮我心深处。我跳着过去抱住了她，那是我第一次主动和别人
有如此亲密的接触。我紧紧的抱着荞，觉得心底有一股暖暖的水流在流淌。
我读的是一所工科大学，女生少的可怜，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大多数女
生都会在大三以前解决个人问题。没人会在大四再谈“黄昏恋”。我和荞是为数
不多的困难户，荞的困难在于她太强太耀眼，而我的困难在于我从不和男生打交
道，即使有男生被我乖巧的外表迷惑，也会在我不失礼貌但决对冷淡的态度下退
却。荞不无担心的对我说：“看你这情形，除非那个男生和你认识十年以上，有
点熟悉感，否则你根本没办法接受他。”其实这个人也不是不存在，他就是易。
易和我一起长大，我假期常去他家打牌，蹭饭。他在我眼中一直是没有性别的，
所以和他谈话很轻松，这是和别的男生在一起做不到的。我和他不在一个城市读
书，只有假期见面，每次见面他给我的感觉都在变，似乎越来越像一个男人而不
是以前的小男孩。我想我是喜欢他的，每次假期见面时我都会有恋爱的种种症状
，只是一旦上学后我又会渐渐淡忘他。所以面对他在信中闪闪烁烁表露的感情，
我一直在装糊涂。希望大家毕业安定下来以后再谈。
毕业即将来临，我和荞进入了考研的备考阶段。我们早出晚归的上自习，为了将
来一同打拼，希望能够继续一起读书。这时的荞特别拼命，她的刻苦程度是我所
不及的，有一次她生病了，发着高烧，我让她躺一躺，下午的课就不要上了，结
果下午连脸烧的红红的她还是来了。我们一起抢位子上自习，四处奔走上课，日
子过的很累很紧张。这时易来了一封信表白了自己的感情，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爱他，或他值得我爱。我决定和自己赌一把，于是答应了易
。大四的上学期就在紧张的复习、考试以及进入恋爱的初级阶段的兴奋中度过。
考试完了以后我回到了家中。这时易已回来了，我们每天见面，只是我在他面前
特别的拘谨，始终没办法放松下来，我安慰自己相处熟了就会好的。我十分恼火
自己的不在状态，我明明是喜欢易的，为何不能象在荞面前一样自在了。我可以
在荞面前撒娇，大叫“荞放的屁好臭”，可无法在易面前做这些。
返校以后见到荞分外高兴，我每天都和她腻在一起，这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最后一
学期了。我们照了无数的照片，我常常在想，离开了荞我该怎么办。分别的日子
最终还是来临了，荞考上了研究生，而我参加了工作。送荞走的前一夜，我一夜
未曾合眼。第二天送她去火车站，送行的人很多，大家哭的很厉害，我站在一边
静静的看着她，直到火车远走，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回家以后心情很不好，对荞的思念象潮水一样每日袭来。我想念她的笑容、声音
还有拥抱。工作的事情也不太顺利，每天的日子过的灰暗无比。易也回来了，他
还有一年才毕业，是不太可能了解我此时的心情的，所以很少告诉他这些不开心
的事。一天下午，易来到我家，递给我一封信，然后坐到了一旁。我吃惊的打开
了信。在信中，易告诉我他们学校有一个女孩一直很喜欢他，老是缠着他，有一
次他们几个人出去喝酒，大家都醉了，他送那女孩回去，在路上的时候不知怎么
搞的，他吻了那女孩。事后他很后悔，不知该如何告诉我，如果我能原谅他的话
就把这封信烧了。很难描述我当时的心情，似乎不气愤，很麻木，感到心痛是几
天以后的事。我站起身，烧了那封信。忘了易是怎么走的，好象走之前还在我额
头上吻了一下，那是我二十二年来的第一个吻，很伤感的感觉。易走了以后我才
发现手上全是深深的牙印，是我看信的时候咬的，有的地方已经咬破了。我终于
知道我是爱易的，因为我感到了心痛，只是我不知将来会如何。
这个世界上我爱过两个人，但荞离开了我，易背叛了我，爱又如何？？？
后记：《爱又如何》写的是我在大学时期的友情与爱情。我很庆幸交到荞这个朋
友。事实上我在工作了两个月以后辞职，重回学校复习考研。在荞的帮助下，我
走出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困境，预计在世纪末的九月可以和荞再在一起读书。
泅渡一月
对我而言，九八年的夏季是二十二年来最难熬的一个夏季，事实上，对大部分的
中国人来说，那都是个难熬的夏季，人们还没从下岗的浪潮中缓过劲儿来，洪水
汹涌而至。电视上，报纸上天天报着汛情‘第X次洪峰将于X月X日X时经过X地’，
长江疯了，嫿卜枇耍柑醮蠛雍孟笫窃己昧艘谡飧鱿募菊厶谌泄睦习傩
铡?
在这个潮湿的，令人不安的夏季，我毕业分配回了家乡。老爸托人给我找了一家
公司，规模到是挺大，只是已经在走下坡路。老爸让我先待着，过个一两年再想
办法把我调动。去总部报到以后，他们让我回家等消息，等开过会后再通知我去
哪个分厂，谁知回去一等就是一个月，我打电话去问，他们告诉我，现在公司忙
于抗洪，抗洪过后再研究。我只好继续等待。
我很少出门，每天来来去去就是家里那几间屋子。那时荞已经离开我几千里远了
。我一遍一遍的翻看着大四时我们拍下的那许多照片，想念着她。我讨厌上街，
因为总是会有人问我“回来啦，分在哪儿？”而我得一遍一遍的回答“还在等消
息。”我厌倦了这种重复，它让我疲惫不堪。易放暑假回来了，他问我工作的情
况怎么样，我用很轻松的口气告诉他没什么问题，过一阵子我就去上班。那时我
还没意识到，我对易并不是完全信任。我和大多数人虽然聊天甚至谈心，但很少
会谈及我的不开心的事，除了荞以外，因为荞是我最信赖的朋友，郁闷或是不快
向她倾吐会让我轻松很多，我以女性的天性喜欢着易，但却无法完全信任他。每
次和易在一起总是在一个完全静止的时间和空间，除了感情我可以别的什么都不
考虑，所以我除了能感受到我和他之间彼此的吸引之外再也感受不到别的更深的
东西，我不知道我到底要什么，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总之那个假期我和易天天见
面，而我丝毫没有向他流露过内心的烦躁，我总觉得和他讲这些没什么作用。
长江第八次洪峰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了，我的工作还是没有着落，我跑过好多次，
他们总是说过两天再通知我。转眼到了九月份，荞已经开学了，她给我写来很多
信，向我描述着她的新生活，鼓励我再考一次研。我对自己说：“考吧考吧，考
上了以后就又可以和荞在一起了。”这个愿望如此的强烈，强烈的，连我自己都
吃惊。我一直是个过的很消极的人，如此强烈的想办一件事对我来说是第一次。
我以一种极其亢奋的状态投入了复习之中。
十月初，我终于等到了上班的通知。带着一大箱书，我来到了那个地处市郊的小
厂，被安排在工艺技术科。初到厂里，什么都不习惯，办公室里的人谈论的都是
些我不熟悉也不感兴趣的话题。由于是刚上班我不敢明目张胆的看考研的书，只
好呆坐着。下班以后，厂里大多数人都坐厂车回市区了，只有三四个人留在厂里
，我就是其中之一。厂房周围是柑桔林和农田，推开寝室的窗户，迎面扑来的是
田里青草的气息，四处暮色沉蔼，只有远处有几点隐约的灯光，同室的女生去隔
壁聊天去了，我在桌前坐下开始看书。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我和办公室的人也熟了，头儿是个脾气很好，其貌不扬的
中年男人，对我很是照顾，于是我有些大胆了，上班时间只要得空就看英语。荞
一如既往的给我写信，她已渐渐融入了学校的生活，交到了新的朋友，学习着她
喜爱的专业，读着荞的信，感受着她的朝气蓬勃，我想要跳离这个地方的念头越
来越强烈。
易很久没有来过信了，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不知他的情况怎么样，不知他的烟
戒掉没有。于是又给他写了一封信，我对自己说：“如果一周内他还不回信，我
就再也不给他写信了。”一星期过去了，两星期过去了，易始终没有回信，我于
是不再去想他，反正我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十一月的某一天，易突然打来电话，
他告诉我，他去长春实习去了，回校以后才看到我的信，并告诉我他放弃考研。
易的决定让我感到很失望。我一直是个不太积极的人。很少下定决心干什么事情
，但一旦决定了的事即使结局有可能很惨我也会走到底，所以我最讨厌一个人承
诺了做什么事而不做彻底。
几周以后，由于种种原因，我辞去了工作。返回学校，住进荞所在的寝室复习。
为我的将来做一次拼搏，也许是赌气吧，我没有告诉易我的行踪。
初冬时分，我又回到了荞的身边，又能看到荞的笑容，听到荞的声音，让我原来
阴郁的心情明朗了许多。和大学时期相比，荞显然要快乐的多，新的环境，新的
朋友让她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荞帮我找了好多复习资料，我只有两个月的复
习时间了，到学校后的第二天，我就开始了紧张的复习。
也许是换了环境的缘故，刚开始的时候，我的复习进度很顺利，荞有时会接我下
自习，我们一起吃饭，一起上晚自习。我和寝室里的女孩也熟了，有时候我会有
刹那间的恍惚，似乎我还没有毕业，一切都还和九八年六月份以前一样。尽管我
尽量不去想，但我对未知的未来还是感到害怕。命运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我，一月
份以后，它会给我什么了？唯有靠近荞，听她眉飞色舞的讲着她的学习、生活，
被她捏着脸颊叫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昵称时，我的心情才会放松下来，平静下来
。我越来越依赖荞，希望她能时时陪在我身边。
荞是个热情且外向的人，兴趣广泛，结交的朋友也多，她不可能每天都陪着我在
自习室坐着，这对她是不公平的，更何况她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有时周末去上
自习我会觉得很寂寞，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必须走下去，只是我变的敏感
而脆弱。这时荞遇到了一个挺有好感的男生，并在接触中。荞常常和我聊起他，
我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为荞感到高兴，一方面又很失落。每次荞和他出去我心
里都很难受。我知道自己的心态不对劲，每天除了看书还是看书，我差不多断绝
了除荞以外所有人的联系。没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子，我过于依赖荞了，之样下去
会拖垮她的，想到这些我就很讨厌自己，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却没有足够的心理
承受能力。而且，我也很害怕，害怕荞会讨厌这样的我。
又是一个周末，寝室里的人都出去了，剩我一个人。我不想出去上自习，便坐桌
前看书，不知为什么，那天的心情特别烦躁，我看不进去一丁点儿东西，效率不
好，心情就更糟糕，屋子里静悄悄的，偶尔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我以为是荞回来
了，但不是。我极力想缓解自己的烦躁，但做不到。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胃也
很不舒服。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冲到洗手间，吐出了那天的晚饭。回到寝室，我
觉得自己快崩溃了，我需要一个人和我讲话，否则我会发疯的。我顺手抓起一张
报纸，却发现有一条心理咨询热线，于是我拨通了电话。是个很温柔的声音，感
谢这个声音，和她聊了好一会后，我觉得自己好多了。放下电话后，按她的建议
，我给家里拨了个电话。那天妈妈很高兴，一向少言的她说了很多事情，我听着
妈妈的声音，意识到荞并不是我的全部，我还有爱我的父母家人。打完电话后，
我心情平静了许多，当荞回来时，她什么也没有发现。折腾了一晚上，我没什么
心情看书了，便找寝室的女孩借了一本清心养性的书，准备再调整一下自己的情
绪，荞以为我今天是想偷懒，让我把书还给别人，争执了几句后，荞说：“算了
，随便你。”听到这话，我心里很很一痛，不知怎么的，泪水已充满了眼眶。“
我不看了。”我哑着声音说完这句话，准备上床，生怕多说一句会忍不住泪水。
“你怎么呢？”荞发现我有些不对劲。“没什么，没什么。”眼泪已经滑落下来
了，我低着头准备上床，荞一把拉近我，发现我哭了，这我第一次在她面前落泪
。荞吓坏了，抱着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眼泪一个劲儿的
流着，怎么也忍不住。这眼泪里有难过，有委屈，更多的是沮丧，我讨厌这样脆
弱的我。荞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安慰着我，等我平静下来以后，才问我怎么
回事。我告诉她我这段时间一直压抑着的情绪。荞告诉我，她也很依赖我，我在
她身边她情绪就会稳定很多。其实我不是不知道，这一点我很明白，即使荞有了
男朋友，我在她心目中仍是很重要的，只是我自己一时之间调整不过来心态。
从那天起，荞对我更好了，而我也努力让自己坚强起来。只有排除一切杂念，考
上研究生，我才有可能再和荞在一起。
艰难的一月在心情的起起伏伏中过去了，一月底，我参加了研究生的入学考试。
考完最后一门，那一天天气晴朗，阳光灿烂，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荞在考场
门口的台阶上等我，走过去挽着荞的胳膊，我觉得很轻松。不管考上与否，感谢
荞，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感谢你陪我渡过的日子，那将是我生命中的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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